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七天时间眨眼便过去。
原本寂静荒芜的深山老林,变得人声鼎沸。
数不清的外族异人群聚于此,他们或忍者装束,或武士装束,甚至还有魔法师等奇异装束。
这群人各自划分好地盘,互不越界,没有争执,甚至就连不小心打了照面,都会客客气气,点头示好。
总而言之,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山林间弥漫,仿佛世界和平美好,每一个人都友善至极。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表面现象,直到众人开始上山,朝着某个山洞走去之时,和平友善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则是,警惕、提防,以及不怀好意的窥视打量。
“他们来了。”
洞穴外,项鸣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注视着上山人群,等到人群快要登顶之时,突然高声喊道:
“诸位且慢,由于事发仓促,酒宴无法容纳所有人。
烦请收到请帖的人,带两名护卫入内即可,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项鸣的声音很大,不用担心听不见。
只不过问题的关键并非听不听得见,而是愿不愿意听。
当一众外族异人听到只能带两名护卫入内时,心里纷纷算计了起来,一时之间颇有默契地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守规矩的人有,不守规矩的人自然也有。
一群忍者装束的人就没有理会那么多,自顾自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项鸣面前,方才停下脚步。
“够了!伊贺已经给足你们面子,放过了你们的同伴,又等待了整整七日,不要再得寸进尺。”
说话之人是一名年龄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年,浓眉大眼,个头不高,一身锐气怎么都遮掩不住,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愣头青。
“筑摩小次郎,闭嘴!”
站在少年身边的是伊贺的领头人,药师寺天膳。
此人长相阴沉,哪怕仅仅是看他一眼,都会有种冰刺骨髓的怪异感,很是惹人反感。
“抱歉!少年郎心气高,请别见怪。”
药师寺天膳的态度倒是客气,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话里藏刀,天生就让人没有亲近感。
“不是我们不愿意遵守规矩,而是谁都无法保证安全问题,只带两名护卫入内怕是不妥。”
药师寺天膳的话,其实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只不过他们防的不是项鸣三兄弟,而是彼此,而是同胞。
在外敌眼里,妖刀蛭丸已经是囊中之物,项氏三兄弟也已经是死人,不需要在乎,也不需要防备。
眼下重点在于拿到妖刀蛭丸之后,如何平安离开,争取做到不和其他势力起冲突才是关键。
但偏偏这种事情又几乎不可能达成,因此没有人愿意只带两名护卫参加宴席,这和送死没有太多区别。
项鸣心里也清楚对方的顾虑,而且也早想好了拿捏之策,随口便回道:
“也就是说,伊贺不想参加鸿门宴,不在乎妖刀蛭丸,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你们请回吧,就不留各位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死死盯着药师寺天膳,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项鸣的话其实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其含义就是剥夺了伊贺争夺妖刀蛭丸的权利。
而最重要的是,他有能力这么干,有底气这么干,原因是……
其他外族势力也希望剥夺伊贺的夺刀权利,为自己减少竞争对手。
这种场面就很诡异,明明是死敌,明明立场不一致,但是项鸣却偏偏可以用敌人的力量来对付其他敌人,俗称借力打力。
然而,药师寺天膳却不是什么善茬,听到项鸣的话之后,迅速变脸。
“客随主便!筑摩小四郎、夜叉丸,你们两个随我走,其余人留在此处静候即可。”
一句废话都没有,药师寺天膳的变脸速度着实让人惊叹,令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纷纷摇头。
“伊贺领头的,心机不小,竟然玩这一手!”
“哼!这小子故意当出头鸟,故意认怂服软,当众表演给我们看。”
“看来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把握嘛,竟然主动帮华夏人堵我们的嘴。”
“啧啧啧,他这是想表达自己三人一定能赢,够自大!”
……
是的,没有错。
刚才就是一场戏,药师寺天膳主导的一场戏。
他好歹是伊贺领头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毫不夸张地说,在场众人全都不满项鸣的安排,只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闹事罢了。
原因无他,自己带头闹事,那结果肯定讨不了好,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可是药师寺天膳却偏偏干了,就要当出头鸟,并且只当了一小会,立马认怂服软。
释放出来的信号只有一个,那就是……
喏!你们要是不带两名护卫入内,那就是不守规矩,大家可以群起而攻之,趁机消减对手。
至于潜台词则是……
现在就是要逼你们只带两名护卫入内,伊贺就是有自信凭三人之力夺得妖刀,只要大家在同一起跑线,赢得一定是我们!
这种小伎俩,在场众人都看得清楚明白,只是没人会戳穿罢了。
果不其然!
在药师寺天膳的表率下,其余势力也不好再开口多说什么,一个个皆按规矩行事,挑选了两名护卫进入山洞。
一路无话,等到众人都进入山洞之后,这才发现此地已经大变样。
原本的阴暗潮湿没了,反而是灯火通明,四处挂着灯笼用于照明。
桌椅板凳该有的都有,美味佳肴、陈年酒酿,同样不缺,甚至飘香四溢。
总而言之一句话,此处看起来并不像荒郊野岭,反而更像是酒楼,真有点大摆宴席那味。
当然啦!
众人对于此并不吃惊,实际上他们早就知道。
这些东西都是无根生弄进来的,这小子真的不怕死,逃出去没有多久过后,某天又突然折返回来。
说什么,鸿门宴哪能没有酒菜,便自己做主搬来好些。
一直守在外围监视的各大势力都看见了,但是谁都没有阻挠,便搞成了现如今这幅场面。
对于此,项鸣心里也明白,无根生的用意其实是想要最后两个名字。
好歹也共患难过,现在又愿意搭把手帮忙,他也没有刁难,便将阮丰和谷畸亭的名字说了出来。
至此,项鸣得到举办鸿门宴酒席的条件,无根生则得到八奇技传人的情报,也算是各持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