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一次墨渊正在看着景玉,所以他可以肯定这句话并不是景玉所说的。毕竟以景玉的境界还不具有隔空传音的能力。可刚刚在两人进来这里时已经确认过了这里并没有其他人,难道说这里有鬼不成?
“你是谁?”墨渊低声问道。
“鬼。”声音再次传出,但相较于前两次明显要微弱得多。
墨渊下意识想再问些什么,但在听到对方这个有些荒谬的回答后,一时间又有些不知该从何问起。
要知道圣渊界虽然有玄魄、有妖族、有双阳双月,但鬼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至少以普通人的认知来看是不存在的。
由于墨渊没有再问些什么,而对方也没有再发出过声音,就这样,场面陷入了僵局。而率先打破僵局的,既不是墨渊,也不是那自称为“鬼”的家伙,而是一旁向看精神病一样看着墨渊的景玉。
“我天,这粉媚娘效果这么强的吗?还你是谁?我当然是景玉啊,不然还能是谁,鬼吗?”景玉以一种左眼上挑、右眼微眯的奇怪表情看向墨渊。
虽然墨渊没搞清那声音到底是谁的,又从何而来,但从景玉的表现来看,他显然是误以为墨渊中了粉媚娘的毒素,从而在胡言乱语。
为了不被继续当成“神经病人”,墨渊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骗鬼啊,精神病都认为自己是正常人。”景玉说话的同时有些小心翼翼地向墨渊靠过来,如果此时他手中能有个小木棍,那他一定会先拿小木棍戳一戳墨渊,看他是否会出现咬人等症状。
看着景玉的样子,墨渊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不再理他,继续去那一堆“垃圾”中翻找可能存在的“宝贝”。
看到墨渊的举动恢复正常,景玉也渐渐放松了下来,随即来到墨渊的身旁问道:“真的没事?”
“嗯,没事。”墨渊点了点头道。
“可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中毒了?”
“也许吧,突然就幻听了。”墨渊道。他这句话半真半假,真:他刚刚的确听到了声音;假:他可以肯定那声音不是因为粉媚娘的毒素而产生的。
不过,由于墨渊现在也不能确定那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了不引起景玉不必要的担心与好奇心,墨渊这才顺着景玉的话回答道。
虽然没了景玉的追问,但墨渊的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地响起刚刚的那个声音,就连他的目光都有几次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的那几株“烂草”,思考着那声音中所提到的“恶沼鬼王草”究竟是什么。
然而更让墨渊有些无奈的是,对方虽然说那里有所谓的恶沼鬼王草,但却并没有告诉他到底是哪一株,总不可能那里的那三株都是什么恶沼鬼王草吧?
在疑惑、无奈等情绪的干扰下,墨渊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慢了几分。而一旁本就无所事事的景玉在看到墨渊放慢了动作后,误以为墨渊又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不禁打趣道:“哦?又发现什么“宝贝”了?”
景玉的声音将墨渊的思绪又一次拉回了现实,而在听到景玉的话后,墨渊刚想做出回应,谁知景玉的嘴却像是开过光一样,随着墨渊用手中的紫韵清辉刀扫开一堆杂物后,一个装饰精美的黑色盒子的一角也随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来不及应景玉的话,墨渊选择先将那个盒子从杂物堆中取出。
盒子的外表镶嵌有几颗墨渊未曾见过的褐色宝石,墨渊隐隐能够感受到有玄魄自那些宝石中传出。而蕴含在这些宝石中的玄魄给墨渊一种低沉浑厚之感,如不出墨渊所料,这大概是几枚某种土属性的宝石。
虽然盒子就在手上,可墨渊却迟迟没敢将其打开。毕竟这种镶有蕴含玄魄的宝石的盒子,大多数都会存在某些法阵类的机关,而墨渊并不精通于此,若是冒然打开,则有可能会将机关触发,使得其内部所存之物被毁,甚至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咦?还真找到好东西了?”见墨渊迟迟没回应自己,于是主动凑了上来,又刚好看到墨渊将盒子取出的景玉道。
“你又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怎么就能断言这里面有好东西呢?”墨渊道。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且不说这盒子上所镶的宝石,单是这盒子自身的材质就绝不一般。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个盒子应该是用一种名为土河木的植物所制成的,而这种土河木只在帝都大陆南方的南沃帝国生长。这种土河木每十年才长一寸,其外表坚硬无比,普通的刀斧根本无法将其砍断。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据说——”说到一半时景玉故意拖了个长音,想要勾起墨渊的兴趣。
谁知墨渊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根本就没有理他,只是不停地研究着手上的盒子。景玉见自讨没趣,也只好继续说道:“据说将这种土河木从中间挖开后,其所制成的盒子内会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令其保存的物体不朽。”
“哦?这么神奇?”
