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特意来看看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露妮娅有些虚弱的偏过头，对着镜子中映出的莎雅说道。
莎雅噎住了，原本还想要说的幸灾乐祸的话语在她的口中交融流转，最后汇成了一句话：“你真的很适合做一个猎人。”
“我也这么觉得，我会成为“铁血骑士”！”露妮娅十分自信的说着。
莎雅若有所思的看了露妮娅一眼：“看来你了解到了许多隐秘。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魔女教派那么多人几乎没有成为“铁血骑士”的魔女呢？”
露妮娅呼吸一滞，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啊，“痛苦魔女”的要义之一是不能忘记自己男性的身份，在身份的冲突之中感受痛苦，这是序列5，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有许多机会能够跳到猎人途径的啊。
“为什么。”露妮娅的话语中多了一丝慌张，她有预感自己得到的答案不会那么好。
莎雅有些落寞又有些怀念的说道：““刺客”的序列6被称作欢愉魔女，这个欢愉指的是让对方感受欢愉，主要是那个方面的，无论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但是欢愉的影响是双向的，很多魔女都逃脱不开欢愉的温床，最后……”她没有说下去，但是露妮娅知道了结果——继续以女性的身体享受“欢愉”。
“其实在奇克成神之前欢愉魔女的扮演还不是这样的。”莎雅轻叹了一声，“那时候的欢愉魔女的欢愉比起欢愉别人，更多的是要欢愉自己。”看着露妮娅思考了神情她又补充了一句：“简单点讲，就是当一个乐子人。”
露妮娅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自己抽动的嘴角压下去，她想起了魔女教派的传统：“所以“把男人变成魔女”就是她们最大的乐子？”
“对，奇克成神后，这不仅作为了魔女教派的传统，也是取悦祂的一个方式，可能是因为淋过雨所以也要撕烂别人的伞吧。”说到这里两人都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对了，尼根公爵的血液我拿到了，什么时候给我看“魔女”牌？”露妮娅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报酬，就算以后她要转猎人途径，魔女的高序列配方也是一种稀有资源，可以等到高序列的时候以物易物，毕竟那种层次的物品很少会用金镑结算。
“那是刺杀尼根公爵的报酬哦，不过我们可以将魔女牌的下落告诉你。”莎雅提醒了一句。
露妮娅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这么说来你们手中根本没有魔女牌？”
“没有，如果你刺杀成功。我们会找到然后将它给你，但是现在我们的工作要放在尼根公爵身上，所以抽不出人手去做这件事。”莎雅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原本由于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它落在了魔女教派手上，但是大概50年前，魔女牌被窃走了。”
“谁能够从奇克眼皮底下偷走这种重要的物品？”露妮娅皱起了眉头，魔女牌这种珍贵的东西绝对会受到奇克的重视，也就是说那个存在从一位真神的注视下偷走了东西。
莎雅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祂被称作阿蒙。”
“祂？”虽然已经从阿兹克先生那里知道了阿蒙是超越一般序列1的天使之王，但是露妮娅还是表现出了震惊的神情，“你要我去直面一位天使？”
“去与不去的权利都在你身上，当然你得先找到祂，祂和我们的会长有所约定，只要不冒犯祂，你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莎雅笑着说。“当然，后来你就会后悔为什么自己会遇上祂。”她在内心默默补充道，这来源于一次教训。
莎雅重新露出了笑容：“当然，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准备一下了。”
“准备什么？”露妮娅有些疑惑的问道。
“见识见识真正的黄昏隐士会！”
……
“公爵阁下，请问是回皇后区还是……”晚宴过后，洛克哈德恭敬的站在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前，向车中的人问道。
尼根公爵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他结婚那天由他的妻子为他带上的，但是可惜他们之间只是政治联姻，所以婚后两人也互不干扰，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尼根公爵想起了今天白天的时候那位诺菈小姐，她神秘的笑容，曼妙的身材，柔软的双手，这让他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但是可惜，他没能迈出最后一步。
……该死的鲁恩人的含蓄……尼根公爵默默咒骂了一声，他感觉一股火焰，一股没能在今天白天浇灭的火焰正在他的小腹熊熊燃烧。
“不了，去奥蕾小姐家。”他对着窗外说道，今天晚上他更想要一位年轻的少女陪伴在他的身边。
