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将尽,日初升。
血日喷薄而出,耀眼红光撒向大地。半边天际连着天际之下的一切都笼罩血红色之中。
几个呼吸之后,血日忽然消失,世界重新沉入黑暗,如长夜未尽。
一群黑袍人几近癫狂地望着天空这一幕。他们身上的服饰极其怪异,上面绣着古老神秘的图腾。他们脸上戴着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面具,被黑袍连衣帽遮挡,不真切中透出一丝骇人。
走在前面的黑袍老者狂热地向着太阳消失的地方伸出双臂颤抖地说:“终于…终于找到了!”
“这便是祖巫坤君所留下的神迹吗?”
语气冷淡但脆若银铃,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的!这便是坤君大人留下的神迹!”黑袍老者丢掉黑色玄杖,激动地朝着血日消失的地方行礼叩拜。
这些黑袍人个个都显得狂热无比,就像基督徒到了圣城耶路撒冷,穆斯林到圣地麦加。
待天际重新泛红,血日并没有出现。
黑袍人们发现了落日山下驻扎的血刃帮众。老者充满蔑视地沉声说道:“蝼蚁之辈,也妄图染指坤君大人的遗宝!虬离!”
一个黑袍青年恭敬地回应:“是!九长老。”
鱼骨镇外的血刃帮营地,李深正在整顿人马时刻准备应对追击而来的九江商会。
忽然,营地外传来哨兵惊慌的求救。
卫兵任飞一把扶住即将摔倒的哨兵,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哨兵显然很害怕,结结巴巴地说:“外……外面……来了三个怪人,说要见我们主事人!”
看来,来者不善啊!
李深虽然忧心忡忡,但仍然强作镇定,他压制住体内饲欲反扑的伤势,由哨兵带领着走出营盘。
一个黑袍青年悬空而立,另外两个黑袍大汉侍卫其左右。他们脚下有两个倒地不省人事的哨兵。
李深也看不出他们的境界、修为。
黑袍青年见李深走了出来,悠然地开口道:“一刻钟,滚开这里!”
身后的任飞听了这话,怒气冲冲,欲要动手。李深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陪笑道:“这位道友,我们初来乍道,不懂规矩,如有得罪,我们立刻离开。”
李深不再是当初耿直到一根筋的李深了,官面上的话,他也是说的很熟练。他已经察觉到来者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来历不简单,不可轻易冒犯。
黑袍青年虬离似乎对李深的话很是受用,他自傲地俯瞰众人,心想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修为,踩死几只蝼蚁又算得上什么?”
李深立刻下令组织撤退,没有丝毫的犹豫。
正当血刃帮众人准备撤退之际,西北山谷中杀将出来一批人马,奔袭而来,为首之人正是九江商会赵执事。
话说那赵执事见了血刃帮的旗帜,大喜,连忙率人马截住血刃帮众的去路。
“李深小儿,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执事气焰嚣张,执鞭指着血刃帮阵营。
“尔辈鼠辈,快快受降!”
刘副帮主的外甥刘堂主忍不了被人如此羞辱,手捉长枪意欲迎战。也是二人早有仇恨,几年前,赵执事曾暗中夺走了他中意的一个艺妓。
刘副帮主刘吉用眼神制止了刘言,他十分不解,可但摄于舅舅的威压还是退了下去.
李深默不作声,没有言语。连一向脾气火爆的任飞也没有动作。
血刃帮选择直接无视奔袭而来的追兵……
被对手集体无视,赵执事在九江商会弟子面前显得很没面子,八字胡气得直打颤。
“动手!”
九江商会弟子列阵出击后,下一秒,后方指挥的赵执事惨叫一声,只见他胸前出现一个足有一拳大的血窟窿,鲜血直喷,元气尽散。
赵执事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喉咙一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时,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气息已竭。
尸首后面一个身材槐悟的黑袍人毫无感情地说:“违少主令者死!”
说完他身形一闪,出现在半空中黑袍青年身后,恭敬地垂手而立。
赵执事一死,九江商会弟子们惊慌失措,如同林中被枪声惊吓的鸟兽。
见此情景,血刃帮众人无一不骇然。就连李深心中也惊鄂不已,他知道三个黑袍人实力强,但他属实没想到他们强到了这种地步。在不知不觉中,一招击杀了化魂境后期的修士。这等实力,恐怖如斯!
刘言后怕地咽了口唾沫,如果刚才不是舅父拦着,他可以就和九江商会的赵执事一个下场了。
李深急切地下令弟兄们加快动作,小心翼翼地撤离。
谁知,不过半刻。同样的方向又出现近千人马。准备充足,装备精良,这无疑是九江商会的大部队了。刚才那波人充其量是先锋,呃不,是炮灰。
人群中悠然走出一人,那人一身白衣,手持羽扇,风度翩翩。此人正是九江商会新任会长白鹤。
“这位兄台,杀了我们商会执事,难道不说点什么吗?”
黑袍青年很意外,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眉头皱了一下,开口说道:“说点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白鹤脸上有些许不自然,心里很不痛快。对面那人竟然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
手下也是议论纷纷,对面的开人敢这么跟会长说话,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虬离故技重施,再次说道:“一刻钟,滚!”
可是事情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白鹤闻言,愠怒说:“那今日便只好领教领教兄台的功法的厉害!”
说完,他纵身一跃,悬在半空,周身气势暴增,真元境的威压尽显。
黑袍青年身后二大汉想要迎战,但被少主虬离制止了。他满不在乎地飞身至白鹤近处。
“蝼蚁,此战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