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崎龙是一个怎样的人?”
岩崎家,一个15岁穿着连帽衫的文静少女脸色难看地坐在餐厅中,岩崎哲央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向着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的岩崎玲子问道。
岩崎玲子脊背发寒,进屋的大门被那自称时崎亚沙子的少女不知怎地切成了十几块碎片,如今还停留在玄关入门处的地面上。
从玄关到餐厅,地垫、鞋柜、花瓶、鱼缸、盆栽、凳子……一路上所过之处,全都被切断成块。
岩崎玲子不敢不回答,回想起孩子这些年,便平静又微微感伤地说了起来,
“他是一个有梦想但却没有才能的孩子。
“从小就想进足球队踢球,但他连球都颠不好,传球、射门也很烂,也不擅长和队友配合。所以他在小学校足球队被队友们赶走了。如今再也没踢过球,也从来不谈足球的事情了。
“进了国中,他梦想着当科学家,但他的理科很烂,即使刻苦学习到晚上10点,他也从来没有考上过优。所以他又放弃了。”
“所以他后来去赌博了?”,时崎亚沙子的脸上阴沉得仿佛一碰就会渗出墨汁。
时崎亚沙子拿出手机从资料集中翻出视频,放到了桌面上,上面是岩崎龙在赌场里的场景。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来杀了岩崎龙的。
从情报商那里,她买到了消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岩崎龙的错,是他叫嚷着要保护东堂葵,从东堂葵那里拿到2000万感谢费,才让东堂葵提前得到了消息、有了防备!
『要不然,哥哥怎么会像是笑话一样地死了!!!』
当时一战,已经在诅咒师里面传开了。
【“时崎镜也连自己的术式都玩不好,把自己玩死了!”】
【“说什么时崎家的术式最强,最强的就这?”】
为了洗清哥哥的污名,时崎亚沙子要让人血债血偿。
『首先杀了岩崎龙!然后杀了东堂葵!再杀那神秘雇主!最后挑几个不长眼的来立威!』
时崎亚沙子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步就出了问题!
『那个阴沉的奸商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话,才没给全情报!结果到了这儿,问人在哪,却听到人已经死了?!』,时崎亚沙子咬着银牙,姣好的脸庞变得狰狞。
“你怎么不说了?”,时崎亚沙子转头看向对面岩崎龙的母亲。
“我已经说到岩崎龙尸体失踪,后面已经没有了。要重新说一遍吗?”,岩崎玲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有人偷走了尸体?!”,时崎亚沙子没法理解这么干的目的。
「难道是什么赶尸或者需要咒术师身体制造咒具的诅咒师干的?」
想想那些从哥哥那儿听来的诡异场景,时崎亚沙子就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诅咒师不能都像哥哥那样冷酷优雅呢?!那些垃圾应该从诅咒师里面清理掉!」
『算了,这里没什么好呆的了,正主都已经死了。』,时崎亚沙子打算放两句狠话就离开了。
……
“然后该怎么办?”,录完像的岩崎哲央看着App上各处的文字和按钮,感觉就像当初自己从乡下第一次进东京,迷路得像是没头的苍蝇。
「玲子好像在上面发过几个视频?」,岩崎哲央打算回家让妻子帮忙。
「但该怎么开口呢?而且要剪辑的视频里岩崎龙还跟黑道玩轮盘赌呢!虽然他是有恃无恐才这么干的。」
岩崎哲央接了一单顺路的乘客,然后开着出租车回到自家一户建所在的小路,把车停在停车位上。
“门开着?玲子!”,看到门被切碎的岩崎哲央抄起一把在门边角落的直杆雨伞便冲进了屋内,虽然屋内被砍得到处都是,让人触目惊心。
“上帝肯定也喜欢杀人的感觉……他时刻……他时刻都在这么做……上帝不就是照着我……好像不太对?”,一个小姑娘站在岩崎玲子面前背诵着反派语录。
岩崎哲央举在头顶的雨伞不知不觉就放了下来。
“我们不就是照着上帝造出来的吗?”,岩崎哲央提醒了她一下。
“对对对,哥哥就是这么说的!”,时崎亚沙子向说话声音处看过去,挥舞着的拳头忽然就尬在了半空中。
“玲子,有客人来怎么连一杯水都不给她倒?”,岩崎哲央把妻子赶去厨房烧水。
“家里有些乱七八糟的,还请不要介意,就当自己家一样。”,岩崎哲央拉开抽屉,把珍藏了许久的招待用巧克力糖果拿了出来。
“我,我”『我的杀气和威慑怎么就不见啦?!』,时崎亚沙子想立即逃走,但哥哥死后再也没人给她买高级巧克力了。
想起巧克力的甜味,她立即从盒子里抓了一大把塞进了连帽衫的大口袋里。
“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时崎亚沙子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巧克力球,拆开,放进嘴里。
“你是除灵师吗?”,岩崎哲央忽然问道。
“我是诅咒师!不是除灵,嗯?除灵师?”,时崎亚沙子觉得这称呼有点奇怪。
“我的女儿被恶灵缠上了!请救救她!”,岩崎哲央忽然间跪倒在少女面前。
他的脑海里,二十年前所见到的恐怖存在始终萦绕不去!
“好!啊,不好!”,时崎亚沙子习惯性得答应了别人的请求,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来杀他们的儿子才来的。
“要祓除咒灵你们去找咒术师啊!”,时崎亚沙子不想多管闲事。
“那么在哪里才能找到咒术师?你有他们的电话吗?”,岩崎哲央问道。
“我怎么可能有?!电话全在哥哥那里!”,时崎亚沙子有些急了,『问得太多话了!婶婶都不会问我这么多话!』
“那你哥哥…”
“哥哥他死啦!”,时崎亚沙子激动起来,把连帽衫的帽子往头上一罩挡住了脸,跳下凳子,逃似地跑出了屋子。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岩崎哲央看着毁坏的屋子,喝上了妻子刚泡上的茶。
“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把屋子一通劈碎,然后打听了一下小龙的情况。”,听到后来对话的岩崎玲子也不怎么怕那小姑娘了。
“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岩崎玲子有些好奇。
“我是因为……咦!她手机忘拿走了!”
岩崎哲央愣愣地看着手机上,视频放完后停止在最后的图像上——岩崎龙悔恨地流下泪水。
“滋~滋~滋~”,手机震动起来,一个备注着“情报奸商”名字的人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