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内......交好运......应该差不多吧？”
任梦蕊习惯性把手机屏幕歪过去给秘书看，动作做完才想起自己旁边并没有人，而且秘书能直接通过她的双眼去看东西。
但习惯就是习惯，一时间是改不回来的。
【时间会不会太紧张了？】
“我还看到过“明天就有好事降临”底下跟着一堆还愿回复呢，总会有人转发这些的。我想想......”任梦蕊看着编辑中的博客，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一张意义不明的好看物品的图片，一段“转发得好运”的文字......要说还差什么，那就是缺佐证和转发。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单独出现并不能煽动他人，然而稍加点别人的评鉴和推崇，哪怕都是空穴来风，也能引动路人投身，跟着滚起雪球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网上绝大部分的流言蜚语，都是以“我听某某讲”“我从某某群看到”开始的。最经典的就是把一些聊天消息归纳起来当做真实信息传播，在一些特定圈子会传播得声势浩大。
不排除很多人是把它当乐子和笑话发着玩，但总有人会当真。
这种效应恰恰是任梦蕊现在需要利用的，好运推文只是个测试罢了。
要帮忙造势就需要小号和水军，任梦蕊手头没钱，也没有其他账号，但是前总裁把手机放在了出租屋里。
虽然是部二手老年机，但能收发短信对任梦蕊而言就够了。
任梦蕊很快注册好一个新账号，把刚才编辑好的内容放进去，附上一张她自己转自己的转账记录，直接发在新号上。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她切回自己的账号转发这条内容，一个和她平时所见毫无区别的“祈求好运”博客就完成了。
“......发送，好了，接下来就等着吧。”
【这真的会有用吗？】
在秘书看来，这种东西就跟“我是始皇帝V我500助我夺回皇位届时封你为大将军”没有什么区别。
任梦蕊耸肩回应，“我也怀疑，不过我加了几个成天转发神秘学内容的号，它们应该会感兴趣......你瞧，转了。”
秘书没再出声，大概是默许她先试试这种方式。
NICE，不用上街发传单了！
任梦蕊暗自高兴她终于自主决定了一次行动，她打开一包下午买来的零食作为庆祝，连薯片吃起来都更有味道了。
她不想成天只跟着秘书的指导走，那样和木偶没区别。
对于这种手段的效率，她其实没什么把握。但就她平日在网上的观察，许多人就吃这套。
有些人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好事情，就会开始追根溯源是不是今天触发了什么“仪式”导致了幸运，然后将之奉为自己的幸运符。
反正转发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只要这条信息流传得足够广，总会碰上这样的人。
她并未期望能收获多少潜在客户，直到现在她也只做了叶化那一笔生意。
这些天在南霞市内送餐时，任梦蕊其实发现了不少潜在客户，可往往没等她骑车到附近，他们就已改变主意，不再寻求虚无缥缈的帮助了。
“客户数量是不是太少了？”任梦蕊躺在沙发上询问秘书，床具已经清洗干净，但她还是喜欢躺在沙发上。
任梦蕊尽量不去仰头看日光灯，盯久了晃眼睛，“南霞好像是东黎第三还是第四大城市，少说也有几百万人，为什么这些天的客户加起来都没有十个？”
难道这里的人生活得都那么幸福，满足现状吗？
要是这样的话叶化也太倒霉了。
【公司对灵魂有质量要求，达不到要求的灵魂，公司不需要。】秘书解释道，【大部分人都不具备天生强大的灵魂，不过在困境或是人生转折点，他们的心灵偶尔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因此成为我们的潜在客户。】
【除此之外，稳定的潜在客户往往是年轻人居多，尤其是高中生和大学生，当他们有明确心愿又无处求助时，公司就能察觉到——所以我才让你到校园里涂写标语。】
“天生强大的人很少吗？几百万里总该有十几个吧？”
【那些天生强韧者中，有很大一部分人的心灵会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消磨，最终变得与低等无异，公司自然也不需要了。】
【按照人类的标准，这些低质量灵魂的拥有者仍然活着，生理功能也基本正常，但他们的心灵正在慢性死亡，直到再也无法展现力量，彻底废弃。】
任梦蕊嚼着薯片，消化了一会儿这番话。
“好沉重哦......”
