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若叶被命出入青藏王的寝殿——
在前往寝殿的途中,若叶表面看似风淡云轻,实则心中忐忑。
眼见若叶将至,单仁邪转身叩了叩青藏王的殿门,小声道。
“殿下,兰医师来了。”
门内传来一阵低吟声——
“请兰医师进来。”
单仁邪适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一手向黑漆漆的屋内指引,低头道:“兰医师请。”
纳兰若叶微微颔首,心中五味杂陈,还是硬着头皮,踏进了单仁邪的寝殿中。
穿过黑漆漆长殿后,映入若叶眼帘的场景,足以让她羞恼钻入地缝之众,不堪入目。
三个鬼族妖姬,面容妖媚,身材凹凸有致,莺莺燕燕,虽是艳俗,却是这鬼蜮百闻难得一见的绝色。
三个妖姬使劲浑身解数,讨好谄媚青藏王殿下,这场景让人看去面红炽热,
年轻的青藏王亵衣半敞,举杯饮酒,懒散神情,脖颈下,他那呼之欲出的腹肌胸肌,这身形是极好的,却是一脸慵懒厌世的脸,跟这样阳刚的身子一点都不搭。
明眼人一看,这青藏王显然对床笫之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
若叶低头皱眉羞恼不知错,这眼睛无处安放,只显得自己多余。
一眼瞟眉,青藏王便瞥见了怵在一旁呆如木鸡的若叶。
到此,青藏王似乎来了兴致,他故意勾起怀中其中一个妖姬的下巴,斜睨戏虐地瞟了纳兰若叶一眼,幽幽道。
“怎么?兰医官怎么是一副吃惊到死的表情,作为医师,这种场景早就应该身经百战了吧?这一脸吃惊到浑身颤抖的地步,是怎么回事?”
若叶悚然一抖,低头埋头,这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蹿到了脖子根。
此时的若叶内心,近乎崩坏。
青藏王霍然起身,走至若叶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子,生生高出若叶一个头的距离。
青藏王低头盯视眼前的女子,轻嗤一笑,一把捏住纳兰若尔的脸,冷傲责问之。
“话说,兰医官在我这里装什么纯情?你倒是给我一个准话,那益补阳气的方子,什么时候可以见疗效?本王后宫佳丽三千人,竟无子嗣一人,本王的耐性可没有那么好!”
纳兰若叶吓得魂不守舍,腿软紧张,瑟瑟发抖自己的脸被青藏王那鬼怪力气的手,捏的生疼。
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屏住呼吸,怯懦抖索,瞠目颤睫。
纳兰若叶慌乱解释道:“小的不才……那药方正在研发的过程中……关键的几味草药还为寻到……还请殿下在宽限静官一些时间……”
青藏王皱眉敛目,气焰飞涨,这捏在若叶脸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青藏王脸色阴沉,一把甩开了若叶的脸,继而抬头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闷着嗓音道——
“等?又是这样的说辞,养着你们庸医有何用?总拿这没用的话话搪塞本王!以为本王是不是傻子好欺?!”
若登时,若叶趔跌了两步,胸口咚咚作响,她慌乱跪地,伏地大拜,卑微恭驯。
纳兰若叶惯会伪装自己的情绪,示软求饶,竭力解释道。
“殿下!静官不才,不能马上替主分忧是静官失职,只是——殿下,药方之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马虎不得,有时候恰恰就是那一两二钱的药量,这药效就大不一样,小的怎么敢有一丝马虎呢?”
听到这里,青藏王脸上霍然兴致,转过身来,目光犀利,盯着堂下跪落的女子一言不发。
这样眼神的注视,若叶心中跌宕,七上八下,虚汗四落。
将就青藏王鬼邪一笑,两眼泛着绿光,幽幽道:“兰医官时变得这般巧言令色能说会道了呢?本王依稀记着,那日掳你进宫,兰医官那一脸的清尘不沾,谁谁都看不到的眼里的冷清之色,本王记忆犹新!而今日你却卑躬屈膝,向我委曲求全?呵呵!说说吧——你到底在密谋着什么?短短几日罢了,怎么可能让一个人转性这么快?”
纳兰雨落干咽了一口气,吓得脸色惨白,小心解释道:“静官既来此,就没有了任何出路,换言之……殿下……我若是……我若是……你会放我走吗?”
青藏王脸色微冷,冷笑道——
“想什么美事呢?这怎么可能?为了找到你,本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若是达不到本王的目的,兰静官只怕是走不出这玄武宫半步?”
纳兰若叶惊怔,汗毛嗖得一下全部竖了起来。
她缓缓抬头头,小心翼翼询问道:“殿下……殿下……这是何意?”
青藏王他背过身去,身体长得笔直,双手交叉背后,冷傲孤独的背影,威严下略有悲伤。
良久,青藏王不急不慢道:“绥域不知从何时来了一名美女医官,医术高明,但凡她经手的病人,不管是垂垂老矣的暮色之态,还是浑身疮痍的濒死之态,她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而延年益寿、帮人续命,从来都是鬼族的能力。所以,兰医师你的真实身份为何,不用我再继续说下去了吧?”
