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感慨的说道:“你义兄,是天下所有心怀汉室之人的希望,他绝对不能有事,这枪法,除了能杀敌,也能保命!”
毕竟,刘循面对的对手是关羽,短短几天的时间,赵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刘循就一定能赢,他只能尽全力的把七探蛇盘枪传授给刘循。
不过,刘循确实天赋不错,很快就学会了。
七探蛇盘枪,是赵云化繁为简,把复杂精妙的百鸟朝凤枪进一步简化之后,追求威力和杀伤力而创出来的。
讲究稳准狠快!
刘循速度快,力量强,这套枪法连赵云都不得不承认,就好像专门量身给刘循定做的一样。
刘循用了两天就学会了,接下来,赵云又和他对练指导了七天,进一步融会贯通。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秋十五这一天。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军卒跑来送信,“关将军今夜就要返回江陵,和家人一起过节。”
大家下意识的都看向刘循,刘循在江陵的消息,并没有人透漏出去,所以关羽并不知情。
如果关羽知道刘循在,可能就不回来了。
刘循笑了笑,“没事,本来我还想去襄阳那边见他,他能回江陵,倒更省事了。”
中秋节大家聚在一起,就连远在房龄的蒯琪夫妇,也被刘循提前邀请来到了江陵。
对于人情世故,刘循非常重视。
庞统也从襄阳赶了过来。
诸葛亮激动坏了,一向稳重的他,猛一见到大姐,激动的都流泪了。
姐弟两人分别多年,难得见一次面,场面很是感人。
庞统也感慨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劝说堂兄离开曹魏,来辅佐主公,这样孔明也就能见到二姐了。”
诸葛亮的二姐,嫁给了庞山民,庞山民待在曹魏,做了黄门侍郎,官职并不高,名气远不如庞统。
刘循提醒道:“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但还是要注意一些,如果曹操对你堂兄起了疑心,那可就麻烦了。”
庞统连忙点头,“主公提醒的是,曹操这两年连遭败绩,加上又做了魏王,疑心病更重了,那我就不说了,还是小心为妙。”
“士元,襄阳那边怎么样了?”喝了几杯酒,众人边吃边聊,刘循关切的问道。
“没事,程昱一大把年纪了,一直在防守,都没主动进过兵,主公不必多虑,现在襄阳有魏延和霍峻两人镇守,万无一失!”
魏延攻守兼备,霍峻沉稳刚毅,再加上庞统,这个铁三角,刘循还是很放心的。
听说刘循要和关羽见面,庞统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劝道:“主公,这个时候见面,确实早了点,如果等到我们和曹贼决战的时候你们再见面,那就更好了。”
诸葛亮道:“士元,大将军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南郡的文武啊。”
诸葛亮提高了声音,直接当着大伙的面,马良等人就在一旁,大家都听到了。
诸葛亮就是要让大家听到,要让大家都承刘循的人情。
如果把关羽当成大家的绊脚石,恐怕不太合适,但恰恰大家之所以一直留在江陵,都是因为关羽。
一下子气氛有些尴尬,刘循忙举起了酒杯,转移话题,“难得中秋佳节,大家相聚一堂,让我们一起举杯同饮。”
“义兄,上次你那句诗词,可真不错,连孔明先生都称赞你才华了得,很有天赋,要不要,今日再给我们来一首呗。”
马云禄这么一带头,马谡等人也跟着起哄。
庞统连忙追问,“主公做了什么诗词?竟然让你们如此敬佩。”
马云禄连忙献宝似的说道:“我以前只知道义兄打仗很厉害,没想到,诗词天赋也很厉害,他上次说的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怎么样?庞军师,我义兄厉害吧?”
庞统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连忙点头,“这男女之情,想不到主公寥寥两句,竟说的如此通透,确实精妙,精妙啊!”
其实,刘循上次完全就是随口而出,赶巧了,他这个穿越者,哪里有什么文采啊。
但是,毕竟是后世穿越来的,耳熟能详的诗词,倒也知道几首。
想了想,中秋佳节,此情此景也只有苏东坡的那首《水调歌头中秋》非常符合意境。
刘循缓缓起身,手持酒杯,这一刻倒也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潇洒。
大家都停下动作,集体看向他。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只开场寥寥几句,便让在场众人全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就连马云禄、孙尚香这些不懂诗词的女人,也被这诗词所描绘的美妙意境深深感染。
诸葛亮则半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一脸的陶醉。
庞统、马良、蒋琬这些人,也都沉迷在其中,这诗词,宛如梦幻,让人身临其境,感慨颇多。
稍事停顿,刘循继续接着吟诵,“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诗词背完,对,就是背的!
刘循以前上学那会,语文老师也让他在课堂上背诵过这首诗词。
大家都沉迷其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诸葛亮率先起身带头鼓掌,“想不到大将军竟然有如此大才,真是深藏不露,不知这一首,可有名字?”
