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段然呆在了马上，对面的羌军也是看傻了眼。
因为他们看到了慕容霸的长槊瞬间调转了方向。
此时，一旁的鲜卑骑兵倒是面无表情。
仍旧不动如山，这就是正规军的素质。
姚襄此刻才看清，对方的槊锋根本没有对准他。
如果是槊锋，这一下肯定毙命。
姚襄不解道：“慕容霸你什么意思？”
慕容霸眼中泛着寒光：“根本没想杀你，你投降于我，你我联盟。”
他们之间的对话，两军根本听不到。
还未等惊诧的姚襄回答他，突然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
这件事令慕容霸始料未及。
姚襄所骑的这匹战马是一匹名马，叫离眉栝。
浑身通体金黄色，唯有嘴唇是黑色的。
慕容霸初见此马便知是匹神驹，品相不凡。
刚刚他在观战时，就注意到了这匹马。
眼见这匹战马冲锋陷阵，勇猛异常。
将姚襄带出了险地，想必是极通人性的。
谁知，这匹马本来稳稳的正在听着主人们的谈话。
陡然间，一点征兆都没有，瞬间飞奔了出去。
这一下，不仅慕容霸惊了。
姚襄也惊了！
慕容霸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心道：怎么回事，对我有意见？油门当刹车了？
只见这匹战马发疯般乱跑，最离奇的是，突然一个马失前蹄。
直接把一脸无辜的姚襄狠狠的甩出去老远。
事发太突然。
姚襄一下子被摔懵了，只见他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
等他起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姚襄扶着头盔，猛然间抬头，头脑一下子全乱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真懵了。。。
凡是被马在疾速情况下猛地摔出去的，不死也伤。
慕容霸的爷爷慕容廆就是马失前蹄摔死的。
万人敌后赵战神冉闵，死于马失前蹄。
东晋一代战神流民帅苏俊，马失前蹄后，被追兵砍死的。
历史惊人的形似，短短几十年而已，又重新上演一遍。
姚襄这边摔傻了，但那边的鲜卑军可不傻。
他们不知道慕容霸和姚襄到底在说什么，他们认为姚襄就是趁机要逃。
大家知道，立功的时候到了。
打这场仗，不就是为了消灭对方的主帅嘛。
马上动不了你，那马下还拿不下你啊。
只听一个士兵大喊：“兄弟们！抄家伙，马上取功名时候到了，杀啊！”
呼啦一下子，鲜卑士兵蜂拥而上，上前就把姚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结果，无数的长槊刺过来~
刀光槊影，寒光四射，他被无尽的杀意笼罩。
“啊！”
“噗噗！”
“啊！”
......
羌人首领姚襄阵亡。
完虐于自己的这匹战马上，它叫离眉栝。
远处的慕容霸：“呃。。。”
他脑子顿时空了。
他没告诉士兵，要活捉这事。
发生的这一切，实在太快了。
慕容霸连连摇头，太可惜了。
一个合作伙伴就这样报销了。
他感叹着：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平时对爱车要定期做好保养，对自己的战马要多沟通多安抚。
此时，他无法怪自己的兵，他距离又远，来不及阻拦。
再有，他只和悉罗腾几人交代了要活擒兄弟二人。
悉罗腾他们也是惊诧不已。
战场风云突变。
羌军主帅已被干掉，那些个残兵败将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生生的看着自己的主帅被一群士兵绞杀。
头颅被砍下，尸体横沉在血泊中。
此时，只听慕容霸身后的鲜卑骑兵们大声呐喊：“将军威武！大秦必胜！”
在这种凶悍的气势下，这帮败军无论是将还是兵，胆气上早处于下风了。
士气完全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这几千人马纷纷扔下了兵器，下马投降。
这场战役整整打了一个白天，到了傍晚才结束。
慕容霸这边损失的很少，而姚襄那边大军被斩杀三万余人。
逃兵无数，俘虏几千名羌兵，姚襄的弟弟姚苌被生擒。
大军带着战利品俘虏以及姚苌返回长安。
回去的路上，悉罗腾特意纵马上前追上了前面的慕容霸：“将军，属下有一事相求。”
慕容霸一挑眉：“你小子不用说我都知道什么事，直接告诉你，这个事不行。”
悉罗腾惊了，他眼眸圆睁：“将军，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吗？属下什么也没说啊。”
慕容霸面色严肃：“你说的不就是这个姚襄的宠妾婷婷嘛，这次战役里所有的女奴我都可以赏给你，唯独姚襄的这几个妾室谁都不能动，苻坚也不行。我将她们都交给姚苌，让他去安排自己的嫂嫂。”
悉罗腾一听，立刻就明白老大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
——秦都长安，正阳宫。
苻坚稳坐龙椅之上，俯瞰殿下的众臣。
他这段时间的心情，就是一个爽字。
一切进行的都太顺了。
他没想到慕容霸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姚襄。
而且还俘虏了姚苌。
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只听他说道：“这次慕容将军平定姚襄，其弟姚苌诚心归降我大秦，朕就封他为扬武将军吧。”
中书侍郎薛赞站出来一脸笑言：“天王圣明，我大秦又得一员虎将。”
阳平公苻融有些迟疑：“天王，姚苌刚刚归降就封扬武将军不太合适吧？应该有功之后再行封赏更为妥当。”
苻坚想了想：“阳平公说的有理，朕再想一想。不过，朕要大大的犒劳大军，大赏慕容将军。”
慕容霸一如既往的推辞：“臣不要封赏，愿为天王守护江山。”
苻坚一如既往的强行打赏：“慕容将军不能不受，朕这次要将姚襄那里所得财物尽数都赐给你，外加战马百匹，车十乘，美妾十人。”
慕容霸再次伪装：“臣愧不敢受，还请天王收回。”
这时，长乐公苻丕悠悠道：“慕容将军，这回你立了大功，此奖赏不为过，你就受了吧，再不受天王都没面子了。”
慕容霸一看，时机正好：“长乐公说的是，那恭敬不如从命，臣叩谢天王！臣还有一事，希望朝廷能以公礼的规格厚葬姚襄，毕竟也是英豪，还是羌人首领，还请天王恩准。”
丞相王猛站了出来：“臣认为不妥，姚襄虽说是羌人首领，但他带头作乱，厚葬他岂不是会助长这种作乱之事嘛？”
慕容霸眼中无波澜，淡淡回怼：“姚襄也算是英雄豪杰，能善待部众和当地百姓。如果天王能厚葬于他，也能安抚笼络羌人，让他们更臣服于我大秦，增强民族团结嘛。”
苻坚点点头：“好，朕准了，就以公礼的规格厚葬于他。”
慕容霸侧头看向了王猛，对他邪邪一笑。
悄悄对他比划了一个枪毙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