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雨落疑惑的双眼,武明道转身背手,向前走了两步,抬头望竹,侃侃而谈——
“最近一段时日,主君似乎对司徒家有些许看法,着意寻个时机,要好好敲打敲打司徒家。”
雨落听武明道这话音,不明就理问道:“上官侯爵不是挺器重司徒家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呢?”
武明道缓缓道来实情:“你错了,上官侯爵他不是器重司徒家族,而是器重司徒兰,希望通过驾驭司徒兰而达到控制司徒家族的目的,但是,结果似乎并非如同上官侯爵所想……”
“怎么回事?我记得上官侯爵登基之时,干净利落地料理了司徒家的三个儿子,并且还削了司徒家主的爵位,直接让司徒兰这个嫡长子承袭爵位,这不是非常器重的意思吗?”
武明道望着风吹竹叶落,轻笑之——
“就是这个——上官侯爵厚爱司徒兰,但是这司徒兰未必受用,你也认识司徒兰,就是那个在白云山巅“七情六欲”试炼第一关都没有通过的司徒家的嫡长子。”
说着,武明道无奈地摇了摇头
“烂泥扶不上墙,雨落大概也对这个司徒家的大公子的做派有所了解吧?”
一提到司徒兰,雨落没忍住,噗嗤一笑,对此人的评价,雨落难以言表,一个词足以明志,一言难尽。
雨落低头轻笑,缓缓道。
“说来这位如兰公子,确实跟权族家的公子不太一样,对戏剧的偏爱已经到如痴如癫的地步。倒是一个美艳的主,举手投足间全是戏,男子可以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地步,也算是天下一绝!鲜花虽美,却只能赏玩,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武明道手中捏来空中飘摇的竹叶,观之轻笑之。
“主君刚登基,百废待兴,自然要提拔自己人来巩固政权,可是他手边亲信之人,颠来倒去也就那么几个。司徒兰虽说废柴了些,却有天独厚的条件,这司徒家的嫡长子的身份,足以帮他屏蔽很多礼制上的条条框框,偏偏司徒兰自己个儿不争气,主君可不是恨铁不成钢,憋着火呢!”
雨落笑了两声作罢,她掩袖遮面轻咳了一声。
“咳咳——让我来猜上一猜,是不是这个时候的司徒侯爵府上,司徒兰只是明面上的爵爷,他不理府中之事,醉心于自己喜好,而这大权还是稳稳地攥在他的父亲司徒勋手中?”
武明道应声一叹:“可不是吗!上官君主之所以封了司徒兰爵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掌控司徒府的家族势力,结果呢?这小子天天沉迷在戏曲中,他父亲是前朝心腹,司徒家又是掌管各国机密消息的军中要地,老子不放权,儿子不介意,上官主君几番召见司徒兰,问其各国密保之事,一问三不知,可想而知,主君有多生气!”
雨落掩面嗤笑,宛然吃瓜群众,越听越可乐。
武明道唉声一叹,转过身来,继续道——
“那司徒老奸巨猾,非但不放权,还投其所好,在府中为儿子司徒兰招来狄九黎各大名戏班的名伶,表面讨好,实则是架空其势力,荒废其政业,并以此为由,树立司徒兰不务正业的形象,有意反扑自己的儿子的爵位……”
雨落听到这,总算听出来了些许意味来,苦笑轻叹。
“你们权门之地,还真是各个六亲不认,儿子算计老子,老子盘算儿子,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还真是为了权利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武明道尴尬一笑,有意反驳道:“说他们就说他们,关我何事?别往我身上扯成不?”
雨落侧眸一眼,别有深意,笑得隐晦道:“是吗?那可真是对不起,本尊误会武爵爷你了。”
武明道皱眉瞥眼,满满的嫌弃道:“显然,你是没有诚意的——”
雨落冷笑,继而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道:“说正题,废话少说!”
武明道嗤笑道:“你可还记得东方家被上官侯爵严惩的三个儿子?”
雨落点头应之:“记得,那又如何?”
武明道做了那么多的铺垫,这才到了问题的关键——
“被流放的最小的儿子,她的母亲柳枝香就是灵族之女,因为灵族的身份,她在司徒家就不受待见,好不容易生个儿子,结果又站错了队伍,现在被流放苦地。门府之中,母凭子贵,可想而知现在此灵女的下场何等凄惨。这不因为庄夫人事件,她在司徒府上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司徒家主本来就不重视她,当初纳她为妾也是看中她灵族的血脉,现在狄九黎不安宁,关于灵族的事情争议太重,风波重重,司徒家主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独善其身,根本不管府中下人如何欺凌自己的妾室,说到这里,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听到这里,雨落方才意会,深深瞥了武明道一眼。
“我若是没有会错意的话,你这是要借刀杀人,利用我天门的手,去讨好上官侯爵了是吗?”
武明道冷眼嗤笑道:“这顺把手的事情,大家各得其所,有什么不好吗?”
雨落冷脸,不开心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说着,雨落脸色阴沉,转身甩袖,愤愤而去。
望着雨落的倩影,武明道痞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