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西门柔、林仙儿坐在厢车内,另两个马车打头阵,一个板车上装着八个大汉,另一个拉着大桶般的轿,轿里装着一坨肉,那是小欢喜罗汉。
刘通和谢老头在赶车,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打的马车棚滴滴答答响。
林仙儿道:“这些苗疆高手并没有言语交流,王爷能请到这怪物……。”
西门柔道:“百晓生当年不排女人,妄论域外高手了,苗疆大欢喜女菩萨能接住小李飞刀而不死,就算她师弟不如她,武功之高也难以想象。”
林仙儿道:“那么看来这千梅山谷拦不住太平王府。”
西门柔看了看前面赶车的两个高手,说道:“不,应该说拦不住连城镖局。”
林仙儿道:“无所谓吧,价等连城现在也露了相,过不了多久,也许办完这趟子,连城镖局这壳也就该被舍弃了。”
西门柔道:“也许吧。”他撩开帘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外面,接着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看吧,不管如何,真相总会越来越近。”
林仙儿道:“嗯,离他也越来越近。”
西门柔道:“希望吧。”
三套马车行进,进了山谷,两侧的梅树没到季节,并没有花朵。
刘通在前面驾车,回头说道:“进山谷了,三年来各方势力都有探子过来查访,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包括朝廷,这地方已经成了应天附近的一根刺。”
西门柔道:“很大可能,这是司混堂的地盘,朝廷查不出的话还有一种说法,这里也是庙堂的一炷香。”
刘通道:“王爷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太平王府不知道这香是谁烧的,庙堂内总不能有比我们旺的香火,肯定要来看看。”
西门柔道:“我明白,可咱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人家自然会防备。”
刘通道:“防备就防备,反正打咱们马队出发就没遮掩,咱们有强援,一力降十会。”
西门柔道:“还有多远到那落梅庄?”
刘通道:“快到所有暗哨探子最后传出消息的地方了,西门大侠最好做一下准备。”
林仙儿道:“准备什么?有那怪人打头阵,我们坐享其成便可。”
刘通道:“还是准备一下吧,王爷请了他,但他可不会保咱们的命。”
西门柔道:“血丐会怕死?”
刘通道:“不怕,但比死亡更恐惧的是未知。”
山谷的茶棚立在主道中央,茶棚里坐着几个人。
刘通翻身下车,第二辆车里的壮汉也纷纷跳下,十人一起奔着茶棚而去。
西门柔也想去看看,林仙儿道:“别动,你看那大桶里的一坨肉还没动静。”
西门柔卷着帘子看了看,点头道:“这个怪人看似行动都难。”
林仙儿眯眼道:“一个弱女子可以是梅花盗,一个孩子可以控制无数的隐形人,这个世界最不能信的就是外表。”
西门柔道:“好,咱们先看看变化。”撩着帘子观瞧,手已经探入怀中。
刘通故意大声行礼,道:“列位,我们是连城镖局的,前来拜访落梅庄,麻烦各位引荐。”
茶棚里的三人并没有回话,而是还在喝茶。
刘通还想说话,刚想开口,茶棚内三点寒光闪过,奔谢老头袭来,谢老头全神戒备,瞥见不对,赶忙侧身让过,三枚暗器钉在了身后三名苗疆壮汉的身上。
那几名壮汉拔下暗器,似乎并没有受伤。
谢老头应变极快,丝毫看不出昏昏欲睡的模样,他的拳已经奔着茶棚内的人挥去。
刘通却没有动,因为他后面四个大汉已经跟随谢老头冲进了茶棚。
小小的茶棚内显得很拥挤,三个茶客已经被活捉。
刘通却没有感觉到欣喜,而是快速的后退,他已经知道中计。
没人会在前哨安排强援,可如果这么容易得手,之前的探子是如何消失的?所以现下只有一种解释,这里是陷阱。
茶棚机簧之声大作,四面升起栅栏,猛的合上,棚顶的茅草震落,整个小建筑是一个铁笼,那棚顶便是盖子。
整个笼子合上,栅栏是两指粗的精铁,山谷周围几个落石滚下,数十个小洞出现在山崖乱石之间,无数弩箭已经射出。
刘通转头边奔跑边喊道:“小心啊”。
可怜谢老头和四个壮汉全被关在笼中,那三个茶客狂笑着,扯开了身上的机关,雷火爆出,弩箭如蜂群般激射入笼内,打到栅栏上的残矢迸出无数火星。
浓烟、火光充斥着窄小的铁笼,很奇怪的是,并没有一支弩箭或者暗器奔着马车射击,刘通退到了马车左近大喊道:“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豪杰!”
但很快他就再也喊不出来,其余的四个大汉已经把他举起,当成了盾牌。
西门柔和林仙儿在车内看的仔细,林仙儿问:“那些怪人是要去救同伙么?还是去收尸?笼内之人必不能活。”
西门柔道:“极乐洞金刚八童,没想到这些传闻是真的,收尸?这些东西不见得能杀的了这些怪人。”
林仙儿道:“硬功的一类么?他们刀枪不入?”
西门柔道:“听说是南疆的一种蛊巫之术,让人丢失灵魂,但得到金刚之躯,我估计是一种外功,但从没见过。”
林仙儿笑道:“故弄玄虚,如果真刀枪不入,为何还要用刘通当挡箭之牌?看来还是有弱点,不然也不会去救同伙,金刚不坏之躯还用得着救?”。
西门柔提刀窜出了窗户,但他的刀不能轻易出手,喊道:“你们干什么?”
那桶里传出了一个声音,那尖细的声音喊道:“放下。”
大汉们触电般停下了动作,放下了刘通,那些暗哨小洞中也停止了射击弩箭。
刘通本来肩上有伤,捂着胳膊跑到了西门柔身边,说道:“这些大汉的手上功夫不错,西门兄,我以肉搏见长,却躲不开他们的擒拿。”
西门柔摆了摆手,烟雾散去,铁笼内的情景惨不忍睹。
三个茶客早就烧成了焦黑的骷髅,他们身上藏满了火油,谢老头身上烧伤遍布,还被扎了十余只短箭,箭伤流出的都是黑绿色的污血,箭头乌青,粹了剧毒,谢拈花没有了任何还活着的迹象。
那四个大汉身上也插了不少弩箭,可他们不以为然,徒手在往下拔,并没有鲜血流出,甚至没有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