“嗯,不过可惜这一效果只能作用在非生命物体上,不然这种木材就真的是价值连城了。”
听到这里,墨渊也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景玉,见景玉用一脸不悦的表情向他介绍着,墨渊不禁笑道:“谢谢玉老师,每次都这么麻烦你,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同时墨渊还装出了一副愧疚的样子。
“真要是感觉不好意思,下次就配合我一点。”看着墨渊的样子景玉忍不住嘀咕道。
“既然你这么了解这个盒子,那你知不知道打开盒子的方法?”墨渊转移话题问道。
“你对这方面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听完墨渊的话后景玉忍不住道,看着墨渊满是求知欲的目光,景玉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充当着老师的角色道:“首先,盒子的材质和打开盒子的方法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学问,一个是对材料的了解,另一个则对法阵的掌握。其次,法阵所在物体虽然会影响法阵的强度,但这并不意味着材质能改变法阵的运行规律。换句话说,一个人再怎么了解法阵所在材料,但如果没有法阵方面的知识储备,那他同样不可能破解法阵。最后,关于法阵的掌握嘛——”景玉故技重施道。
“怎么样?你可以吗?”墨渊追问道,这一次他倒是很好地配合上了景玉。
而对于墨渊的反应,景玉自然很是满意,随后他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一、窍、不、通!”
……
“额……不过你也别急麻,我虽然对阵法类一窍不通,但我可以研究一下嘛。”看着墨渊有些发黑的脸,景玉连忙笑着道,说话的同时他将墨渊手上的盒子接了过来。
或许是这个由土河木所制的盒子同样引起了景玉的兴趣,以至于他在接过盒子后一反以往的散漫,而是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咦?这盒子下面有字,还是加密文字。”在看到盒子底部时景玉突然说道。
“字?在哪里?”
“就是盒子底部四个角上的那些像花纹一样的符号,那其实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也是咱们铸神十三宫独有的一种文字。”景玉说道。
就连景玉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下意识将墨渊划入到了“咱们”这个范围里。
也许是在得知墨渊同样拥有铸神十三宫之一后景玉就已经将他视为自己人了,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那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墨渊接着问道。
“嗯……大概是说,只有拥有十二圣器的人才能将其打开。但这上面还有不少其他的词汇,似乎并不只有这个意思。”
“那岂不是说,这个盒子命中注定就是要被我们遇到的。”
“那倒也未必。”景玉又看了几遍那些古文字,沉吟片刻后,这才接着说道:“如今持有十三宫的家族大多都过着他们各自的安稳生活,很少会主动将有关十三宫的事情传播出去,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将这么一个刻有独属于十三宫古文字的盒子放在这种地方。我想,恐怕是这盒子的原主人在恐遭不测之际,迫不得已才将这盒子放在这里。而他真正希望能够找到这个盒子的人,恐怕也并不是我们,只是我们刚好能读懂这些文字,又都拥有十二圣器之一,才会下意识认为这个盒子与我们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仔细读过那些文字后,我发现那些文字似乎并不像是对外人说的,而更像是告诫子孙后代的一些话。只是由于我第一眼只注意到了自己所熟悉的“铸神十三宫”这几个字符,这才先入为主的误以为这是与我们有关的东西。”
景玉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推理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盒子原本的用途大概也不是放在这里等人发现,只是这个人当时身边实在没有其他可用的东西,情急之下这才用这个盒子来装某些东西。恰好这个盒子又只能能被持有十二圣器的人打开,而这也成了他阴差阳错间留下的一道保险。如果他所期待的人并没能找到这里,那他希望至少这个盒子能被其他十三宫的拥有者找到。或许在他眼里,十三宫的拥有者总要比来这里的其他人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