【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敞开自己的心灵才能被公司找到。】
【跑题了，你的第一场游戏设计得怎么样了？时间不等人，启动资金每天都在消耗。根据目前的数据，已经有四个人成为了玩家候选——他们作为客户不稳定，但可以作为玩家慢慢接触。】
【以及，你没有想着把普罗米修斯号的剧情拿来重复利用吧？】
任梦蕊一愣，“啊？不可以吗？”
这句话成功把秘书噎住了，任梦蕊立时露出坏笑，“开玩笑啦，我已经有想法了......呃，到一个陌生小镇探索之类的，要找一本书或者一幅画，不达成目标不能离开。”
【那就好。】
“普罗米修斯号为什么不能再玩？”
【因为它是一个存在于其他位面的真实事件，只不过加入了一个外来者的精神。已经发生的事情切实发生了，公司无法让时间倒流。】
所以只有那些网游风UI是前总裁设计的？任梦蕊为前总裁遗憾，那场游戏估计是为了骗人入职赶工弄出来的，不放那些UI效果会更好。
【如果你已经有构思，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工作。根据现在的情况，第一场游戏最好是由你完全设计和掌控。】
现在？等等，我还没吃完——
连眼睛都没眨，她又回到公司里了，这回她直接在进门大厅的地板上席地而坐，手指还保持着捏薯片的姿势。
“这边走。”秘书在柜台前朝她招手，“你可以把零食想象出来继续吃。”
“不一样的......”任梦蕊无力地回嘴一句，还是照做了。
可想象的薯片和真实的薯片还是有区别，还没嚼完它就在嘴里消失了，留下一股淡淡的土豆味——还有寂寞和空虚。
这次她们来到中转区，这里和任梦蕊上次到来时略有区别，比如2号门挂着【死亡女巫的世界】，3号门挂着【德赛住这儿】。
秘书指指房间尽头一扇安装在墙壁上而非竖在道路中央的门，领路过去，“那里会通往打捞间，你可以在里面寻找可能用到的材料来搭建游戏。”
任梦蕊让薯片消失，背着手夸张地大踏步跟在秘书后面。经过3号门时，她停下脚步，看似盯着门扇，眼神却并未聚焦，“能不能弄一场和普罗米修斯一样的游戏？”
“我说过了，那艘殖民船的事情已经发生过，需要原创——”
“我不是要抄袭，我是说，能不能把游戏放在这里面。”任梦蕊的手指着3号门。“你说过的吧？游戏可以是发生在其他位面的真实事件。”
“如果有条件的话，当然可以。真实游戏的收益更高，而且往往有意外的探索发现。”秘书有些困惑，“3号世界有什么适合作为游戏的地方吗？在合伙人家里玩寻宝游戏并不是个好选择。”
“你等会儿......”任梦蕊搓了搓手，摆出托举着什么东西的姿势。她用力想象一个物体，没几秒，手中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
成功，她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报纸？”
“你看这条。”任梦蕊抖开手中的报纸，转到第三版递给秘书，然后邀功似地站在旁边，轻轻摇摆身体。
“搜捕进行中......联合封锁......切勿进入该海域，以防被击落......”秘书的眼睛因惊讶睁大了，令任梦蕊更加得意，“你要把这个当做游戏？”
“不是很合适吗？我们把玩家的思想投进参与搜捕的人里，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弄一场真实的“游戏”了。而且这很省事啊。”
秘书无法掩盖自己的惊讶，她看看任梦蕊，又看看报纸，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神情。
“果然，公司没选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