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秋玲是矛盾的,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他,
此前他一直领着她到很多集市,让她信任他是个好人,并非外面传的那样是个坏人,可是后来的他,高价卖的戏票才让她明白,他是在给她制造假像,他为了赢得她的信任才带她出门的,可他一味的赢取她的信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像他这样的唯利是图的人,绝对有他的目的性。
离漠北的军营不过百里时,秋玲提议:“我累了,我们歇一歇吧,”
许长离点头,然后停了马车,来到一处镇子,马车停下来。
两人来到一处酒楼,“这酒楼里的酒很好喝,”她说:“我一回来心里就高兴,所以今日要尽情的喝个痛快,”
许长离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立马呛的咳嗽,“这酒太辣你大病初愈少喝些。”
秋玲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咕嘟咕嘟的忘我的喝着,
不到一刻钟的时候,秋玲便倒在桌上睡着了,手上还抱着酒坛子,许长离尝试着推了几次都没能叫醒她。
这时掌柜的走过来,拱手道:“大少爷,二少爷传信来,”
许长离的声音冰冷:“说的什么?”
掌柜的将信递到他手里,许长离将信看到最后,揉成了纸团,“既然已经到了漠北,当然要会一会这个程铎。”
掌柜的叹气,“可郡主那里怕是已经写信通知了老狐狸您的行程,”
许长离松开秋玲的手,“那又有什么,我是跟随自己夫人来的,他不会怀疑我。”
夜里,原本熟睡的秋玲睁开眼睛,眼神中尽是清明,看来她确实是引狼入室了。
借着月光,她细细的看着许长离,“你果然不安什么好心。”
如今已经是深秋,漠北的冷风异常的硬,落叶满地,尤其是夜里,秋玲夸着步子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快步的穿梭着,离坏人太近了反而看不穿他的伪装,她倒想看看离开了商州,他的那些暗地里的杀手究竟能不能跟过来……
第二天,天空未大亮,秋玲装扮成男人模样,手里拿着包子大口的吃着,躲在酒楼一旁,褪去一身华丽,身穿破烂粗布麻衣,只要她不开口没人能认出她是女子,
从酒楼里第一个跑出来的人居然是许长离,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大概是知道她走了,他表情焦急万分,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寻找了一会儿,又赶回酒楼,这时酒楼里的掌柜也已经起身,命令几个小二和手下跟着一起找。
秋玲一直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双手揣进袖口里,
下午时,许长离垂头丧气的从外面回来,见到掌柜的两人相视摇头,
掌柜的说:“留下个什么字没有?”
许长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留下。”
“怕不是想走,所以昨夜她是故意喝醉为了不引人怀疑。”
许长离眉头一直皱着,“我要找到她,你帮我想想办法。”
掌柜为难的说,“老奴尽量试试!”
许长离脸色一冷,“我要的是人,不是试一试。”
“是是是”
秋玲看着酒楼门口的许长离,扭头又去了后面的面馆子,她饿了总得吃饭,等她吃了一整碗面后,许长离还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眼看着天黑了,秋玲住在一家小的客栈里,躺在床上等着天黑去看看许长离,手里拿着大鸡腿,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吃着。
这个许长离看来还是喜欢她的,不仅派人找她,还很着急怕她遇到危险,她就这么走了似乎真的不太好,想到这里她手里的鸡腿有些不香了,可是他向来诡计多端总是欺骗她呀,
但他又在她流产后细心陪伴和照顾她,
可她流产也是因为他呀,若不是他一时发疯用拳头去砸马车,马儿也不会跑,她也不会流产。
哎,其实孩子没了,也怨自己疏忽,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她已经无心吃鸡腿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她最熟悉不过,内心一阵欣喜,打开房门,“大师兄果然是你!”
大师兄柳尘的脸色露出一抹微笑,柳尘一身夜行铠甲,手里抱着剑,脸色有着常年暴晒的黝黑,长发规矩的束着,“几月没见师妹好像瘦了。”
秋玲笑的眯起眼睛:“师兄怎么会来?”
柳尘:“师傅老人家想的周到,昨夜梦见你了,让我来找你。”
秋玲玩闹似的甩起袖子,拍打着他的胸口,“竟胡诌!进来说。”
两人寒暄过后,柳尘问道:“你怎么离家这么近不回来呀?”
秋玲:“我怕义父不喜欢他。”
柳尘:“见见再说嘛,据说并不是什么坏人。”
秋玲还是为难的说:“他一个商人难登大雅之堂。”
柳尘摇了摇头,“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莫非他做了很多坏事?”
秋玲眉头紧锁,“我只知道他为了钱没有边界,所以我心有犹豫。”
柳尘叹了口气,“毕竟是你家中之事,我不好多嘴,不过若……”他欲言又止,接着叹气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我们身为子弟兵最看中的是百姓疾苦,若你能劝他向善,让他从此为民谋利也是好事,”
秋玲被柳尘的话点醒,可她又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人常年生活在军中,又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只知道拼命,却不懂他们商人的阴险毒辣,也没有他们心思厚重,最好离那些商人远一点。”
柳尘看着秋玲片刻,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我的小妹妹长大了,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就好,师兄认为事在人为,若你真心问他,与他言明,他还是如此,那便作罢,漠北永远是你的家。”
秋玲眼底泛起泪花,说来她对这个师兄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可是他总拿自己当小妹妹,让她到嘴的话无法说出口。
许长离找不到秋玲,正与掌柜的商量着去漠北的驻军营地看看,“你前去准备,若是明日一早还没有找到她,大概她是自己跑回家去了,”
掌柜的:“按理说这少夫人怎么能这么做呢,您陪着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风餐露宿她居然一人跑回老家实在太不像话了。”
许长离叹了口气,却教训道:“她是我许长离的妻子,也是你的主子,怎可随意议论!”
掌柜的立马认错:“老奴错了,”
这掌柜的长了一张笑脸,脸色黑胖,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口福不小,见人总是笑呵呵的,不过却对手下心黑,店里的伙计都知道他们老板是个笑里藏刀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