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对于贝克兰德的居民来说,晴天意味着稀有和好心情,包括露妮娅在内,这意味着她今天的行动会很顺利。
刚刚吃过早饭的露妮娅正坐在沙发上短暂的消食,她的灵性突然被触动了一下,露妮娅似有所感的转头望去便看见一根根白骨如同喷泉一般从地面涌出,构筑成了一道高大的白骨信使。
“这么早就回信了?阿兹克先生的作息还真是健康啊。”露妮娅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从信使手上接过信纸,她点点头向那位信使致意,表示自己已经接到信件了。
信使又飞快的崩解开,化作白骨消失,露妮娅能够辨认出它气息的改变,现在这位信使和昨天晚上帮露妮娅送信的好像不是同一位,这是阿兹克第一次做出更换信使的行为。
“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露妮娅有些担忧,她飞快地将信纸表面的火封除去,打开来看了起来。
“亲爱的路尼亚,很高兴能在这样的日子里收到你的来信,这边一切安好。”
还好。露妮娅松了一口气,不过接着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阿兹克先生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晋升成为“露妮娅”了。
来不及多想,她继续看了下去:
“弗萨克这边的风俗和鲁恩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一天到晚都醉醺醺的,我的邻居更是每天都要喝下至少3桶烈酒。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之后他还可以驾着雪橇和我一起去冰面上钓海豹。”
“你所描述的画面对我很有启发,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在那时我似乎是一个国家的执政官,他们是这么称呼我的,那里有茂密的丛林,有耸立的金字塔,但是更多的就好像隐没在迷雾之中,朦朦胧胧,难以看清。”
“齐林格斯的特性对于我还有一些用处,我靠着它驾驶帆船靠近冰面,感知水底的情况,等我完成了这次度假,我就将它给你,作为情报的报酬。”
“至于阿蒙,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留存的记忆不多,这个部分好像是曾经的我深深加固过的,以便于提醒失忆的我祂的危险。”
“是的,祂,阿蒙是曾经远古太阳神手下的天使之王,这是超过序列1天使又未到真神的层次,阿蒙在祂们之中也是最为诡异的那一批存在。祂有着许多分身,可以依靠偷盗者的能力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甚至虫子。”
“不知道是不是祂的恶趣味,这些生物通常都会表现出一些奇异的特征,比如右眼上会有类似于单片眼镜的纹路。”
“以下内容谨记:如果你周围有两个或者以上右眼戴着水晶单片眼镜的存在,立刻前往附近的正神教会寻求庇护,如果你还记得这件事的话。”
“期待你的下一次来信。”
看完阿兹克先生信件的露妮娅深深叹了一口气,难怪只需要信息就可以换取序列5的配方,这是一位超越序列1的存在!这也意味着露妮娅寻找到祂的消息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她需要找一些其他的渠道来获取更高层次的配方,不过现在她离序列5还很远,暂时不用担心这件事。
“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序列7,天塌下来有高序列的顶着。”想到这里,露妮娅的心情好了不少,她轻轻哼着歌,换上一套紫色的长裙,作为未出嫁的女性,按照鲁恩的风俗一般会使用蕾丝装饰,同时不会露出太多肌肤,而对于那些夫人和寡妇就没有这些限制,她们可以穿上晚礼服,在宴会上肆意张扬自己的魅力。
这套长裙十分保守,只在领口处微微露出了露妮娅的锁骨,为了表露露妮娅所预定的中产阶级的身份,长裙上并没有用过多的蕾丝装扮,仅仅是在领口和袖口处使用了一些,让长裙的主人看起来更有少女感。
“嗯,还要化妆,幸好“女巫”的知识里面有这方面的内容,不然我还得从头学起。”露妮娅有些庆幸的想着,她没有用太多的装扮,只是用铅笔修饰了一下眉毛,同时细调五官,这样别人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将她的容貌和死去的路尼亚联系起来。
当一切都收拾好后,露妮娅带上了一个女士手提包,然后就出门乘车前往大都市住房改善协会,他们算是半官方的组织,有着众多良好的房源,但是租赁房屋需要提供身份证明,露妮娅前些时间还没有办好这件事情,所以直到今天才开始租房。当然她也可以留意报纸上的广告,有些贝克兰德的居民不愿意支付那笔中介费,所以会选择用一笔更少的广告费在报纸上打广告,这样的费用少,但是时间更长。
转了两班地铁,又乘坐了大概40分钟的出租马车,露妮娅总算是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这让她开始怀念起自己拥有私家马车的日子,那会方便很多,但是目前按照自己扮演的身份来看,租赁或者购买一辆马车对于中产阶级来说也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情,这意味着大概100镑的支出,四轮马车更是需要300镑左右。
“小姐您好,请问您是来租赁房屋的吗?”看到推门而入的露妮娅,前台的几位接待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有默契,只是交谈了三四句就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前来招待露妮娅,而如果她成功和露妮娅谈成这笔交易,也可以获得一笔中介费,大概是交易额的5%左右。
“是的。”露妮娅点点头,和那位年轻的小姐一同走到大厅侧边的一间小房间。房间的装饰虽然不奢华但很用心,挂在墙壁上的油画描绘着美妙的乡村风光,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对接下来的交易心生期待。
“您可以称呼我诺娃,小姐,咖啡还是红茶。”诺娃领着露妮娅在沙发上坐下。
“红茶就好,少加一些柠檬片。”露妮娅将随身的手提包放在茶几上,并拢双腿,手放在膝盖上,这是一种最为规矩的坐姿,在任何场合都可以用,别人也挑不出来什么错。
诺娃起身打开门对着外面说了两句,然后就坐回露妮娅对面,她开门见山:
“请问您有身份证明文件吗?”
