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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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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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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降伏蛤蟆精这事,好在只有二老见,没有传扬出去。 日常我还是如普通婴孩般,乡邻村民们也没察觉什么异样之处。 我暗地里央老爹去打听柳树庄。 那柳树庄离此十余里路,并不甚远。 我千恳万求央老爹带我去趟柳树庄。 老爹无奈,选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赶着毛驴出了门。 到得柳树庄上,寻到吴员外府门外。老爹把毛驴拴到一棵树上,我自坐在一块大石上,吸着奶嘴,留心看府内外人员出入, 老爹也不知我此来所为何事,我这“神仙”儿子一贯神神秘秘的,神仙的事,比较高大上,似乎他这个凡人管不了,也懒得去打听。 这样来了三五次,也没见府内奶妈仆妇带杏儿出门,倒是老爹与看门人混得熟了,打听得吴员外家娘子今岁确是新添一女婴,取名萱歌。 这个萱歌,必是杏儿! 杏儿,我一定要见到你! 老爹有自己的事,可不能天天陪我出门闲逛。老妈又腿脚不便,在家还能照看在我左右,出门是万万不能。 我过了周岁,比寻常孩童要健壮许多,又许久未去柳树庄,心中挂念杏儿,这日瞅空子便溜了出来,牵了家里的小毛驴,赶到大路上,翻身上驴,策驴扬鞭,向大柳树庄奔去。 路人纷纷侧目。 这是谁家的孩子? 寻常这么大的孩子都还在他妈怀里吃奶哩,这娃儿一口叼着个奶嘴,纵驴如飞,古今未见。人人如见了奇景,个个张大了嘴合不拢。 估计刘天王谢挺疯出门也没这么拉风吧! 我,杨小宝,就是这么酸爽酷帅,惊世骇俗,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到了大柳树庄吴员外府门外,把毛驴拴在树上,自个儿悠闲地吮着奶嘴,盯着府内进出之人。 我就不信这吴家人永远不带杏儿出门。 “小娃头,你爷爷呢?”看门人走出府来,见我一个人玩儿,关心地问。 “爷爷?那是我爹!”我斜他一眼,“啥眼神儿!” “你爹?!”门丁有点困惑,“噢,明白了,不是亲爹,你大约是那老杨头收养的吧。” “懒得理你。”我顾自吸着奶嘴。 “不过,你小娃娃刚学会走路,倒是伶牙俐齿,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还在呀呀学语父母爹娘都认不全哩。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杨小宝。你叫什么名字?” “张学有。” “张…?算了,学有就学有吧。张大哥,我爹去找一个朋友唠嗑去了。我自己在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听说,员外府里大花园里的花儿很漂亮,能不能带我去玩一会?” “这个容易。”张学有对我一个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小娃头毫无戒心,又见我生得唇红齿白,萌得可爱,打心眼里喜欢,当下牵了我的小手,走进府去。 吴员外是个乡下财主,家里广有田地财帛,宅子修得齐整漂亮。内宅花园也有数亩宽大,广植了奇花异卉,又罗列着楼阁亭台,古木怪石。 我心可不在苑囿景致上,留心察看园内行人举止。 转过大半个花园,也没见杏儿的影子。 正有些心灰意冷,听前面一座亭子下,有笑谑打闹之声。 闪过一丛翠竹,见那凉亭内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正在玩耍打闹。 而一侧草地上,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婴孩在追那蝴蝶儿,采那野花儿,顾自顽耍。 萱歌?!这婴童与我年龄相仿,必是杏儿! 张学有笑吟吟冲那两个丫头道:“翠红,青莲,恰巧老杨头家的小子独个儿无聊,与萱歌年龄相仿,做一玩伴可不是好?” 那两个小丫头也是好玩的年龄,正愁要照看着小主人,不能随心随性地去玩耍,大喜道:“快来,快来,萱歌正缺个玩伴呢。” 学有牵了我手走过去。 我细细瞧着萱歌,一步步走近。萱歌也立定了身,手里拿着一束野花,定定地陌生而又似曾相识地瞧着我。 时光交错,人世倥偬,大梦轮回。 我们就又在这白云蓝天下的新时空里相遇了。 “喂,哪里来的野小子,是谁放进来的?”一个凶横霸气的声音。 我侧头看去,见自一堵假山后走出一个肥胖的婆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婴童,冲两个小丫头嘶喊。 两个小丫鬟低了头不敢吱声。 张学有忙低声下气陪着笑道:“禀夫人,是小的瞧萱歌小姐一人无聊,擅自做主领老杨头家小子过来陪小姐做个玩伴。小的这便领他出去。” “你真好大的胆子!我们这豪门贵宅是乡野小子随便出入的吗?我吴家小姐个个千金之体,但有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小的该死!小的知罪!”张学有诚惶诚恐,忙牵了我的手急急往外走。 迫不得已,我边走却又忍不住回首,看望萱歌。 却见胖婆娘放下手中的娃娃,那娃娃走到萱歌面前,夹手将萱歌手里的鲜花抢过来,萱歌满怀委屈,抿了抿嘴似要哭泣,强自忍住。岂料那娃娃更加蛮横,抬手将她推倒在地。萱歌大哭起来。小娃娃也不理会,将鲜花一朵朵扯得稀碎,掷在地上。那婆娘袖了手,冷眼旁观,满眼里都是幸灾乐祸嘲弄之色。 两个小丫头躲在一边,哪敢多嘴。 我心下大怒,不由分说,挣脱张学有的手,飞奔上来,一脚将那小娃娃踢翻在地,摁在地上,夹手夹脚便是一顿暴揍。 众人尽皆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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