刘循便随口说道:“不过是应景拙作而已,当不得孔明谬赞,就叫明月几时有吧。”
诸葛亮连连点头,忙吩咐马谡,“幼常,马上取纸笔来,一定要一字不落的写下来,回头我要好好的鉴赏一番。”
马良称赞道:“想不到大将军铁血男儿,也有如此文采,今日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啊。”
蒋琬一向老成持重,此时也跟着附和道:“当真是难得一见的传世佳作,恐怕曹植之才,也一下子被大将军给比了下去。”
众人纷纷附和,称赞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连孙尚香和马云禄也是眼中放光,满是崇拜。
刘循急忙摆了摆手,“不过是随口即兴之作,大家不要太在意,咱们还是聊一下别的吧。”
坦白来说,这首诗词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都足以引起轰动。
毕竟是沾了穿越的光,刘循多少心里有些底气不足,众人的这些吹捧赞誉,他是真的受之有愧。
可是不管刘循如何低调,大家都不停的讨论点评,不一会,马谡取来纸笔后,誊写了一遍,大家聚精会神的围在一起,再一次迷醉其中。
刘循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自己溜达到了院子里。
刘循做梦也没想到,这首诗词,会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的传遍大江南北,传遍大汉各地。
就连困在许都的刘协,用不了多久,也听到了这首诗词。
…………
曹操这一路行军,因为身体不适,速度并不快,各地的队伍陆续都先后抵达了淮南,可他这个最高的指挥者,却慢屯屯的成了吊车尾。
路过谯郡的时候,曹操忽然停了下来,这是曹操的故土,难得有机会路过,曹操说什么也要回老家看望一下。
甚至,考虑到自己的病情,曹操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也许,这是此生最后一次回故土的机会了。
人都希望落叶归根,哪怕他做了魏王,故土情怀依然深埋心底。
曹操称魏王后,在自己家乡谯县的基础上把谯县周围柘城、武平、临睢、永城等几县扩入,由县升为郡。
以前叫谯县,现在是谯郡!
队伍停下,曹家宗族的族长曹瑜亲自带人出迎,曹操从车辇上下来,说什么也要步行好好的走一走,让曹瑜陪着自己四处看一看。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曹操想看一看,家乡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曹瑜一再劝说,让曹操去太守府歇息,酒菜行辕都准备好了,但曹操执意要去四处看看。
曹操眼光锐利,他隐隐已经从曹瑜局促不安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什么。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
越是这样,越勾起了曹操的好奇心。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把曹操吓了一跳。
进城之后,走了好长一段路,看到的都是宗族的封地,到处都是高宅大院,青砖瓦舍。
一座又一座的庄园拔地而起,着实恢宏气派,甚至这些宅院门前还有站岗的甲士,威风凛凛,气势都快比得上曹操的亲兵卫队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曹操小时候记忆中的村落却没有出现。
他想看看故乡的百姓,想看看那些最真实的村落,想看看老百姓过得怎么样。
可是,走来走去,全是庄园,每一个庄园都很大,走了半天,把曹操都累的不轻,一点百姓的人烟都没有看到。
曹操身体吃不消,不得不重新上了车辇,因为路上别说村落,连个老百姓,他都没有看到。
“怎么会这样?”
曹操喃喃自语,曹瑜小心翼翼的陪坐在马车里,不敢吭声。
曹操何等精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自己做了魏王,故土也由县升为了郡,沾亲带故的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朋族人,都大批大批的迁到了这里。
族人必然会大批大批的强占田地修建宅院,曹操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想不到,在他的故乡,他的族人却理直气壮的在做这种事。
因为这些人,自认为是曹家人,自认为和曹操关系非同一般。
所以他们要圈地,要占地,要使奴唤婢,作威作福。
曹操年轻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人。
经过询问,曹瑜告诉他,这些人都是曹家人,都是曹家的族人。
尽管有的关系远一些,可自从曹操做了魏王,沾亲带故的一下子便多了好多,纷纷从各地搬迁到谯郡。
曹操恨得咬牙切齿,这些曹家人,竟然如此霸道蛮横,把大片大片老百姓的田宅都给霸占了,当地的百姓,也都被撵走了,撵到很远很远的荒郊偏僻之地。
还有的直接被赶出了谯郡。
曹操心痛的问道:“那些真正的百姓呢?都搬到哪里去了?”
曹瑜摇了摇头,“大王,你身体乏累,还是算了吧,路途颠簸,何苦呢?”
