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全场的消费由李公子买单！”
灯光下舞动的人群发出一阵喧嚷的声浪，虽知是欢呼，乍听之下却像尖叫。
墨非攻用力晃晃脑袋，他知道自己有点喝多了，一股昏沉的恍惚涌进脑子。偶尔有几个音符钻进他耳边，他忽然还想再跳一阵，可实在没力气了。
差不多该走了。
把手里这小杯酒一饮而尽，他用手撑着脑袋抵在柜台上，一旁的同事凑过来，用盖过音乐的声音询问。
“喝不了了？要不要叫个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叫......”墨非攻勉强抬起头，用力揉搓人中穴。
“你可别逞强啊，忘记前天你醉倒在人店里了？我还是陪你到上车吧。”同事披上挂在吧台上的外套，“走不？”
“走吧，我......我自己叫车。”
墨非攻倒没醉得很厉害，走路也不晃，就是整个人重心上移，动作有点收不住劲，同事见状也没多说。
两人穿过弥漫着烟气酒气的舞厅，沿着通道离开，轰击胸膛的音乐声渐息，化作一阵浮躁的遥远喧哗。墨非攻歪到墙上靠了一会儿，同事伸手扶他，他却摆摆手，凭自己站直身体继续走。
“你真没问题吧？最近是不是失恋了，受了什么打击？”
“没有，哪有这回事。”
“没有吗？这个月之前没见你一周泡三天酒吧啊。”同事耸耸肩。
他和墨非攻关系不算熟络，但这几天处得还算愉快，墨非攻特别会把妹，他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这家伙这个月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拉人去玩，嗨得跟磕了药似的，还经常抢着买单，人缘近来好了不少。
墨非攻只是摇头，他们到了酒吧门口就分开，确认墨非攻上了出租车，同事才自己叫车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车辆的每一阵颠簸都让墨非攻有点不舒服。每次他喝完酒回去，都会懊悔自己怎么如此贪杯，发誓下次再也不碰。
他讨厌这种恍惚和不清醒的感觉，结果没几天就又怀念起醉酒的微醺和温暖。
不过最近这阵子，去酒吧的次数是有点多了......
墨非攻不缺钱，毕竟同时做着黑白两份活儿，手头有些积蓄够他享乐，偶尔还能逛逛场子，他担心的不是钱。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在酒吧里和任何人都谈笑风生的情景简直像是梦一样，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能如此抛头露面吗？可怎么每次一进场子就忘了呢？
难道是游戏的关系？莫非他享受那种拟真搏命带来的刺激？已经无法自拔？
也不应该啊......
墨非攻在出租车后座上仰起头，打了个很响的嗝。从后视镜里，他看见司机师傅紧张地望了他一眼。
“要吐了？”司机的手放在转向灯操作杆上，大概已经在掂量洗车钱收多少了。
墨非攻对司机摇摇头，“你只管开。”
车辆继续行驶，墨非攻的思绪飘远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在期待下一场游戏的到来。
会是什么时候呢？
......
“ScarletNova！ScarletNova！”
荧光棒在舞台下挥动着，不同的面孔，不同的声音共同呼喊着组合的名称，秋山真白站在队伍正中，拉着两名组合成员的手，对着台下摆了个组合POSE。
荧光棒在地下剧场里舞成一片绚烂的光海，欢呼声不绝于耳。
不少人大声呼喊着自己心爱的组合成员的名字，有人更是踩在了栏杆上，只为让荧光棒舞得更高。
“晴雨！晴雨！”
“太棒了，葵酱！”
呼喊成员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更多粉丝则是在齐声呐喊组合中无可置疑的C位偶像的名字。
“真白！真白桑！”
“秋山真白！”
在粉丝们的欢呼声中，ScarletNova的成员们依次退场，女孩们气喘吁吁地在后台相互击掌，抱在一起齐声欢呼，庆祝这次地下演出的绝妙发挥。
“今天太险了，我还以为空调坏了，大部分人半场就要走呢！”
“大家真是太棒了！”
“没想到这里的通风这么好，我一点汗都没出啊！”
“大家，是时候前往庆功宴了！快去换衣服吧！”秋山真白高声说完，组合成员们又发出一阵欢笑，开始卸妆换常服，角落处的经纪人也为她竖起大拇指。
秋山的号召力在组合中是最强的，她毫无疑问也是整个偶像组合的主心骨。几年前还无人问津，连地下演出的票都卖不光的ScarletNova在她领导下，已是蒸蒸日上。
听到外头人声渐息，秋山踩上上台的楼梯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舞台的灯光已经关闭，观众们基本退场了。她松了口气，悄悄张开手心，一抹蓝芒自她掌心浮现。
这抹蓝光兀自涌动着，仿佛一个小型旋涡，向着中央不断回旋，一股怡人的凉爽冷气随之弥漫。秋山只在心中一想“消失”，蓝芒又无声消散，冷气也很快停止了。
寒冰术！
这就是她的兑换，虽然只是初级，但还是挽救了今天的演出——还有前几天的冰激凌！
魔法，这是货真价实的魔法，秋山真白现在是个魔法师啦！
想到此处，她激动得脸颊泛红。
魔法真是太棒了！
“真白桑，快点来换衣服啊，更衣间空着呢！”有人在后台喊她。
“来了！”
“真白最近好开心哦，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因为和大家一起表演是很幸福的事呀！”
秋山笑着走向后台，和其他人寒暄着今天表演的细节，心里却想着游戏的事情。
什么时候会迎来下一场呢？
......
“喂，系统，快点把子弹卖给我！”
“下一场游戏什么时候才开始？这把枪根本不够用！”
......
“文书匣也太严格了......”
“这东西现实用了我肯定会坐牢吧。”
“不，我没打算退货，但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场游戏啊？我觉得它在游戏里才能好好发挥。”
......
“太赞了太赞了！”
“我需要更多的积分，请让我参加异界的试炼！”
“太阳骑士不能没有雷枪，我要预定雷枪！”
......
“还没有消息吗？”
“哦，无妨，如果下一场游戏要开始了，能早一点通知我吗？”
“我晚上可能要去巡山。”
......
玩家们来自四面八方的意见汇总到了秘书那里，又经秘书转达给任梦蕊。
任梦蕊却是进退两难，钱嘉的计划成功了，的确吸引到大学生来刷志愿时长，然而到后面，事情就有点失去控制了了。
虽说目前这群大学生基本上还守规矩，大部分都很老实，不会打游戏也会打灰，经秘书提醒后暂时没有人对外宣扬这种技术——似乎是把建地图当成某种下放民间的高级机密了——他们搭地图搭得不亦乐乎，也不觉得枯燥......可问题就在这里。
这些大学生太热情了。
顾阳熙领着那三个舍友来吃螃蟹的第二天，可能是看到真的积累了志愿时长，跑到公司来申请志愿服务的大学生直接增加到了10个。
即使有一半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但钱嘉属实是低估了他们的热情和校园圈子里的信息传播速度。
也是难为两位干部级员工了，两个老古董恶补了几天现实世界的法律规章，拟定计划，搞定文书是不成问题，对社会风气却所知甚少。
临时办公点的那几个工位已经不够用了，甚至得开始预约排位置，而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最严重的问题是，太空飞船的地图本就是为了少数玩家设计的，规模比不上第一场游戏的小岛。
在这帮学生照着任梦蕊提供的游戏截图轮班加工下，才到第三天，飞船竟然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