纳兰若叶睁目呆愣,舌桥不下,果然——这青藏王,早就已经对自己母亲兰静官的身份有所怀疑……
只是,就算怀疑又能如何?他能拿自己怎样?若是有证据的话,他就不必如此装腔作势,故意拿话来诈自己。
想到这里,若叶倒抽了一口气,她依然伏地不起,直呼冤枉:“殿下冤枉了小的了……小的不过是医术稍稍比旁人强了些许,说到底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这天门灵女,非常人所能及,兰静官就是凡胎俗子,怎么可能有机缘,结缘仙灵之道呢?”
听到这里,青藏王霍然转身,冷视睥睨,俯视冷笑道:“呵呵?还真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惯会狡辩!我看到底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手腕硬!”
登时,青藏王鬼畜声色,疾风之势,一脚踢在了纳兰若叶的腰上。
若叶这身量纤纤的身子骨,怎么惊得其这怪力一脚?
若叶当即腾空而去,落地时,她的身体砸到了宫殿墙面上。
若叶回过神来,一口鲜血喷出而出,只感觉自己腹部一阵阵剧痛袭来。
作为医师的她已有意识,这一脚下去,自己的肋骨至少断裂三根。
青藏王脚下无声,瞬移闪影,鬼魅伫立,霎时站在了若叶的面前。
若叶张口用力呼吸两口后,她痛苦地捂住肚子,扶着墙头缓缓站起身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被虐打,但是事情发生了,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妥协。
这一次若叶虽是身体虚弱,而她眼中闪出倔强不屈的光亮。
青藏王俯视邪笑,这脸色十分恐怖。
又冷又美艳有鬼畜的脸,竟毫无怜悯之心,这样暴戾的男人,绝对心理有病!
青藏王阴着半张脸,笑着半张脸,又是一副厌世不公的甚高姿态。
“蝼蚁之辈,苦苦挣扎什么?你以为自己坚守立场,天门就会对你这种被遗弃的无用之才刮目相看了吗?呵呵呵!可笑至极!纳兰紫英什么样的女人?眼高手低,嫉贤妒能,看不起弱兵,又嫌弃累赘的无能之辈!”
他周身鬼邪妖气升腾,脸上似笑非笑,嘴角抖动,这样的表情可比那凶神恶煞更加恐怖的多。
“她把你们这些无用之才送到我这里,不过是想让你们换一种死法罢了!纳兰紫英沽名钓誉,对于弃子,明明厌弃,却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给你一个好听的名声,算是体面的官衔,就送到了本王这里,你们还傻地以为,你们的国家没有遗弃你们吗?呵呵?愚蠢之极!”
到此,纳兰若眼睫微颤,叶驰目而视,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到此,青藏王还觉得远远不够,恶意讽刺之。
“你可知道肥羊披着狐狸皮,掉到了狼窝里,会是什么下场吗?自作聪明,不知死活!你是太过低估鬼族的智商了吗?纳兰静官,你可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到此,若叶当真是忍无可忍,终于在沉默的隐忍下,她爆发了!
若叶埋头抖笑,阴森恐怖,这低沉的笑意,满满的是不屑与张狂。
“即便是蝼蚁之辈又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吗?就是因为知道弱小,才要比一般人更加努力地争取活下来的权利?人的强烈的求生欲,哪里错了吗?这才应该是生命最可贵的地方吧!强者身居高位,惯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有些人,看似强大,却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如何…这种人……才是真正可笑!”
青藏王惊怒脸色,这阴森的脸上多了一份愠色。
他右手掩唇,放神大笑,忽然他眼中一暗,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把捏住纳兰若叶的脸,将其脑袋抵在墙头,气势森森,威胁之——
“你刚才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遍?!”
若叶头抵着墙头,面如死灰,她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冷漠蔑视,在她眼中,似乎已经看穿了这个表面看似强大,内心极其脆弱的男人。
这一个眼神,当即激怒了青藏王!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看着自己,明明垂死之人,却以极其蔑视自己的态度,默不作声得顶着自己。
这样的眼神,激愤了青藏王心中的愤怒。
一只大手野蛮地压在了纳兰若叶的脸上,若叶眼眶瞪裂,伴随着青藏王手掌心的施压,雨落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一会儿,若叶脸色铁青,两眼珠子瞪得快要爆,面目表情痉挛。
在若叶即将断气的那一瞬间,青藏王犹豫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重新获得生机的若叶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她脸上的五指印分明淤青,触目惊心。
她吃力地扶着墙根,苍凉发笑——我倒是想滚得利索,可是……就现在这个身体条件……
青藏王愤恨扭头,怒吼道:“叫你滚还不滚?难不成非得死在本王手里你才甘心?”
纳兰若叶好不容倚着墙根顺直了身子,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抖,潺潺弱弱的身子骨不自觉地打颤。
这里,青藏王眉宇微动,白牙啧舌,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刚要出手,若叶惊慌闭眼,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一阵头晕目眩……
谁想,当若叶睁开的时候,自己已经妥妥地横在了青藏王的怀中。
纳兰若叶惊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青藏王是要干嘛?
青藏王冷漠脸色,嘴巴恶毒,冷言冷语——
“要死就死到外面去,死在本王的寝殿中晦气!”
说着青藏王抱着若叶,迈开脚下步伐,铿锵有力,飒飒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