曹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表情严厉的说道:“休得啰嗦,你来带路,今日老夫一定要看一看。”
曹瑜没有办法,只好带路,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天都快黑了,前面才出现一大片空旷的山区,原先在城中的老百姓,都被驱赶到了荒凉之地。
这里民房简陋,街道坑洼不平,即便是破旧的房屋也零零散散的,住户寥寥无几。
偶尔有人走到街上,也多是一些孤寡老弱,满脸菜色,身形枯槁消瘦。
“这?自己的家乡怎么能是这个样子?”
曹操大为不解,他让人把车停下,蹒跚着下了车,一连问了好几个村民,别人都害怕他,话没说两句就逃也似的走开了。
曹操非常愤怒,路上见到一个砍柴归来的小孩,约莫有十一二岁,曹操把曹瑜等人屏退,自己亲切的走了过去。
曹操走到少年身前,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好啊,能跟你打听个事吗?”
少年心性纯真善良,见曹操走路气喘吁吁,一脸的病态,便把柴草放在地上,扶着曹操坐在了路边。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黑娃,从小长得就比较黑,阿父便给我起名叫黑娃。”
“这谯郡我记得原来有很多人,怎么现在这么少啊?还搬的这么远?”曹操好奇的问道。
黑娃回道:“年轻力壮的,都逃难去了,村子里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
“什么?”
果然是这样,这个消息听在曹操的耳朵里,无疑是莫大的讽刺,也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自己做了魏王,自己家乡的百姓却四处逃难,这…这不是活脱脱的在打自己的脸吗?
“看来你好多年没来了,村民死的死,走的走,这都好多年的事情了,原来人可多了。”
“你的父母呢?”
“被人打死了。”
“什么?被谁打死了?”
小男孩突然情绪有些激动,一脸恨意的伸手指了指曹操来时的方向。
“看到了吗?那城区住的全是有钱人,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田地,占了我们的房子,我父母跟他们理论,被他们的恶奴活活打死了,我们这些人,无家可归,都是被赶出来的。地没了,家也没了,这些年又是战乱,又是瘟疫,村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和小男孩又聊了一会,曹操非常愤怒,接下来,又在附近转了转,甚至还在路边看到了刚死不久的尸体。
一个大活人,就活活的死在了路边。
不管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这都让曹操难以接受。
他曾经写过一首诗,《蒿里行》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见到百姓生活涂炭,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痛恨这个世道,才立下雄心壮志要决心改变这一切。
可是,就在他自己的故乡,亲朋族人却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端端的占了百姓的田宅,将百姓逼的走投无路,甚至活活逼死。
曹瑜见曹操一直在生气,小声的问道:“大王,还继续再往前面去看看吗?”
曹操摆了摆手,“回去吧,不看了。”
曹操回去的路上,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
他痛恨这一切,恨不能把霸占田宅的族人全部杀光。
可是,这不是个例,看到百姓生活的真实现状,曹操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奋斗了一生,征战了一生,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改变了什么?
答案已经摆在面前了,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自己明明说忠于汉室,结果,却称王了。
自己明明想让老百姓过的好一些,能不缺吃,不缺衣,结果就连自己的家乡,百姓都能活活的饿死病死在路边街头,甚至有的还被打死折磨死。
自己明明痛恨贪官污吏,痛恨仗势欺人的恶霸,希望能让一切都能公平。
结果,自己的族人,却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形同恶魔一样。
辛苦忙碌了大半生,除了让曹家人荣华富贵,让追随自己的臣僚家族荣耀之外,其实,曹操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件事对曹操的打击很大,因为他的志向,他的努力,他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泡影。
就连曹操一直在推行的唯才是举的用人制度,曹操也懒得再提了,大臣们也很默契的不再提了。
大家心照不宣,都做好了准备,等到合适的机会,世家垄断官场,将会水到渠成的变成现实。
曹操真想痛下杀手,把族中作恶之人严加惩处,可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谯郡逗留。
加上自己上了年纪,多少念惜旧情,都是靠着自己的关系沾亲带故的族人,对他们挥动屠刀,这么做,曹操终究是有些不忍心。
杀自己的族人,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烦心事实在太多,除了要对付孙权和刘循之外,曹魏境内也是一大堆的事情,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交给儿子,曹操还真是不放心。
最终,曹操也只是严厉的训斥了一番,叮嘱曹瑜等人严加约束族人,不可欺压百姓。
至于他们究竟能听进去多少,曹操已经顾不上了。
在谯郡勉强呆了两日,又修葺了一下曹家的祖坟,曹操便心事重重的踏上了南征之路。
大军抵达淮南,二十多万大军兵营相连,阵势惊人,曹操本想好好的给孙权一个教训。
可是孙权坚守不战,即便曹操下令大军进攻,孙权也不和曹操正面硬拼。
两军在濡须口陷入了僵持,曹操越想一鼓作气击败孙权,越着急,越难以如愿,孙权有水上优势,曹操尽管兵多将广,实力雄厚,水军一直是曹操的一大软肋。
曹操拼命进攻,孙权拼命坚守,一方攻的凶,一方守的严,这样的局面,时间越久,越是对进攻方不利。
…………
目光再次转向南郡!
