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冲动!”
星老头和童陵眼疾手快,拦住情绪激动的镇民。
好在经过萧萧这一番发言之后,镇民们看他们的目光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抵触。
他们好说歹说将一群气愤的汉子劝了回去,星老头遥望着人群中心的女孩,不禁感慨道:
“后生可谓啊。”
童陵则垂头丧气,在他眼中,萧萧此时的行为纯粹是在帮他擦屁股。
星老头人精,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人之常情,情有可原。”
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童陵情有可原,那他自己呢?
星老头想不出答案。
胡老三一家的情绪已经稳定,萧萧此刻正在用浅显易懂的方式向大家阐述邪魂师的危害。
少女心中闪过一丝庆幸,这些内容还是她从霍雨浩那里学到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霍雨浩一提到邪魂师就会应激,但这些知识该说不说,非常好用。
“……所以,大家会咳嗽不是因为瘟疫,而是邪魂师在镇子里使了什么手段,这也是为什么王怀远赶着出去的原因。”
最后,萧萧鼓励道:“公爵府的魂师也快到了,大家请相信他们,我们一定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演讲结束后,星老头望着安分许多的镇民,心中对萧萧的看法改观几分。
“姑娘,你是这个。”星老头竖起一个大拇指。
萧萧朝他笑了笑,有些后怕地说道:“这些技巧还是我武魂觉醒前和妈妈学的,我自己都没想到现在还能记得……对了,童大哥呢?”
星老头嘴角含笑,道:“他去道歉了。”
说曹操,曹操到。童陵拘束地摆脱热情的大妈,逃也似的跑到二人身边。
星老头古怪道:“你这是被安排相亲了?”
“什么啊。”
童陵目光转向萧萧,苦笑道:“他们都在问萧萧是不是王家小媳妇。”
听到关键字眼,星老头虎躯一震,贼眉鼠眼,问道:“你怎么回的?”
童陵红着脸,苦闷道:“我哪敢乱说,统一回的不知道。”
真没用!
星老头目光鄙夷。
这时,少女沉吟道:“是。”
“什么?”
童陵以为自己没听清,不顾星老头狂喜的表情,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我回答?”
萧萧脸色微红,正色道:“他们之所以这么问,归根结底还是对我们不放心,这才会探究我和死变态的关系,事急从权,童大哥你回答是就好。”
我看你这脸色也不像事急从权的样子啊。
童陵心中嘀咕一声,又匆匆走远。
星老头摸着下巴,调笑道:“看来我要喊你弟妹了。”
萧萧脸色平静,道:“按年纪来看,应该是孙媳妇吧。”
“不不不,弟妹,弟妹就行。”
星老头在心中苦笑,以前的王怀远确实把他当爷爷,但现在……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股魂力波动,萧萧和星老头对视一眼,收起笑容,前者跑向魂力波动的方向,后者混入人群,命令大家后退。
萧萧逆着人群穿行,越往前走,身边的惊叫声就越大,鼻尖始终弥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个同样穿着黑袍的邪魂师踏着血花,一白两黄一紫四个魂环悬浮在身侧,漆黑的冰晶在他右手中凝聚出寒气逼人的匕首。
等萧萧赶到时,他的脚下已经躺着数十具尸体。
“哦呀呀,发现一只小老鼠。”
黑袍人四处看了看,他似乎对萧萧几人很是了解,漫不经心问道:“其他几个人呢,不是说有四个吗?”
远处的爆炸声还在响起,萧萧秀眉微蹙,想到某种可能,问道:“你就是邪魂师的头领?”
在她们谈话的这段时间,童陵和星老头正努力的疏散人群。
黑袍人明显发现了这一点,但并不在意,摊开手掌,狂热道:“是神教!”
萧萧拖延时间,道:“我的朋友告诉我,邪魂师的头领至少是一名魂王。”
黑袍人玩味地看着她,炙热的目光挂的少女脸颊刺痛,恨不得把那对眼珠子给挖出来。
他右脚重重一踏,神秘的纹路在青石板上显露一角。
“这是神明赐予我的礼物,能够让我拥有三个化身。”
黑袍人捂着脑袋,状做可惜道:“按照我的准备,本来应该能凑出三个,但因为你们这群小老鼠的捣乱,现在只剩下两个了,美女,你打算怎么赔我?”
萧萧转移话题,指着爆炸的方向,问道:“你本体那边没问题吗?”
“一只大老鼠带着两只小老鼠,能有什么问题。”
话音落下,黑袍人的身影逐渐透明消散。
萧萧顿时警铃大作,三生镇魂鼎呈现犄角之势将她包围其中,紧接着以她为中心缓缓旋转。
她不敢去赌四环魂尊的攻击力,哪怕消耗魂力,也得优先保护自己。
“萧萧!”
“姑娘!”
星老头和童陵疏散完群众,赶到战场。
“小心,他会隐身!”
闻言,二人神色凝重,警惕四周。
“呵呵,晚了。”
星老头身侧,漆黑的尺丈刀芒划出一道圆弧,目标直指老人的咽喉。
眼看老人就要饮恨当场,童陵忽然抓住他的衣领,往旁边重重一甩,几乎是擦着刀芒掠过。
同时,黄色魂环闪烁,童陵背手持刀划出一道月牙,与漆黑刀芒对撞在一起。
下一瞬间,童陵宛如破布一般撞碎一面墙壁。
黑袍人踏碎地上半截消散的弯刀,现出身形,享受地吸收着顺着匕首反馈的精血之气。
“童大哥!”
萧萧眼眸充满杀意,第二魂环闪烁,漆黑的波纹震荡四周。
但就在即将触碰到黑袍人的时候,后者再度隐匿身形,消失不见。
“你们很想保护那群普通人?”
嬉笑的声音从四周响起,星老头和萧萧同时面色骤变。
下一刻,远处的人群中,凄厉的惨叫婉转不休。
好不容易稳定的秩序瞬间分崩离析,隐身的死神每一次手起刀落,都会葬送一条鲜活的生命。
哭声、呐喊、惨叫……
死神的收割看不出轨迹,一瞬间伤亡在左,下一刻又在十米开外挥舞镰刀。
他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制造混乱,享受混乱。
残肢与鲜血四溅,青石板的缝隙被殷红鲜血填满,与之共鸣的,还有四周空气中响彻的癫狂笑声。
镇长府二楼,养伤的童坊勉强撑着窗户,人间炼狱的惨剧映照在他的眼底,恍若夜半惊魂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