很快就到了周末,原是计划好回瓷钰的,不巧赶上家里姑父家的姐姐结婚。
薛穗跟着李莉坐在喜席上,听着四周长辈们聊着家长里短,自己在一旁默默的干饭。
新娘入场时大厅飘下漫天粉色玫瑰花瓣,五色气球也随之落下,大音响里唱着:
………
丘比特轻轻飞过月光下
潘多拉她听到了回答
礼堂钟声,在敲打,幸福的密码
哦MyLove咱们结婚吧。
好想和你拥有一个家
这一生最美的梦啊
……
拖着洁白的婚纱走上台,在父亲的臂弯下一步步的来到新郎身侧。
薛穗适时的抬头,不少人都拿起手机记录这浪漫美好的一幕,她也拍了一张。
发了朋友圈,配文:又是为别人美好爱情流泪的一天。
发完继续埋头干饭。
参加完婚礼,她还想着在附近逛逛,让李莉和薛志成先行回家了。
找了一家知名饰品店,宋荔生日要到了,她最后挑了一条项链,银色链条坠着个镂空小皇冠,里面还有一颗方形水钻,买了一个小礼盒让店员精致的包好。
外面正值盛夏,犹如火炉炙烤,头上带着防晒帽,长发扎成马尾鬓角还是被湿润,在周围买了些吃食就快速打车回家了。
—
陆氏大厦.
一大早低气压聚集在投行部每个人的头顶上。
穿着白色得体衬衫黑色包臀裙的女人用温柔的嗓音,合乎规范的礼貌用语,干练的接起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紧接着上来一位报着财务报表的女人放下统计好的文件,与几人点头示意,安静的离开。
身着黑色西装的几位男人面露难色,个别脸上已渗出汗水,手下仍旧不停的敲着键盘,注意力十分都集中在那参差不齐的股票数据上。
总办室空调打的很低,一个中年男人低着身子虚心的打量黑色真皮沙发上的男生。
男生看样子只是个高中生,长相精致到无可挑剔,五官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刻般透着生人勿近,他白皙的长指随意的翻开手里的资料。
每翻一页,男人的心就跟着下坠一点。
这陆氏小少爷从初中起就开始渐渐掌握公司各项事物,事无巨细,任何偷奸耍滑的绊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可是那双黑眸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刺入人心,像是天生的上位者覆掌一切,看着他们上下乱跳如卑贱的蝼蚁。
刚来的那两年,他们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总有一些仗着年份位高觉得自己对公司有极大贡献倚老卖老的人,他们的下场,他到现在还记得…
做他们这一行,钱只是一个存在银行卡里的数字,一旦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不是疯了就是妻离子散,这个小少爷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们,要是肖想从陆氏这块肥美的土地上站稳脚跟,那要先看看自己势力够不够陆氏掂量的。
他后背应该被汗水浸湿,然而男生只是翘着腿坐在那依旧没有张口,他颤着身体上前:
“您手上的是近几个月公司投资的创新型企业。”
说完他忍住不去擦拭额前汗水。
陆羡之掀着眼皮,将手里的文件“啪”的一下甩在乌金木茶几上:
“蒋经理的一双眼睛长着是不是觉得有些多余啊?”
闻言,蒋义宇汗流浃背,身子更低了,努着干涩的嘴唇:
“近日的确是有所亏损,但来日…来日一定可以为公司带来不少的福润。”
“福润?”他不轻不淡。
不怒自威,蒋义宇握住掌心:
“是…是的,公司还是很看好这几家创业公司的。”
陆羡之低睨他,薄唇戏虐一笑,漫不经心:
“昨日,你们投资部所说的“福润”已经破产一半直接导致公司八千万的损失。”
“怎么?蒋经理是要用个人账户把这八千万补偿回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蒋义宇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八千万这件事的确是他大意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公司花钱找你们投资策划,不是让你们只出不进的,投资预判出错是常事,但”
他话音一转,阴鹜的盯着对面的人,似笑非笑:
“蒋经理这内鬼做的甚好啊。”
“区区八千万,对蒋经理来说不是小事一桩吗?那几家创业公司少不了您的股份吧。”
蒋义宇猛的抬头看他,浑浊的眼珠在不停的打颤,精神在高度紧张下手在不断的抖动,他强行捂住让自己镇定下来:
“您…是在同我说笑吗?”
陆羡之放松身子,仰至沙发,黑瞳里似是蒙上一层淡淡雾气让人捉摸不透,眼尾溢出几分不屑,声色平淡,他伸出长指在乌金木上的透明玻璃敲了两下。
办公室内瞬间贯入几位身着纯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们,他们上前摁住蒋义宇。
蒋义宇被人扣住,红着眼抬头不可置信的看他,少年下颚线清晰分明,身姿清肃,宛如神邸不可侵犯,黑眸施舍般的落到他身上。
“不是的!陆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他发疯般上前想要抓住少年的腿肘。
而少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如同一个跳梁小丑,陆羡之黑眸一沉:
“法务部和法规处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放心的去吧”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男子便把他直接带了出去。
外面传出男人不绝于耳的嘶吼声,整个楼层的员工表情各异却仍显平静的看着他们,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白特助进来和他聊了几句,熟练的打开办公门,对着室外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
“A组和C组准备好近几个月的投资报告与成果,半小时后会议室见。”
说完,白特助重新回到办公室。
一句话,犹如深海炸弹,刺激每个投资部员工的神经,所有人瞬间都忙碌起来。
刚来的实习生没见过这阵仗,小心的挪动办公椅,对旁边的女人道:
“菲菲姐,里面的人是谁啊,蒋经理这老油条说除就除。”
李菲忙着收拾资料,哪有眼看她,嘴上不耐道:
“不该问的别问,你就庆幸自己是B组吧。”
女生抿着嘴点头,尴尬的移回椅子,视线却一直紧盯着那处磨砂的玻璃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