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比啊小天女！”
苏晓樯的表现远超路明非的预料，这让他愈加兴奋起来了。
“好好好，我们不要浪费时间，我们继续下一项测试吧。”路明非作苍蝇搓手状。
苏晓樯无奈的点点头，还能咋地，就当配小孩玩了。
“现在，请看向我这边。”路明非走到天台的另一边，身后是灯火通明的CBD天际线，“我会控制我身后大楼的灯光，在不同的距离上显示不同大小的图案，你能看到多少就多少。”
“啊？你说什么东西？”苏晓樯觉得这路明非在说啥胡话，还控制大楼？
但下一刻，苏晓樯感觉到天空中似乎有一团巨大的红色阴影一闪而过，然后她就看到远处的楼房上有一些灯光突兀地熄灭了，并不是一个两个房间的灯光，而是一整面玻璃幕墙后的灯光中有一部分熄灭了，熄灭的灯光在玻璃幕墙上排列成了一个“苏”字。
然后很快，另一座建筑也是这般显现出一个“晓”字，但相对上一个字小了一点，也远了一点。
我...？！
苏晓樯有点麻木了，这小子整的活一个比一个大。
算了，不想了。
苏晓樯放弃了思考.jpg
就这样予取予求地配合着路明非的测试。
十分钟后，路明非终于结束了他对CBD电路系统的折腾摧残。
“嗯~~，极限视力可以清晰看到五公里外一米见方的方块，并能分辨形状和颜色。”苏晓樯看到路明非的手指在对着空气指指点点了几下后，走到她面前说道。
“哦。”苏晓樯感觉有些无聊了，她想回家了。
“好了好了，关于你的感知能力就先测试到这吧。”路明非说道。
带着苏晓樯重新来到一楼，路明非看着苏晓樯说道：“接下来该看看的你的运动能力了。”
“不要。”苏晓樯拒绝道，“我今天穿的衣服不适合运动，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家了，下次再说吧。”
路明非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身上火热朝天的气场一时间凝滞了一下。
“这样啊，也可以，那就下次再说吧。”路明非挠了挠头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呗，还是说你自己叫车来接你？”
路明非挥了挥手，驱散了原本计划用于测试苏晓樯运动能力的四个人形，让它们自行回到原位。
“你送我吧。”苏晓樯伸了个懒腰，“你这里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行。”
面包车再次悄无声息地从一旁的废弃厂房里开了过来，两人重新登上面包车后离开了工业园，朝着苏晓樯的家驶去。
......
一小时后，车子在距离苏晓樯家还有几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苏晓樯从口袋里拿了一对黑色美瞳出来，放入眼中，将眼中的黄金竖瞳重新隐藏。
“好了。”路明非在驾驶座上对一旁的苏晓樯说道，“我就在这里放下你吧，记住今天我对你说过的东西，不要暴露自己。”
苏晓樯点点头便下了车，关上车门就朝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小区走去。
面包车一个掉头，消失在夜色中。
......
路明非回到路谷城房子所在的小区，把车停在马路边上，从副驾驶的那一侧下了车，合上车门朝着小区内走去。
身后的面包车则在路明非的控制下，自动驾驶返回至寰亚工业园，到了之后，人形们自然会负责收尾。
回到屋内，路明非将自己整个扔到了沙发上，躺在上面将胸中的浊气吐了出去。
说起来也是有好几周没和楚师兄聊天了，撩他一手先。
反正这时候芝加哥那边是早上。
路明非打开QQ，好友列表中找到了楚子航，他的QQ名字就是他本人的真名，非常好找。
【滴滴滴！】
【师兄在不？】
过了几秒钟，楚子航就发来回应，看来他现在手机就在身边呢。
楚子航：【我在，什么事？】
路明非：【你忙吗？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楚子航：【我一个小时后有个讲义课，现在有时间，什么事？】
路明非：【苏晓樯，你还记得吗？】
楚子航：【记得，你班里的同学，外号小天女，家里条件很好，怎么了？】
路明非：【她最近觉醒为混血种了，而且看起来血统纯度不低。】
楚子航：【我知道了，我会如实向学院上报的，她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路明非：【她的眼睛一直处于黄金瞳状态，而且瞳孔构造也从人类的转变为了类似蛇类的竖瞳。】
楚子航：【？】
......