关羽的家在江陵,中秋佳节做父亲的难得抽时间回家和家人团聚,关羽除了义子关平之外,家中还有关兴和关凤。
关凤表字银屏,也叫关银屏!
在古代,有身份的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是有表字的。
比如孙尚香,本名叫孙仁,字尚香。辛宪英,字宪英。
一家人正在欢聚中秋,门前却来了两个陌生的客人。
关平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回来对关羽说道:“父亲,刘循来了,他要见你!”
“他…真的来了吗?”
关羽的酒杯刚刚举起,顿时一愣,酒杯停住了。
关羽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自从刘备死后,他便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他和刘循这一面,是免不了的。
“按说他不该这时来见我?”重新把酒杯放下,关羽喃喃自语道。
关兴和关凤都睁大眼睛,看向父亲。
关羽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扭头看向关平,关羽问道:“来了几个人?”
“只有两个人,刘循,还有一个随从。”
“只带了一个随从吗?难不成和单刀赴会一样,带了一员大将冒充随从?”
关羽也听说过刘循过江见孙权的事情。
关平摇了摇头,“真的只是一个随从,走路一瘸一瘸的,好像是叫王文,是刘循的史官。”
关羽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刘循迈步走了进来,关羽的家这还是他第一次来。
很简单的一个二进小院,没有假山水榭,没有花鸟虫鱼,干净整洁,只有一个稍微宽敞一些的练武场让刘循眼前一亮。
不愧是一代武圣,即便赋闲在家,关羽对武艺也从来没有放松过,他的子女,在他的严厉教导下,也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刘循进屋后,关羽没有起身,正襟危坐,凤目微合,哪怕他坐在那里,可依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关兴和关凤,全都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按剑而立,怒视着刘循。
关平倒很沉稳,这几年通过了解和接触,对刘循他并没有太多的敌意。
刘循笑了笑,朝着关羽拱了拱手,“关将军,别来无恙啊,难得今日是中秋佳节,我抽空过来看看,略备薄礼。”
王文拿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大闸蟹,最新鲜的。
关羽一动不动,冷冷的抬头看了刘循一眼,“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胆,登关某的府门。”
刘循笑了笑,见没人接王文手里的大闸蟹,便笑着接过来自个放在了桌上。
“关将军,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想必,关将军也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关羽扭头看向王文,问道:“他是何人?”
“他是我的史官,王文!”
“你为何带他前来?”
“他是我的史官,有些事,总是要有人记下来,传下去的,我如果不带着他,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我的史官就无法如实记录真实情况了。”
刘循停顿了一下,说道:“再说了,他的身份,其实关将军也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父亲叫王累,是家父在位时的益州从事,在刘备入川的时候,王累不惜以死劝谏家父,用绳子把自己吊在了城门上,最后斩断绳子,摔死在城门口。”
关羽等人全都一愣,关平和关凤的怒气,也被这个事情的惊讶所取代了。
刘循问道:“关将军义薄云天,忠肝义胆,不知在你看来,这王累算不算忠义之士?”
这一下,倒是把关羽给问住了。
关羽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忠臣义士,坦白说,他承认王累绝对算得上,可是王累如果是忠臣义士,那刘备又算什么呢?
“关将军,我今日不是来和你理论这个的,是非对错,有的时候,很难说得清,只能让天下人评说,让后人评说。”
刘循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王文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他虽然腿脚不利索,但此时却身子站的笔直。
身为臣子,在外人面前,一举一动,都要维护君主的颜面。
关凤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文,见王文如此平静,不卑不亢,心里一时有些沉重。
“他的腿是怎么回事?”没等关羽开口,关凤好奇的问道。
“他父亲死后,在山中为父守孝,不小心摔落山下,摔断了腿。”
刘循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说道:“尽管我后来找了不少名医,因为骨骼已经定型,再也难以恢复正常,这倒是委屈他了。”
刘循注意到关羽脸上的肌肉,轻轻的抖了一下。
如果是刘备刚死那会,别说王文被摔断了腿,就算被生生的摔死,关羽也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三年,变化太大了,关羽一直在想这件事。
越想,越觉得刘备这件事做的有欠妥当,毕竟去抢人家的地盘,这事,怎么辩白,都有些站不住脚。
去抢人家,难道还不许人家反抗吗?
抢不过,被人家给杀了,难道还要让关羽到处替刘备喊冤鸣不平吗?
成王败寇,如果赢了,怎么都好说,就像刘邦一样,哪怕阴了项羽,最后又把立下战功的异姓王一个又一个的收拾掉,后人也认可刘邦的功绩。
但如果失败了,就像黄巾起义的张角一样,输了,就没有人会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