“是。”洛克哈德应声说道，在马车窗帘的遮挡下，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
“队长……”伦纳德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今天他通过了测试，喝下了“梦魇”魔药。这意味着他成为了序列7，意味着他加入了“红手套”的队伍，也意味着再一次的分别。
“叫我邓恩就好，我们已经不在廷根了，我也不是你的上级。”邓恩·史密斯冷着一张脸，“明天就是你的第一次任务了。”
伦纳德知道这是加入“红手套”的第一次考验，这次任务通常不会过于艰难，但是队伍的队长会对小队的成员评分评价，以此决定之后他们会接受哪个方面的任务。
“我想要加入追捕队。”伦纳德有些沉闷的说道，这是最为危险的队伍，他们一般都需要追寻那些被教会通缉的邪恶非凡者，甚至会有一些“活着”的封印物。
“这很危险。”邓恩垂下了眼眸，“他们的牺牲不是为了让你再次涉险，伦纳德你要知道，从那时以后，你就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了。”
“你不早就是这样了吗？队长。”伦纳德无声的笑了笑，“在那之前，在廷根还没有遭受危机的时候，从我加入值夜者开始，我就已经有了准备。”
说完，伦纳德扫了一眼办公室中被拉上的帘子，转身准备出去。
“还有一件事。”当伦纳德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这令他一阵恍惚。
“一切小心。”邓恩认真的嘱咐道。
伦纳德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唯有留下房间内的一声叹息。
“哎呀，你可没有对我这么认真的嘱咐过呢。搞得我都以为你们之间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了。”戴莉·西蒙妮，从帘子后走了出来，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伦纳德是一个十分正当的人。”邓恩的脸色十分严肃。
“那可说不定哦，毕竟他是一位诗人嘛。”戴莉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诗人总会有些和常人一般的爱好。”
“写不出诗的诗人吗？”邓恩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句。
“是啊。”戴莉幽怨的看着邓恩，“就像说不出爱的梦魇一样。你不要说这些天你什么都不知道。”
“额。”邓恩无助的挠了挠头，在这一刻他不像是一位曾经的值夜者队长，现任的“红手套”，反而像一位少年一般，“戴莉你是知道的，在因斯·赞格威尔被缉拿审判之前，我并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但我害怕，害怕哪一天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戴莉的双眼通红，溢出的水迹划过眼角，破坏了带有神秘色彩的眼影，“你知道我听说廷根有邪神子嗣降临的时候我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吗？邓恩，我原本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我还有很多机会去走进你的内心，但是那次事件让我明白，我没有。我们都是可怜虫，过着朝生夕死的生活，所以我不想等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邓恩不敢看戴莉的双眼，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很久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一直支撑着戴莉的那口气散掉了，她几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邓恩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想要去扶，但他止住了身体。
他看到了戴莉的眼睛，那双眼里面除了泪水以外，还有决绝：“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我不介意再等一段时间，邓恩，记住了你说过的话，在因斯·赞格威尔得到应有的结局后，我希望我们也能够有一个结局。”
说完戴莉就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没给邓恩说什么的机会。
邓恩呆呆的望着那扇门，很久很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
走廊中，原本还在快步行走的戴莉停下了脚步，转头望着拐角的地方：“听够了吗？”
伦纳德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股尴尬：“我什么也没听到。”
戴莉的视线转了回去：“没听到就好。”她继续向前走，转过了前方的一道弯。
“有因斯的消息，记得也给我一份。”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伦纳德小声的问了一句，随后侧过耳朵，似乎在听着什么。
“确实是一个好的素材，我似乎有了诗的灵感了。”他点了点头，一边思考着一边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