美国，芝加哥，卡塞尔学院本部。
清晨的校园里，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孩在过道中穿行而过，一头毫不驯服的黑发，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脸上带着墨镜。
男孩来到一栋带着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前，推开了大门进入其中。
哒——
哒——
哒——
清脆单调的脚步声在这个古典雅致的大堂里回荡，男孩来到位于大堂尽头的前台，前台后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上半身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下半身则是一条及膝的灰色百褶裙。
遍布大堂的传感器监测到来人后，全息影像中女孩开口道：“早上好，学员楚子航，你应该在三十分钟后有一门炼金化学工程基础的讲义课，请问你为什么现在来到工程系办公室？”
楚子航摘掉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黄金色的瞳孔。
楚子航说道：“诺玛，我现在需要与施耐德教授交谈，我有关于新觉醒的高阶混血种的信息需要上报。”
“明白了，请在大堂内就坐，稍事等候。”诺玛的全息图像卡顿了一下后，便让楚子航在大堂中等待。
楚子航并没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而是原地站在前台前等候。
片刻过后。
诺玛的声音从大堂的扬声器里传出：“学员楚子航，施耐德教授在三楼的办公室等你，请从前台右侧的电梯进入办公室。”
叮叮——
前台右边的对开木门发出了提示的铃铛声，露出门后的电梯。
楚子航轻车熟路地来到施耐德位于三楼的办公室，轻轻敲了几下门后，便在站在门外等待。
“请进。”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办公室很大，足足有四十多平米，门的左边就是一套用于会客的沙发桌椅，另一边则是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木制书柜，办公室的尽头是一张宽达两米的办公桌。
楚子航推门而入，看到带着黑色面罩的施耐德就坐在办公桌后面。
楚子航径直来到办公桌前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早上好，施耐德教授。”楚子航问好道。
“早上好，楚子航。”施耐德也同样问好道。
“你说你有关于新觉醒的高阶混血种的信息？”施耐德嘶哑的声音透过面具，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她的名字是苏晓樯，与我居住在同一座城市，也和我一样是仕兰高中的学生，但她比我低一届。”楚子航回答道。
“Emmmm.”施耐德沉吟了一下。
“那么你的依据是什么呢？”施耐德问道，“你如何判断未接受3E考试的混血种的血统阶级？”
楚子航将夹在书里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施耐德的桌子上。
“因为她和我一样，有着“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甚至龙化现象比我的更深。”
呼——哧——
面具后的呼吸陡然加重，像是被用力推动的破旧风箱。
施耐德将桌面上的照片拿了起来，照片中的少女面露惊惶，因惊吓而瞪大的眸子里，施耐德看到了和楚子航不一样的景色。
楚子航的眼睛是威严的，眸子里的金色如熔岩一般，流动但不起波澜。
而眼前的女孩，虽然瞳仁与常人不同，但她眼中的金色就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冰湖那样，忽然间涟漪荡开，停留在了坚冰化为流水的那一刻，水波荡漾，轻柔而朦胧。
施耐德从她眼中读到了迷茫，恐惧以及一丝丝的好奇，配合那与蛇类无异的竖瞳，看着就像是一条刚刚破壳而出的小蛇。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啊，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呢。】施耐德心想。
这张照片是路明非当时在仓库里看到的视觉画面，是从他在星期六那天的记忆里面提取出来的影像，然后再把她身后的背景作模糊处理，只突出苏晓樯的那张脸和她的眼睛。
施耐德将照片还给楚子航说道：“具体情况我了解了，我会如实上报给昂热校长以及诺玛，龙类基因学的教授团会尽快开展评估。”
“我们也会尽快对苏晓樯展开调查，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楚子航说道：“我只有她的QQ号。”
说罢，楚子航便在办公桌上抽了张便签纸，掏出手机在QQ的好友列表中找到了苏晓樯的QQ号，将其写在纸上交给施耐德教授。
“好了，我向你保证，在调查完毕前或者出现事故前，我们不会干扰苏晓樯的日常生活的”
楚子航点点头道：“好的，教授，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嗯，去吧。”施耐德说道。
楚子航离开后，施耐德便直接拨通了电话，几声忙音后，传来昂热苍老但又带着活力的嗓音。
“早上好啊，施耐德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昂热校长，我有关于一个新觉醒的高阶混血种事件要向你报告........”
......
路谷城的家中。
路明非手里抓着换下来的仕兰校服，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只见他反季节地穿着件短袖和大裤衩，取代了四肢的金属义体在白炽灯下因为上面的水滴反射着银光。
滴——
关上窗户，打开暖气，把衣服扔进外边阳台的洗衣机里面。
将微波炉里面热着的牛肉卷拿出来，抓着牛肉卷躺在沙发上，路明非舒服得一批。
“钵钵鸡，钵钵鸡——”
路明非嘴里一边哼着来自夜之城的流行乐，一边在网络的赛博空间里遨游。
控制着工业园里的人形们，在皮肉骨骼的撕裂声中，人形们把雷蒙同伙的那几具遗体上面的组织全部分割切除，血液全部放进一个大桶里，肌肉放一块，骨头又放在另一块地方。
本市唯一清道夫——路明非.jpg
路明非也在网上的商城下单了不少工业原料，让他们送货到寰亚工业园的附近，等人走后再派人形去把货取走。
无论是和平行者的修复、后续新人形的制造，还是现有人形的升级换代，再加上脑中对于炼金术和魔动机械技术的模拟让他又有了新的灵感和心得。
而对于雷蒙的上家的调查工作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他们似乎是采用了最为原始的书信来进行信息的互通有无，这反而是路明非目前最大的软肋。
因此，他现在只能入侵江浙沪地区的邮政系统以及所有快递公司的服务器，来进行大规模的筛查，尤其是重点关注那些富商权贵的现实邮件往来。
每一封寄给这些人的或者是由他们发出的邮件，上面的信息被会路明非知晓并汇总到他专门为此设立的数据库中，大规模的收集江浙沪地区的邮政运营记录来推断雷蒙上家所在的位置。
他甚至入侵了这一地区的通信运营商的数据库和服务器，无论是固定电话、移动通信还是互联网服务，在这片地区里生活的每一个人，他们每发出的一条短信、每打出的一个电话，每一条网络流动的数据，在其后面都被赛博空间中的黑墙捕获分析，只为了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在现实中，拜江浙沪地区的经济发达所赐，天网监控系统在这里已经被大规模的铺开普及，从道路上的交通探头，到街头巷尾的监控摄像头。
将每一个能看到的行人的脸谱数据采集下来，动作姿态采集下来，结合对比当地警察部门的数据库，标记寻找所有外来的，形迹可疑的人。
医疗系统内部的数据也同样被扒取，所有身体带病的富商权贵或者是其家人身体有问题的，同样是路明非重点关照的对象，对于这些人，路明非甚至入侵了他们所有出行的车辆，连他们只坐过一次的也不放过。
就这样，不可视的猩红浪潮反复地“冲刷”着这片土地，被“淘洗”出来的数据则直接汇入了在赛博空间中的黑红色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