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策、虚星宗弟子们…所有人将视线投向赵亢。
赵亢眼神闪烁,似乎在回忆起那些不爽的事情。
雪师姐和鹿鹿则冷冷看着赵亢那几人,警告意味十足。
赵亢沉吟半晌,朝众人抱了抱拳,道:“我说…”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被荒庙里的幻阵困住后,食物不够吃,然后出现了一些过节…”
“本来大家都是和和气气地商议…”
“但是斐师弟仗着自己懂阵法知识、知道怎么破阵,要求大家率先把食物给他享用。”
“大家不同意,于是爆发了冲突。”
“雪师姐和鹿鹿小师妹似乎被斐师弟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然后从头到尾都帮斐师弟,完全不顾大局。”
“我一直都是为了斐师弟好,对他良言相劝,但是他怎么也听不进去,反而对我们这几个同门师兄弟忘恩负义!”
“即便如此,我们也没对斐师弟动手,我们时刻牢记着宗门训诫…”
“再后来…”
“战斗波及到了阵法,先是导致幻阵失效,再是触动了传送阵,他们就被传送走了,后面的事情,我们也就不知道了。”
“斐师弟是不是在说谎,我们也不在场,自然无法辨别真伪。”
赵亢说完,躬身告退,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斐天诚愣了一下,本以为赵亢就算想借机出口恶气、顶多把荒庙里发生的冲突说一下吧?没想到这家伙比想象当中要阴险,直接来了个歪曲事实。
这个种儿,坏得流脓。
韩宗主听完之后,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而司马策与虚星宗的人,则明显一愣。
雪师姐当场大怒,直接拔剑架在赵亢脖子上,道:
“一派胡言!是你们不给斐师弟食物、想饿死他!还故意刁难他、让他破阵,结果他成功指出了阵基,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误打误撞才破掉了幻阵!”
“师姐说得不错!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们三个!”鹿鹿咬着牙,将剑架在了赵亢脖子的另一边上。
“不得无礼。”韩道生轻轻拂了一下衣袖,挪开了赵亢脖子上的两把剑。
“很好,你果然有问题!”司马策恶狠狠地看着斐天诚,后者则夷然无惧地与之对视。
赵亢这会儿啥都不说,只顾着装弱,这样反而可以提升可信度。
韩道生看了看赵亢身边的几个弟子:“你们呢?可有话说?”
那几个弟子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陆续开口:
“赵师兄所言,句句属实。”
“不错,我可以作证!”
“我也能作证…”
“斐师弟这人…实在是让人太失望了。”
“请宗主大人明鉴!”
韩道生又看了看斐天诚:“你可有解释?”
“赵亢狗贼,含血喷人,我和师姐师妹都是被一群人围攻,赵亢那些人非但没有帮住我们,反而袖手旁观,他们才是不顾同门情义的人——我想,他污蔑我们三人,大概就是想掩盖自己那些龌龊事吧。”斐天诚诚恳地说道。
雪师姐和鹿鹿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被自家同门污蔑泼脏水,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之前赵亢他们在荒庙里的表现就有问题,现在又闹这一出,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韩道生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看到斐天诚吃瘪,赵亢与身边那几个浩气宗弟子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畅快。
左丘继亮淡淡道:“韩宗主、司马道友,我有一个提议…”
“既然三个小友从那地下空间出来了,我们何不去查看一下?”
“若是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好歹也比在这里争吵强。”
“诸位意下如何?”
他的话迅速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斐天诚和两女没说什么,反正对仇人的善后工作已经处理妥了,基本上看不出什么。
于是乎…
在斐天诚的指路下,荒庙里里外外的修士全都跟着来到了已坍塌地下空间附近。
不仅仅是虚星宗、司马策那些人去了,连其他毫不相干的修士也去了,比如太清门、不认识的散修…
不少人过去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捡漏。
……
来到目的地之后…
众人四散开来,仔细翻查。
斐天诚和他师姐师妹站在一旁,镇定自若: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出什么,就越安全。
那一条“毒虫群挖出来、通向龙骨”的通道,已经完全坍塌,就算是被人发现了,想挖到洞底,也是非常困难的。
没人知道底下有龙骨,自然也不会有动力驱使修士坚持不懈地挖下去。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打搅那条陨落多年的龙了。
不一会儿,左丘继亮、司马策便发现了一些战斗痕迹。
两人俯下身,甚至还不嫌脏、抓起一些焦黑的泥土,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司马策霍然起身,盯着斐天诚,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跟我儿子、跟虚星宗的弟子都有仇,还发生过战斗,现在只有你们三人回来了,其他人生死不明,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你们肯定是凶手!”
斐天诚连“前辈”这个称呼都省略了,不卑不亢地说道:
“证据呢?”
“凡事都得讲真凭实据吧?”
“你仅仅是怀疑我们、但被真凭实据,就给我们扣帽子?”
“想想看,我们才三个人,对方有一大群人,完全是碾压我们,我们怎么杀他们?”
“分明是他们容易杀我们好不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们在地下空间里发现了什么宝贝,但是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然后惊动了毒虫什么的…”
“这地下的蝎子、蜈蚣…挺多的…”
斐天诚说完,雪师姐和鹿鹿投去了一个亮晶晶的眼神。
韩道生原本阴沉的脸,有所缓和。
赵亢与身边的浩气宗弟子微微皱眉:姓斐的竟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化解了泼到身上的脏水,可恶…
司马策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起来,望着斐天诚,道:“不可能,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们肯定害死了我儿子!”
“你少污蔑人!分明是你相信赵亢的一面之词,却不相信我们说真话。”斐天诚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