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山广场的小卖部，一名身着白衬衣，黑色西裤的女孩左右扭身打量着自己的新衣服。
年轻的男孩在一旁微微别过头，似是不好意思看。
“这身衣服我实在穿不习惯。”女孩瞬移到小卖部里面的椅子上，身上的衬衣西裤变成了青绿色的，与留仙裙相似的裙装。
裙装袖口和领口收得比较窄，裙身绘有墨色的柳叶，头发简单的挽起，用飞凤发簪固定，“还是这身穿的比较舒服。”
“这是你的日常衣装？”
“嗯，休息的时候穿的。”女孩露出慵懒的神情，横躺在椅子上。
姜离看着慵懒的伸懒腰的女孩，回忆起小时候碰到的虚魔，发现完全没办法把两者划上等号。
如果非要比，那女孩会更像红莲小姐姐。
红莲并不是小姐姐的名讳，虽然一起生活了三年，但是小姐姐并没有告诉姜离她的真实姓名。
姜离只知道小姐姐在召唤火焰长剑的时候会唤出“红莲”的名字，为了区分现在满地跑的小姐姐，在心中都管她叫红莲小姐姐。
女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那么，和我谈谈你这个时代吧。”
“你想了解什么？”
“这个有小人儿在里面唱唱跳跳的铁盒子是什么？”女孩的纤纤玉指指向躺椅对面的电视机。
“电视。”
女孩的求知欲非常旺盛，主要集中在小卖部附近出现的各种器械。
比如停车场上一排排的“铁马”。
为什么人走的时候都低着头？
随后又衍生到了人文，美食等等，特别是聊到美食的时候，女孩两眼都在发光，兴趣远超其他物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月上梢头，女孩旺盛的求知欲才得到了一些满足。
却听她饶有兴致的说道：“没想到我沉睡的这些年世界变化这么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齐了，放在以前哪敢想像。”
“特别是你说的那些美食，想都不敢想啊。以前我吃的都很粗糙，大多是一些烤肉，干粮之类的，都是为了填饱肚子。”
女孩露出向往的神色：“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你说的冰激凌，蛋糕，烧烤，火锅之类的美食。”
“沉睡？”姜离一愣。
“嗯，我受了很重的伤，陷入了无意识的长眠。一觉醒来沧海桑田，这个世界变得完全陌生了。若不是还识得天上的星辰，我都会以为苏醒在了其他世界。”
“你不是虚魔？”姜离愕然，他记得小姐姐说过，虚魔会受到表世界法则的压制，如非必要，人形虚魔是不会留在表世界的。
如果眼前这名女孩是虚魔，那她在表世界沉眠这么多年伤势不但不会恢复，反而会越来越重，逐渐消亡，根本不可能有醒来的希望。
“虚魔？”
女孩一愣，旋即怒意上涌，“你说我是虚魔？”
“不是，我……”姜离想要解释，“嘭”地一声，手中的矿泉水当场爆炸，水洒了一地。
女孩愤愤的道：“你才是虚魔，你全家都是虚魔！”
“对不起。”姜离赶紧道歉。
“哼，真是没眼力见，你见过这么漂亮优雅的虚魔吗？”女孩脸上怒气未消。
“实际上我没见过人形的虚魔，但是听说很危险。”
“不知者无畏，这种话能乱说吗，若我真的是虚魔，刚才爆炸的就不是矿泉水而是你的脑袋。”女孩瞪了姜离一眼，转身要走。
临走前转过头道：“记住了，我叫柳青霜，是正宗的人类。”
“我叫姜离。”姜离的话音刚落，柳青霜就消失不见了。
人类？
姜离咀嚼着柳青霜的话，看她的服饰不似大夏任何一个时代，却隐隐杂糅了各类传统服饰的特征。
她是正宗的人类或许没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
不认识手机汽车，甚至不识大夏传统美食，这该是多少年前的人啊。
红莲小姐姐说过这种长期滞留在表世界的人灵大多都有强烈的执念，危险性也是非常高的，建议依旧是不要接触。
但现在是人家找上门来，不是想不接触就不接触的。
好在柳青霜忌惮圆通禅寺上的高僧，应该是不敢造次。
只是这份工作是到头了，姜离已经做好辞职的准备，假期过后肯定不会再来上班了。
不过，圆通禅寺上有高僧？
姜离抬头看向山顶的圆通禅寺，以前他以为圆通禅寺就是一个普通的旅游景点，没想到真的有高人存在。
要不要想办法通知上面的高僧来降服柳青霜，以免她为祸人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姜离否决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制衡柳青霜，恐怕还没去到圆通禅寺就会被她发现。
别看柳青霜现在人畜无害，到时候一旦翻脸，自己怕不是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还是老老实实的熬过这几天吧，不要掺和灵能者的事为妙。
此后几天，柳青霜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在清晨时分来到小卖部，专注的看着姜离招呼往来的客人。
每每得空两人便会坐一起聊天，大多时候都是柳青霜问，姜离回答。
柳青霜安静的时候温文尔雅，跳脱的时候欢欣活泼，思考的时候眉头轻簇，笑起来的时候阳光烂漫，一点儿也不像是想象中刻板易怒的古灵，更像是娇俏可爱的邻家小妹。
久而久之姜离竟隐隐对她产生了好感，经常忘记她古灵的身份，说到开心的时候也是开怀大笑，偶尔也会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
期间姜离也问过柳青霜，天宫山这么多人，为什么她谁也没找就偏偏找上他了。
柳青霜闻言端详了姜离半天，都快把姜离看得不好意思了才说道：“你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味道？”姜离抬起袖子闻了闻，虽然他衣服陈旧，但澡是经常洗的，不至于有味道啊。
“不是这种味道啦，笨蛋。”柳青霜嗔笑道：“准确来说是一种气息，让我感到很温暖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