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内的欢呼声振聋发聩,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一位押注全部身家,买虎齿巨蜥赢的男人正抱头痛哭。
“哇啊……呸呸呸!谁他妈的口水?”
可周围根本没人搭理他,众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面目赤红。
……
青煞化作的巨狼嘴角微咧,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原本还担心巨蜥会有什么后手的他,现在不再迟疑,口爪并用的撕咬着巨蜥那圆鼓鼓的肚皮。
巨蜥还在挣扎着想要翻身,努力伸长脖子欲咬死眼前这狡猾的狼。
青煞则很好的把控着两者的距离,不给对方丝毫机会。
此时巨蜥的下腹已经皮开肉绽,没有外部皮肉束缚的内脏已经流出到体外,挂在巨蜥的身体上,随着它挣扎有幅度的摆动着。
巨蜥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逐渐不再有动作。
沐浴完血水的青煞,解除化形,恢复成狼首人身的模样。一只脚踩着巨蜥的尸体,兴奋的仰头呐喊。
“青煞!青煞!青煞……”
场中的赌徒们也一脸兴奋的回应着,全场氛围被推到新高度。
位于三号贵宾包厢,一身奢华锦服的男子看着场中的青煞,也是面露喜色。自从奴隶贩子手中买下这青煞后,几乎无往不利,靠着赌斗自己捞了不少。家族里那几个之前一直瞧不起自己的老东西,如今看到自己时脸色也好了不少。
“这畜牲表现不错,回去后……”
男子话还未说完,场中变故突发。
原该没了动静的巨蜥,尾部带起劲风,狠狠抽在青煞身上。
毫无准备的青煞被一尾巴抽的倒飞出去。方向正是巨蜥的头部,此时巨蜥正张着大嘴,等待青煞“自投罗网”。
突逢变故,原本还意气风发的青煞,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飞向巨口。
在受袭的一瞬间,出于本能,青煞便已发动狼化,但这电光火石间,等他狼化成功,他的半个脑袋已经塞进了巨蜥口中。
“啊!”
青煞能清晰的感受到,巨蜥的利齿破开皮毛,咬碎头骨,刺进自己的脑袋中。
可能是因为牙齿上的剧毒,也可能是因为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青煞发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即使再多的疼痛也无法让自己清醒。
喧闹的角斗场因为这突发情况,终得片刻安宁。
紧接着是更激烈的争吵。
双方各持己见。
“是青煞胜了!你看青煞的尾巴,现在还在抽动。”
“狗屁!那是回光返照,应该是虎齿巨蜥赢了,是它发起最后的攻击,咬死了青煞。”
“你是睁眼瞎?你没看到那大蜥蜴一动不动,已经死翘翘了吗?”
“那蠢狼没死?有本事你让那蠢狼出来走两圈啊!”
双方争论不休,有人已经不满足于口头真论,誓要手底下见真章。
主持人及时出现,开始安抚众人。“彼此情况特殊,具体胜负需要角斗场主办方商议协定。还请各位观众稍安勿躁,相信主办方一定会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满意?怎么满意?除非你们两边都算赢。否则我们是不会满意的。”
“就是就是!你们判那边赢我们都有人不服。”
“没错!两边赢,两边赢!两边赢!”
呼声越来越高。
判任何一方胜,便会得罪另一方。这种犯众怒的事,角斗场不敢,他们以后还要开门迎客的。可如果判两边都胜,角斗场就得大出血。这种事没有最上面的人的首肯,他们也无权做的决定。
“快看!那只哥布林站起来了。”
之前那个无聊的男人并没有下注,所以也不在乎到底谁输谁赢,他一直在关注着那只哥布林,他想确认自己之前看到它挪动是不是错觉。
结果那哥布林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了。
“什么!位于八号门的毛毛,它站竟然起来了!”
在众人争执不休时,主持人的一声惊呼,让所有人陷入短暂的安沉默。
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八号门。只见原本趴着的哥布林,此时正完好无损的站在那。
它甚至伸手挠了挠头,像是刚睡醒,还没了解现场情况。
月无缺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以逸待劳,结果直接趴赢了。
“这真是一场充满意外与惊喜的精彩血斗。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恭喜本次血斗最终的胜利者,毛毛!”
收到通知的主持人,急忙顺坡下驴,宣布了最终的赢家。这次他们角斗场可是大赚特赚了一笔。他也能分到不少的分红。
所以他声音格外的响亮。
“该死!怎么会这样?”
“他妈的,这哥布林哪来的?它不是死了吗?”
“对啊!它不是被捅死了吗?”
“胡说,它明明是被咬死的。”
“我怎么记得它是自杀的?”
之前那位压了全部身家赌徒,此时表情已经失控,面部肌肉因为变化太过频繁,导致抽筋,一时无法恢复。
“嘭”
贵宾室内,男子手中酒杯爆裂,难以承受他的愤怒。
身后的随从尽可能的把头埋低,深怕自己触了霉头。
……
从角斗场出来的男人,走在回宾馆的路上,却看到大批的人朝城墙边跑。
“请问,你们这是去干嘛?”
他随手拦下一个行色匆匆路人。
“新来的吧?”
男人点头。
“难怪你不知道,每次角斗场爆冷,城墙那边就有一群人排队跳护城河。想看热闹就抓紧点,要不可没好位置了。”
说完那路人就加快脚步朝城墙那边赶去。
“怎么大家都这么喜欢看热闹呢?”
感叹一句后,男人也跟上人群。
……
回到自己所在的“寝室”。
寝室中一位老大爷热情的和月无缺打着招呼,“活着回来了?”
“死了还能回来?”
“嘿嘿!沾你的福了。”
“啊?”
月无缺有些不解的挠了挠没毛的脑袋。
“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你还是第一次的雏,不清楚也正常。等会就有人送好吃的来了。我可不会和你客气,哈哈哈!”
老头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这奇怪的老头,是月无缺的新室友。
一开始的硬汉,不出月无缺所料,没两天就真的硬了。尸体被守卫拖走后,没多久这老头就被送进来了。
月无缺当时看到这无缝衔接,还感叹住房紧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