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洲三分天下后,镇氏先祖随宇文皇族搬到洛城,在西坊落脚。
落脚的大街因此得皇帝赐名为四海大街,时刻向天下昭示镇家得到的无限恩宠。
镇家的布局是前店后室。
当街三进院是镇四海票号,三进之后是镇家的居所。
随着镇四海票号不断做大,家里人丁日多,镇家或买或抢,将左邻右舍赶走,在京城西坊建起占地最大的私家宅邸。
此刻,四海大街上已聚起数千等着兑付银两的人。
票号前厅里面,那些人经镇老大出面镇压和安抚,不敢造次打砸,但依然吵吵嚷嚷。
“镇四海还我银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镇府后院,镇老大对前厅和大街上的喧闹声充耳不闻,正独自在逍遥阁内闭目养神,等着下人去准备马车。
心道,往日都是老二扮白脸威逼,我扮红脸利诱,这次我独自一人去找诸葛一我,需得好生想想……
突然,镇老大汗毛微动,逍遥阁中多了一人。
睁眼一看,那人身穿一套武人常着的黑衣,束头蒙面,从他高大的身形来看,依稀见过。
镇老大心下暗惊,自那日两兄弟商议之后,镇府的守卫已翻倍增强,堪比皇宫内苑。
此人能悄无声息地进到逍遥阁,武艺之强不容小觑。
尤其来人不露真面目,更可能是敌非友。
值此镇氏的危局时刻到来,来者不善!
镇老大经历几十年风雨,大敌当前仍面不改色,泰然笑道:“尊下何人?”
“你无需知道!”
黑衣人的黑色面罩纹丝未动,毫无气息,话语中隐隐有嗡嗡之音。
镇老大听出他说话是以腹语发出,看来他非但不想让人看见真面目,也怕隔墙有耳被人听出他的声音,呵呵一笑。
“尊下不告而访所为何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不配!”
此话一出,镇老大已笃定来人是敌非友,仍是习惯性地一笑。
“既然尊下不说,那就请回吧。我镇铭钧不会与无名之辈说话。”
“哈哈,镇老大,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
黑衣人的“哈哈”之声由腹语发出,听起来带着一丝嚯嚯杂音,听起来格外瘆人。
“哈哈哈!”
镇老大忍不住大笑道:“上次听到死到临头这四个字,还是三十多年前了。尊下知不知道上次对我说这四个字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死了,你残了。”
镇老大左手扶着轮椅的扶手,右手捋须笑道:“既然知道。不知尊下今日有何底气能置我于死地?”
“镇老大,不知道你与欧阳伯琅相比,元力修为孰高孰低?”
镇老大眼中寒光一闪,盯着那人的眼睛,只见他眼中沉静如水,一副浓眉有些熟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但一无所获,心道,莫非是此人袭击了金库?
“是你伤了欧阳先生?”
“哼!”黑衣人用腹语发出的“哼”字听起来与“嗯”极为相似,让人分辨不清。
“欧阳伯琅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我出手。”
“哈哈哈!在我镇铭钧面前如此狂妄之人,你算是第二个!”
听到此人竟然如此看不起欧阳伯琅这个满级宗师,镇老大心里难免有些不信,也有一丝不祥之感,但心态调整极快,用大笑声压盖住了那一丝的惊惧。
“镇老大,没用的。再怎么拖延时间,今日你也难逃一死。不过,我并不介意你讲讲第一个是谁。”
镇老大故意把话题扯向陈年往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却被此人点破心机,心道不妙,高声道:“老三!”
黑衣人对镇老大莫名其妙地高喊“老三”浑不在意。
“镇老大,你还是说一下第一个人是谁吧。”
镇老大笑道:“双生寨寨主南门孤烨。不知足下可否听说过?”
黑衣人点点头。
“嗯,他算有点道行。”
话音刚落,耳听得逍遥阁外,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数十人齐齐飞过来的声音。
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镇氏当家的只有镇铭钧和镇铭锏两兄弟,按照镇府的防护约定,护卫听到两兄弟叫“老三”这个府上的暗语,就如老百姓听到“走水”便知道是走火,护卫便知道有外敌入侵,立时赶来保护,与黑衣人的同伙斗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