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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桥边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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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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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泽、茗郭、安泰、银关、鸿田、归平与玉拾,七郡之下即是江都。 江都近在咫尺,欧阳望舒也与芍药一起谈起了此地的局势。 「听那宇文江生讲,鸿田郡与玉拾郡皆已在宇文世家的治下,通泽郡、安泰郡与银关郡则被宗政世家掌握。」 「而归平郡则是三不管,难怪朝廷根本不管那里的灾害。」 「归平郡乃洛阴第一大郡,竟无望族试图掌控此郡?」 「正是因为归平太大了,本地豪强势力庞大,外来世家难以介入,就像茗郭一样。」 「得不到就毁掉?」 「这又有何办法?洛京暗流涌动,各大世家望族正在划分势力范围。」 「乱世将至……芍药,看见了吧,如我一开始所讲,乱世将至!」 大洛是否乱世将至,现今无人知晓。但江都之繁荣,却是可见一斑。 洛江于此处分出支流,名为沧水。主流向东入东海,福泽京畿诸郡。沧水则往东南而去,养出洛阴地区最为富庶的沧支诸郡,最终于泉港入海。 江都因而成为整个洛江流域的中心,甚至大洛朝廷的盐铁税大多也被此处的宇文世家截去。 这时有人便问了:为何朝廷的盐铁税竟会被宇文世家截去? 很不巧,朝廷的财政正是由宇文世家掌管。宇文世家家主,宇文天泽即是朝廷的度支尚书,盐铁之权正握在他的手中。 历经一月,望舒与芍药终于到达京畿诸郡的门口,再往江都下流去,就离洛京不远了。 如原定计划一样,官船于江都城停泊,江都太守将望舒一众安排在了驿馆。 「刚下船,我就感受到了待遇的差距……」 欧阳望舒有些不满,在鸿田郡与归平郡时,她住得都是豪华酒楼,结果到了江都却被人赶到了这驿馆来。 「望舒少主,驿馆本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平民百姓想进还进不来。」 「我知道,可这驿馆的条件属实是不敢恭维……」 望舒用指尖在那驿馆客房中的木桌表面轻轻一划,竟划出了一抹棕色。 「到这来就跟回了家一样!」 这话说得还真没错,欧阳府里不乏这种房间。芍药狠狠地赞同了。 「望舒少主,这就是宇文家的态度吧。」 「肯定是了……」 在宇文家的地盘里,望舒也不好多抱怨什么。 「小姐,芍药少爷,尹侍官有请。」 望舒与芍药屁股还未坐热,就又被尹辰叫去了。 尹辰待的地方也不怎么样,只能说皇家狼仆还是狼仆,永远不算人。 「两位,江都太守送来了请帖,说是要请欧阳家少主与启明星阁下去府上一叙。」 「哦?这江都太守想必是代宇文家请客啊。」 「望舒少主,您去吗?」 去不去还是望舒说了算。 「去,为什么不去?」 「那您先前在鸿田郡时怎么不情愿参加宇文江生的宴席?」 望舒对芍药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责备他次次拆台。 「此一时彼一时,此一时彼一时……」 其实,望舒有些考虑。她死在鸿田郡与死在江都的意义完全不一样,江都可是宇文世家的大本营,若他们敢在这动手,就是公然对抗皇帝,甚至是辱没玄家。 宇文天泽那个在朝廷当了那么多年官的老狐狸必然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或许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但至少不会在自己家里做这种脏事。 「那我便给太守府回复了?」 「嗯,有劳您了,尹侍官。」 江都太守府离驿馆不远,望舒与芍药领着几个侍卫便走去了。 这江都连太守府都比通泽郡的太守府大一圈,欧阳望舒乍一看,还以为那大门是哪家望族的府门。 朱墙黑瓦,金砖楠木,怎一个「豪」字了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果然一点不假!他们怎么不把门槛也换成金的?」 望舒说得并不大声,但门口精壮的衙役可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何人妄议官府?」那衙役的嗓门是真大。 「怎么?本少主随便说几句也有问题?」 望舒再怎么说也是个世家之少主,这时候不用世家特权,何时能用? 「本少主受太守之邀而来,还不快快将我等请进府内?」 「笑话!」另一位衙役发出尖锐的笑声,「一介女流还敢称自己为少主?」 那衙役扫了一眼望舒一行,嘲笑道:「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狼仆,后面跟着几个丫鬟与家仆,这就敢称自己为世家了?」 「哪来的回哪去吧,小爷看在你一女子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嘿!你个不长眼的!」望舒急了,还从没人对她这般傲慢无礼,「你们张大狗……」 「望舒少主,让我来吧……」 芍药赶紧拉了望舒一把,自己向前一步。 「二位,在下欧阳芍药,真是受邀而来,还请二位入府通报一声。」 那府门口的两衙役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 「看来这是宇文家给我们的下马威了……」芍药对望舒耳语道。 「靠,难怪我刚问那尹辰跟不跟我们一块来,他说太守没请所以不去。敢情他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啊!」 尹辰那老狼也不是好东西,望舒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他一笔。 「尹侍官深谙此道,自然是难让他吃亏。他让我们来,也是想让我们看看望族的嘴脸吧……」 正是僵持之际,太守府中突然冒出个穿官服的人,看样子当是江都太守。 「哎呀呀,两位定是欧阳少主与启明星阁下吧。」 这江都太守慈眉善目,倒是一副好相与的模样。 「两位怎么站在门口不入府去呢?我在府中已经恭候多时了。」 「太守大人,本来呢,我是想进入的,可你这看门的恶犬实在太凶了。现在,我可不敢进去了。太守大人,告辞了!」 望舒作势要走,那江都太守赶紧上前挽留。 「唉,欧阳少主,我太守府的衙役不懂规矩,定会好好惩治。您可一定要留下来,好让我赔罪啊!」 两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吧!你们江都太守府可真行啊! 欧阳望舒面色不悦,领着人随江都太守进去了。 「来都来了,不见见你们的把戏不亏了?」望舒小声嘀咕道。 在场仅有身为狼族的芍药能听见,这算是为数不多的狼族优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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