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过后，玖从澡盆里站了起来。
由兰只有一只手空闲，根本来不及捂眼睛，将玖赤裸的全身，看在了眼里。
由兰反应及时，赶紧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全是玖白花花的肉，和过于明显的肋骨。
“你挣开眼睛看着我！”
由兰死死地抿着嘴，拼命摇头。
“你看着我！”
由兰还是摇头，“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要了。你还小...还是别了。”
这话听在玖的耳朵里，直接变了味道。
“我说了，我十六了...”
玖的声音，难得的低沉，听着像个男孩子。
由兰听着，还以为玖忽然变了声。
“你多大？”
由兰即答：“二十三。”
玖冷笑一声，“我能看到你的命格，你分明就是十七。”
由兰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她不小心，将自己的真实年纪说出来了，原主才是十七。
“我...”
由兰想要解释，却再次迎来了玖的冷笑。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
玖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整个人处在疯癫的边缘。
“哈哈哈哈哈哈！”
玖的笑声越来越诡异，手一松，放开了由兰的手腕。
“我就知道，所有人都讨厌我。”
空气中忽然迷茫起浓重的血腥味，闭眼的由兰，感觉到身边升起了几股冷风，包围着她。
再不睁眼，那可真的出事了。
由兰睁开了双眼，正好与玖四目相对。
这一次，由兰彻底看清了，玖的瞳孔就是红色的，嘴唇也是黑色的。
玖歪着头，看向由兰的眼神，空洞又麻木。
“玖？”
由兰目不斜视，紧盯着玖的脸。
“你终于睁眼了？”
玖的眼眶中，尽然流出了红色的...眼泪。
“你...”
若说是血泪，玖的血液又是蓝色的，如若说不是，可又是红色的。
面对这番场景，由兰无措，只能拿起毛巾，为玖擦一擦。
玖偏过了脑袋。
“有毒的。”
说完，玖自己擦了才脸上的红色泪痕。
看着自己手上红色的液体，玖张嘴，将手指塞进了嘴里，把红色液体舔了干净。
“这样就没毒了。”
玖弯腰，在澡盆里洗了洗自己的手。
由兰听着这腰杆，太久看向房梁。
玖再次起身，眼瞳怀中的颜色变为了黑色，嘴唇也变为了气血不足的苍白颜色。
“你看着我。”
由兰将目光，汇聚到玖的脸上。
“你究竟讨不讨厌我？”
由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讨厌。”
话音刚落，玖牵起了由兰的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我看见你，这你就一直跳，我觉得我很像和你待在一起。”
“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由兰动唇，还没开口，就听玖说道：“如果不喜欢...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玖的话，充满威胁，但语气却像是在请求由兰。
“不讨厌。”
“那你觉得我恶心吗？”
还是想刚才一样，玖打断了由兰的回答。
“你看完再说。”
玖钳住由兰的下巴，强制让由兰看着自己的下身。
“我和别人不一样，你看清楚。”
玖张开了双腿，由兰直接愣在当场。
“我是...阴阳人...”
玖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由兰的眼睛，由兰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怪不得...之前玖，会说那样的话。
“恶心吗？”
玖松开了由兰的下巴，由兰顺势摇了摇头。
“不恶心，正常的。”
玖紧盯着由兰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由兰确实和他身边的人不一样，她看见了自己的秘密，却没有表现出嫌弃。
“那你刚才，为什么瞪大眼睛？”
“我...也是第一次见，自然有些惊讶。”
玖点了点头，彻底相信了由兰，由兰是第一个觉得他不恶心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会相信她。
“斯~”
玖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
“疼...”
“哪里疼？”
玖没有丝毫这样，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
“从小就这样，我那处和别人长得不一样，时不时就会疼。”
由兰也无能为力，她不是大夫，根本不会治疗。
玖缓缓坐进了木桶里，背对着由兰不说话。
“怎么搓？”
由兰走到了玖的右手边，就地蹲了下去，玖偏头看着由兰，看着学着由兰的动作，给自己搓澡。
“你用点劲。”
看着玖轻飘飘的动作，由兰忍不住出声。
“嗯。”
玖虽然没搓过澡，但身上也不脏，搓了半天也没什么灰。
“可以了吗？”
玖可怜巴巴地看着由兰，他太过于用力了，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
“你...出来吧。”
由兰背过身去，递给玖一条老伯没穿过的新裤子。
“新的，穿上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玖走到了由兰面前。
玖的身高和老伯相比，不知道高了多少，老伯穿着十分合适的衣服，穿在玖的身上，直接变成了六分裤。
由兰拿出大姨给的碎布，“脚抬起来。”
实在没有玖能穿的鞋，由兰只能为他包上布条。
脚底全是又长又深的口子，但任凭由兰怎么弄，玖都一声不吭。
“疼就说一声。”
“不算疼，还能忍...我已经...习惯了。”
由兰感慨万千，帮着玖包好脚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由兰嘱咐道：“你今晚就乖乖待在这里，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玖没有说话，接过了由兰递来的大饼。
“不可以在胡闹了。”
说完，由兰拿了一块大饼，边吃边往山头走去。
看着由兰离开的背影，玖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大饼没什么味道，还非常的噎，没吞下一口，玖都觉得是在吞石子。
也不知道世人，为何都还吃食物，还没他的草药好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树木的捣乱下，月光一点都落不下来，在由兰的眼里，周围全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刷刷刷！”
头顶上方传来树叶的碰撞声，但林间却没有一丝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