这是在这里租赁房屋的必然要求,露妮娅自然也是随身携带者,她从自己的包中将一个档案袋拿出来,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硬壳的小本递给了诺娃。这是罗塞尔大帝发明的一种证明身份的方法,上面记载了拥有者的一些基本信息和官方的印章,因蒂斯那边管这个叫做“身份证”。
诺娃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请问上面的照片……”
“丢失了,这个证件我拿到有一些时间了,原本的照片不怎么牢固。”露妮娅面不改色的扯着谎话。
在过往的案例中有讲过怎么应对这类客人的所以诺娃也按照规章流程办事:“那需要请您在一周之内前往警局备案,否则我们会收回房屋的使用权。”
“自然如此。”
这时门被打开,另一位人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一壶加了些许柠檬片的红茶和两个杯子,以及一叠纸张。
诺娃接过托盘,熟练的给露妮娅面前的杯子注上红茶至七分满,她看着自己的客人问道:“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
露妮娅端起红茶抿了一口就放下,这表明她对对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也是鲁恩交际特有的一种含蓄。
“首先这个是乔伍德区布伦特街15号,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公司的股东,但是最近她的公司有些不景气,所以她想要出租或者直接出售这间房屋,它带一个小花园,有一栋二层小楼,一楼有一个大客厅,两间客房,一间书房,一间向阳的餐厅和一间盥洗室,二楼则有三间客房,一个起居室,一个日晒屋,一个书房,两个盥洗室,以及一个大阳台。”
“它的主人十分需要资金,所以如果您愿意租两年以上的话可以打9折,5年8折,如果您愿意直接购买可以直接打7折,一年55镑,购买1200镑。”诺娃一边介绍一边将那些纸展开,上面有着房屋的户型图和更加详细的记载,还有一些照片。。
露妮娅没有说话,她在等接下来的几间房,以便做出对比。她发现自从自己进门之后那些工作人员就隐约判断出来自己的经济情况,所以推荐的房屋是中产阶级大概能够接受的,当然直接购买一栋还是有些困难,这可能需要十几年的积蓄。
诺娃继续介绍了三栋房屋,它们和第一次的大差不差,露妮娅比较喜欢第二个,那栋房屋的花园中有一间小温室,可以用于培育花朵,本来是某个贵族为他的情妇准备的,但是后来那个情妇被女主人发现,恰巧女方家中的势力强大,所以她“自愿”离开贝克兰德,永不回来,而那栋房屋就此空了下来。
但是它的租金也相较于其他高上不少,一年就要80镑,但它比第一次介绍的还多出一间客房,同时那里还留有不少比较名贵的家具。
“抱歉,我先去补个妆。”露妮娅虽然很心仪那间房,但是她不想那么轻易的做出决定。
“当然可以,盥洗室出门右拐到走廊尽头就是,需要我陪您去吗?”这是女性很正常的活动,诺娃也没有起疑心。
露妮娅婉拒了她,循着路走到盥洗室,这里有四间小盥洗室,为女士的独处留下私人空间,露妮娅选用了第二间。
她将门锁好后就从包中拿出一把小的梳妆镜,她当然不是准备补妆,而是想要用女巫擅长的魔镜占卜来选出最好的选择。
“虽然不能尽信占卜,但是不得不说在日常里面占卜真的好用啊。”露妮娅一边感慨着一边再从包里面拿出一瓶黑色的药膏,这是她利用自己的头发和一些灵性材料制作的辅助材料,用以提高占卜的准确率。
她将药膏涂抹了一些在镜子上,闭上眼睛默念道:“关于租赁房屋我最好的选择。”
几遍之后她睁开眼,镜子中已经浮现出画面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露妮娅认得那是自己的手,那只手握住钢笔在一张契约上签下了诺菈·安德森的名字,而租赁的那间房屋就是露妮娅喜爱的位于默顿街27号的那间有玻璃温室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