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是你们不听我的话,不好好练功。”甲壳虫大师威风凛凛地站在树杆上,“现在,按我的话做,不得偷懒,不得贪玩,不得三心二意。“
风雨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地练功。
”扎马步?哎呀,太无聊了。”风只坚持了一会儿就乏味的想睡过去。唔,他忽然发现了一个诀窍,这乏味无聊的事,完全可以由雨一个人来做,掌控身体就交给他了一雨认真地全神贯注地收腹挺胸屈腿,而风则眯上眼睛睡过去了,。
不错,实在太妙了,这可是世上太轻松自在的练功方法一睡觉。
甲壳虫大师在树杆上踱来踱去。
很快,他发现了风在偷懒。风的脑袋歪在一边,呼噜呼噜发出轻微的鼾声,睡得可真香甜。
啪!
甲壳虫大师跳起来,木棒重重地打在风的头上。
”喔,有点痒。”风摸一下脑袋,“好像刚才有个树叶落在我头上了。”
“风!“甲壳虫大师声嘶力竭怒气冲冲地:”一个武者,要有武者的精气神!你看你萎靡不振的样子!”
“啊,师父何必大惊小怪,雨习好了武功不等于我也习好了武功吗?别忘了我们俩可是共用同一个身体啊。”
”胡闹!功夫可不仅仅是训练身体!功夫是一种修行,重要的是修习一种精神,坚韧不拔,不畏艰难的精神和毅志,懂了吗?!“
“是,师父!”风只得老老实实地强打起精神,集中起精力。
“是啊,丛林中有许多危险,习好功夫,才能保护自己周全。”果果说。
以后的日子,甲壳虫大师逐渐教授风雨学习闪展腾挪劈刺砍削诸般拳法剑术。
雨认真地学习,扎扎实实地练习,风却总是三心二意,小脑袋瓜里想着那些天上飞水里游的诸般好玩儿的事物,他打定了主意,心想:“若是遇上了危险,大不了把身体交给雨来掌控,让雨去施展功夫好了。“
风雨一天天长大,强壮,雨把甲壳虫大师传授的功夫也都扎扎实实地学会了。
他们已经可以离开树巢,下到草地上玩耍练功,寻常虫兽也难以伤害他们了。
当然,练功的时候风全然放弃了掌控身体,任由雨来使拳击剑,自己就只当是个旁观者,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眼见雨跃起一剑能刺落高高挂在树上的苹果,一拳打出,呼呼有风,一根胳膊般粗的树枝当场断裂,把雨自己都吓了一跳。
风高兴万分:“祝贺你啊,兄弟,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回梁子了呢?”
“什么…什么梁子!”雨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狗熊啊!那个大笨狗熊可是欺辱我们太狠,我们应该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风自信满满。
”我们有把握战胜他吗?我…我心里可没底儿,还是不去了吧,免的妈妈又为我们担心。“雨是个不愿意惹是生非的孩子。
“走了走了。”这次风可做主了,掌控着身体拔步往丛林深处走去,不由分说。其实他心里更想到丛林深处去玩耍,呆在这方圆数丈的小圈子里闷也闷死了。
雨拗不过他,只好任由它奔跑,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小心地防备着四周。
果果和甲壳虫大师坐在风雨左右肩膀上。甲壳虫大师倒没有阻拦,他有十分自信,他教授的徒弟能够战胜大狗熊。何况,即使胜不了,以风雨现在奔跑的速度和敏捷的身手,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能全身而退。
大狗熊正在睡觉,老远就能听到他呼噜呼噜的鼾声。
”蜂蜜,好甜的蜂蜜。”大狗熊在睡梦中一定又梦到好吃的啦。
风忽然有了主意。
他要捉弄一下大狗熊。
树林中有很多蜂巢,大大小小的,寻来并不难。
风去搞来一张大大的芭蕉叶,做成一个密闭的罐子,然后爬上一株大树,把一个大蜂巢装进罐子里,封好口又爬下树来。见他蹑手蹑脚地溜到熊洞门口,雨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他想阻止风,“哎,这样不好吧。”
果果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乘人不备有失君子之风。”
甲壳虫大师也皱起了眉头:“一个武者要光明正大的同敌人决斗!你怎么能干这种卑鄙的勾当?!”
但风以极快的速度把蜂巢扔进了树洞,雨试图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风迅即逃得远远的,免受池鱼之殃。
站在几十丈外,幸灾乐祸地看一场大戏。
果然,大狗熊虽是皮糙肉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整得摸不着头脑,惊慌失措狼狈不堪地逃出洞来。
嗡嗡…我手里是什么?怎么是蜂巢?蜂巢怎么会跑到我的洞里的?…哇…好痛!
忽然,他看见了笑得前仰后合的风。
是你们在捣鬼!我饶不了你们!
大狗熊忘记了疼痛,怒火中烧,也不顾群蜂攻击,挥拳猛扑上来。
”接下来的事交给你啦!”风冲雨眨了下眼睛。
雨当然知道风这段时间习武一直在偷懒,他没奈何地叹口气,握紧木剑,来迎战大狗熊。
那场战斗毫无悬念。
雨以凌厉快捷的剑法,刺中狗熊全身数处要害。他运剑收放自如,并未尽全力,所以大狗熊也没受到伤害,但却轻易便被雨所制,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地趴在地上,斗志全无。“喂,小子,双头怪,你们从哪里来?我们大森林里从来没有你们这种怪物,你们是人类还是魔鬼?不过我提醒你们,熊肉不好吃,真的不好吃啊。“大熊累的疲软,一动也不想动。
”双头怪?你骂我们双头怪?!“风很不高兴,挥剑用力向大熊刺去。
忽然,身体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风只觉一阵晕眩,险些摔倒在地。
”雨,你…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风恼火地看向雨。
匆忙间,雨紧急发力阻止风。每当两人意志相逆同时反向掌控身体时,都会出现这种症状。
雨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同一个身体,并不只风一个能感觉到痛。
“不要伤他,我们没理由伤害他。我…我们该走了。”雨皱紧了眉头。
“因为你功夫高过我吗?是你打败了他便一切由你决定吗?你才是胜利者是吗?”不知为什么,风忽然莫名其妙地大发脾气。他扔掉木剑,不由分说,掌控身体,拔步在林中飞奔。
雨任由他飞奔。果果和甲壳虫大师都呆住了,“这个风是咋了?”他们可搞不清兄弟俩身体里的那些微妙的变化。
“哥,我们是一个人。“晚上,躺在树顶的大巢里,透过稀疏的枝叶看着天上的星星,雨说。
因为两人都长大了,原来的鸟巣太过狭小,所以鸟妈妈为兄弟俩单独建了一座大巢。
”我宁愿不跟你共用一个身体。为什么我生下来会非要跟你呆在一起?为什么上天让我们两个人共用同一个身体?所有的动物都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上天真是不公。”风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
雨默然不语,好久,才说,“哥,我错了,以后身体由你掌控,你就当我不存在,只要你高兴就好。”
风心里忽然一软:“雨,是哥不对,哥不该这么说,哥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其实我只是恨别人拿我们当怪物,我…我在想我们真的是怪物吗?”
”怎么想怎么看是别人的事,不过,每当我睁开眼,看到另一个自己,我都很开心。”雨微笑着说。他这样说,的确是发自内心底里的。
“我…我…”风想说,我现在一刻也不想有另一个脑袋待在我身边,如果是我自己掌控身体,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多好,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雨那亮晶晶澄澈如水的眼睛令他不忍直视内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