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看似询问，却字字陌生。
金喻然脚下一乱，不小心踩中了裙摆，身体慌张地摇晃又摆正。
脖子上的项链不知为何脱落，顺着裙摆滑落在地上。
宋辞立即弯腰捡起，恍若珍宝。
金喻然伸手道：“我自己戴就行了。”
宋辞却将项链放回了自己的口袋，淡漠道：“这不适合你。”
金喻然白着脸，衬得双眼愈发通红，可她却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周围都是注意他们一举一动的人。
她只能吸吸鼻子提醒道：“宋辞，人太多了，你先把项链给我好吗？否则他们一定会看出来的。”
“喻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今天一直提温如枳？”宋辞不为所动的看着眼前的金喻然。
墨眸沉冷，深不见底。
金喻然死死咬着唇，几乎泫然欲涕。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宋辞陌生的眼神，松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金喻然离开后，宋辞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宴会撞衫的概率很低。
他转身之际，余光看到了舞池中耀眼的温如枳。
相比初来宋家的怯弱胆怯，她不知何时已经足以站在聚光灯下。
眉眼自然纯净的笑意，容色绝艳。
不得不承认，温如枳美得摄魂。
他望着她，眸子一点点加深。
翻涌，克制，平静，冷淡。
拳头紧了又紧，咯咯作响。
看到身侧走过端着酒水的佣人，他直接拿起一杯仰头喝下。
冰冷的酒滑过喉间，带走了片刻的烦躁。
身后却传来一道笑声。
“喝闷酒多没意思？”艾丽莎晃了晃酒杯走到了宋辞身边。
宋辞没理她，又拿了一杯酒喝下。
艾丽莎看着舞池中的温如枳，轻笑：“我果然没看走眼，她不一样。”
宋辞放下酒杯：“你想多了。”
艾丽莎却举起酒杯，透过红色的液体看着宋辞。
“宋少，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枉此行。”
“话多。”
宋辞转身。
艾丽莎立即放下酒杯拉住宋辞。
“宋少，跳个舞吧。”
不等宋辞拒绝，艾丽莎就拽着他重新进入舞池。
艾丽莎年长宋辞不少，又是合作方。
宋辞并没有强硬拒绝。
只是他觉得艾丽莎应该不是跳舞这么简单。
……
另一边。
叶淮惊艳地看着身姿轻盈的温如枳。
“没想到你会跳舞。”
“前几天跟着周姨学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我也怕丢人。”温如枳小声道。
“如枳，你做得很好，倒是显得我有些配不上你了。”
“叶淮，别和我开玩笑了。”温如枳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枳，你愿意做我女伴，其实也没有那么反感我对吗？”叶淮深深地看着她。
“我……”
温如枳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淮笑着化解尴尬：“我不是在逼你给我答案，只是希望你别着急拒绝我，我们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温如枳觉得这种事不该拖延，可看着叶淮滚烫的双眼，她说不出口。
况且现在周围都是人，也不是一个很好说明的时机。
她笑而不语。
耳边音乐声突然有了变化，一道声音强势切了进来。
“叶总，换音乐换舞伴了。”
“艾丽莎？”温如枳吃惊地看向面前的人。
“别艾了，换一下，正巧我和叶总谈谈工作。”
听闻谈工作，温如枳识趣地松开了叶淮的手，侧身和艾丽莎换了位置。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艾丽莎的舞伴。
艾丽莎一个滑步，直接带着叶淮走了。
温如枳这才想起自己面前的舞伴，艾丽莎的舞伴一定也是个人物。
她不敢怠慢。
抬手时，她连忙道歉：“抱歉，我……”
手被握住，是熟悉的触感。
修长的手指，掌心有一道纵横的疤痕，温暖而又干燥。
还未看到人，她的心就已经给了答案。
咚咚咚疯狂加速的心脏像是为了谁在狂欢。
温如枳怔怔抬眸，撞进了宋辞的眸底。
她立即保持两人距离，生怕自己的靠近让宋辞厌恶。
因为舞伴突然换成了宋辞，温如枳的心思全乱了，根本无法好好跳舞。
一脚，两脚，三脚……
在踩了宋辞不知道多少脚后，她自己都不敢迈开步子了。
宋辞眯着眸望着她，不冷不热：“你故意的？”
温如枳用力摇头：“不是，不是。”
“和叶淮跳的时候不是很好吗？换了我就使劲踩？”
“没，没有。”她有点心虚。
“温如枳，真厉害，皮鞋都被你踩出印了。”宋辞低头看了一眼脚。
温如枳也顺势低头，闷闷地贴在了宋辞胸口。
他身形明显一顿。
她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很快，很快。
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宋辞轻咳一声：“看够没？”
温如枳才发现自己贴在他胸口半天了，她猛地抬头，耳畔一片燥热。
嗫嚅半天：“对不起。”
“你也是这么和叶淮说话的？”宋辞不耐道。
温如枳愣了愣，仰头盯着宋辞。
“宋辞，你为什么一直问叶淮？”
“……”
“难道……你想和叶淮合作？”温如枳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
宋辞不想说话。
温如枳也不敢乱说了，默默跳舞。
谁知道一个外国女人一直往他们身边挤。
其实也不能怪她。
因为这个外国女人体型比较胖，又穿了一身极其繁复的礼服，本来转身弧度就比别人大，加上礼服的拖尾。
温如枳几乎是踮脚才避免踩到。
现在也不提倡身材焦虑，各有各的美，所以温如枳也不能说什么。
只能和宋辞小心避让。
或许是无心，外国女人在舞蹈中格外地沉醉，动作也越来越自由。
温如枳和宋辞被挤到了最最角落的位置，两人又同时避开了女人的裙摆扫尾。
刚暗暗松口气。
外国女人居然又转了回来，逼得宋辞没了退路，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
他身体向后倒去。
温如枳着急伸手去拉，却低估了他的力道。
直接把她也扯了过去。
宋辞退进了装点大厅的绿植中，直到撞在墙角才停下。
温如枳却因为宋辞的牵扯，根本停不下来。
直直地冲向宋辞。
温热的唇瓣紧紧相贴。
头顶的灯光转换，只有斑驳的光芒透过绿植落在两人身上。
耳畔音乐声倾泻，盖过了两人的异响。
可温如枳却好像自动屏蔽了音乐声，只能听到宋辞沉沉的呼吸声。
呼呼呼……
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