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云蒿面对众人，继续道：
“师尊所讲的大意是：我辈修士，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可以退缩，务必要追求一个完美的、极致的道…”
“道法自然…”澹台云蒿又是一通长篇大论的话。
“完美极致…”
“这便是师尊所讲的，通天大道！”
澹台云蒿话音一落，霍伟、郑巍带头称赞：“大师兄讲得太好了。”
附近的弟子亦附和、拍马屁。
顾大长老也开口表扬自己的徒弟：“不错，徒儿听得仔细，理解得也很透彻。”
“不敢当，一切都是师尊讲得好。”澹台云蒿谦虚了一下。
“这是大长老讲得好，也是大师兄听得专心。”郑巍急忙阿谀奉承。
一旁的霍伟愣了一下，暗暗一怒：可恶，被姓郑的抢先了。
大长老一脉的弟子们，纷纷开口称赞，气氛热烈。
斐天诚这边，气氛有些压抑，大多数二长老一脉的弟子们都不敢顶撞大长老，能保持沉默，似乎已经是最大的反抗了。
澹台云蒿远远朝斐天诚淡淡一笑，趁机再次发难：
“斐师弟，我没把师尊讲的东西融入自己大道中，但是至少我在认真听讲。”
“你说你把师尊讲的道已经融合了…那么可否说一说体会？”
“要不然，你就阐述一下师尊讲解的内容。”
“否则…”
“如何证明你是在认真听讲？如何证明你…不是故意在我师尊讲道时捣乱？”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斐天诚，看他怎么回答。
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笑死人了，要说捣乱也是你们几个在挑事啊！
这顾长老也忒不要脸，与一群弟子一起，一个劲地想让我出丑。
真当我没办法恶心你一下？
斐天诚想到这里，已经有了决定。
他傲然一笑，道：“澹台师兄，我自然是将顾长老讲的东西融入到了我的道中，因此也产生了一个疑问，想问问顾长老，不知当讲不当讲？”
澹台云蒿没有擅自做主应下来，而是望向大长老：“请师尊定夺。”
顾大长老对斐天诚点点头：“但说无妨。”
斐天诚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那么…弟子献丑了…”
“大长老，问题是这样的…”
“究竟是…完美的道，是不完美的？还是不完美的道，才是完美？”
话音一落，大长老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听了进去，当即陷入了沉思。
澹台云蒿那些弟子们则纷纷沸腾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感觉斐师弟在胡说八道、胡搅蛮缠呢？”
“这就是在胡说嘛！完全不敢正面回答澹台师兄的话。”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感觉斐师弟只会耍点小聪明，并无大智慧。”
“斐师弟之前肯定没在认真听，我就说嘛，他都快听得睡着了，怎么可能会听进去什么？只能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
“这分明是对大长老不敬！弟子斗胆请求大长老严惩斐师弟。”
“弟子同求…”
面对闹哄哄的众人，斐天诚面不改色，平静地望着远处的顾朝武。
鹿鹿小师妹扑闪了两下可爱的大眼睛，低声赞叹：“妙啊！天诚师兄的话，至少让大长老听进去了，大长老都不说话了呢，说明有效。”
“嗯。”雪师姐轻轻哼出个字音，没说太多。
澹台云蒿、霍伟本以为自家师尊会点评几句，没想到师尊陷入沉思之后，不知道触动了什么，越想越深入。
师尊悟了？
不单单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面面相觑，其他弟子都安静了下来，生怕打扰到大长老。
顾朝武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开始轻轻颤抖。
紧接着，那张原本严肃的老脸上，出现了“迷茫”、“错愕”的表情。
他含糊其辞地吐露几次“不可能”、“不该是这样”、“到底什么是完美”之后…
“噗…”
顾大长老吐血了！
周遭的灵力波动相当紊乱。
“师尊！”
澹台云蒿和霍伟大叫一声，冲上去安抚大长老的后背，帮忙梳理、稳定大长老。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呼…”顾朝武大口喘气，似乎是在劝诫自己，“再想下去，老夫道心都要出现裂痕了…完美的道…不能想…不能想…”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一愣：斐天诚不是在胡扯吗？怎么就…
影响到大长老道心了？
甚至还出现裂痕的地步？
大家不都没事吗？甚至还嘲笑斐天诚来着…
鹿鹿最为高兴，只不过怕被大长老弟子看到，偷偷乐着，对师姐和天诚师兄挤眉弄眼，幸灾乐祸。
她不知道大长老那边发生什么事情，反正她高兴就行，另外，天诚师兄好厉害哦~那些混账还想方设法为难师兄，结果师兄随便说了几句，他们就遭到了反噬。
雪师姐亦是如此，只不过她神情平淡，表现得跟往常一样，隐藏得比鹿鹿好。
最震惊的人，反而是斐天诚：我原本只是想恶心一下大长老，怎么就让他想吐血了？
大长老有必要那么去较真么？
这…
万一大长老气死了或者修为倒退，会不会赖我头上？
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啊！
……
过了一会儿。
大长老紊乱的灵力稳定了不少。
澹台云蒿这才稍稍宽心，随后怒视斐天诚，喝道：
“你这混账东西，乱讲什么！还害得我师尊吐血，若是我师尊有什么不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斐天诚没有半分畏惧，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搞笑吧？你们也都说我在一派胡言了，我这不是胡说是什么？我真的是在胡说啊！另外，怎么就大长老出现异状？你们这群人怎么不吐血？”
“会不会是大长老恰好有暗伤，恰好在这个时间发作？”
“做人能讲点道理么？”
雪师姐也跟着说道：“斐师弟所言极是，他不过是一个区区炼气三层的弟子，这都能伤害到金丹一层的大长老，甚为荒谬。”
鹿鹿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暗暗嘀咕：问题就是，真是天诚师兄把大长老说吐血了呀！咦嘻嘻…罪过罪过，我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澹台云蒿一时间哑口无言，找不到反驳的说辞，只得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