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赤羽雅音点了白日梦的《眼泪》和门德尔松的《威尼斯船歌》。
忧郁的钢琴乐让餐厅内客人的进食速度都慢了几分。
“她弹的很好吗？
我只感觉很压抑，整个过程就好像是我在体会一些我没有经历过的苦楚。”
艾莲说着，反正她说话又不用嘴，而且声音只有赤羽雅音能够听见。
不多时，赤羽雅音结账走人。
“是好是坏，我无法评论。
不过我这种水平和她配合起来的话，应该是勉强够用吧？”
第一句是回艾莲的，第二句是问自己的。
“前面好像有一个......吟游诗人？”
艾莲用自己的记忆中最为恰当的词来形容。
赤羽雅音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把低音提琴。
目光向上移动，才发现低音提琴后面站着的人。
一头黄发披肩，稚嫩的面庞微显坚毅，一双异色瞳中透露着的却是迷茫。
只是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用弓拉着琴弦。
“那是街头卖唱。”
赤羽雅音纠正后说道：“她应该是在提高自己的技术，或者锻炼自己不怯场的能力。”
“但好像并没有人为她驻足，是她技术不高吗？”
“是也不是，观众的要求其实并不高的，只要有趣就行。”赤羽雅音摇了摇头，“她犯了两个硬性错误。”
“哪两个？”
“首先，她只是一个人，如果要为了效果，那么应该使用独奏低音提琴。
其次，她的身高是低音提琴的最低要求。”
“你怎么看出她身高的？”
“眼睛熟练了自然就能看出来，她净身高大概162cm，上下幅度的偏差不会超过两厘米。”
赤羽雅音和多数路人一样，直接从这位黄发少女身旁经过。
至于助人情节？
哪有对陌生人指点的？
再说，那不是她的选择吗？
尊重别人选择，不了解事情究竟如何就不要瞎掺和。
......
“抱歉，没能成为叶环你的依靠，也没能及时察觉叶环你的精神状态。”
赤羽巡音站在铃木叶环的坟墓前，给她献上了一束花。
随后拿出小号，吹奏《西波涅》。
时间在音乐声中悄然流逝，不知道过去多久。
一曲终了，赤羽巡音正转身离开。
这时她的视角中突然出现一抹阴影。
“你是她的朋友吗？”
由于阳光的照射下，赤羽巡音缓了几秒才看清说话的人。
那人有着和铃木叶环如出一辙的粉色长发。
“你是？”
“我叫狼谷幽守，你呢？”
“赤羽巡音，我和她应该算是朋友吧？”
赤羽巡音有些迟疑，她觉得自己不配做铃木叶环的朋友。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铃木叶环。
“抱歉，是我问的问题不好。”狼谷幽守说着，目光掠过赤羽巡音，落在了铃木叶环的墓碑上。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
“不不不！”
狼谷幽守连忙摇头，“你都来到这里了，怎么想也不会不是她的朋友吧！”
“我觉得我算不上是她的朋友......”
赤羽巡音的情绪很是低落，如果是自然死亡，那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轻生，这实在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边。
“那个我想问一下，她妹妹铃木有纱是在哪个医院？”
狼谷幽守一时想不起如何安慰人，只好用问题来转移赤羽巡音的注意力。
铃木有纱是铃木叶环因车祸而变成植物人的妹妹。
不过很显然，在铃木叶环眼中，妹妹应该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不然也不会对人间没有留恋。
“我带你去好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余的什么话。
走到病房前，两人发现铃木有纱的身旁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推开门，一股清香的消毒剂味扑了过来。
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让狼谷幽守有些惊讶。
门口的动静让轮椅上的人转了过来，赤羽巡音正欲开口，那人先一步说道：“巡音学姐午安，不知身旁的这位是？”
赤羽巡音正准备介绍，身旁的狼谷幽守又抢先一步，“午安，我叫狼谷幽守，你是？”
两人抢先发言让赤羽巡音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不过这被她掩盖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德川里惠，两位是来看有纱的吗？”
她移动轮椅，让两人直接看到病床上的铃木有纱。
“她还能醒来吗？”狼谷幽守问道。
““植物人”患者成功苏醒的案例相较于总患者人数，可谓是微乎其微。”
德川里惠没有正面回答，这种事情不是说能醒来就能醒来的。
“她是植物状态还是微意识状态？”狼谷幽守追问道。
“植物状态。”德川里惠回道。
植物状态下的患者昏迷较深，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有效的治疗方法可以说是没有。
能苏醒过来可以说是奇迹。
也难怪铃木叶环没有什么留恋，可能性太小几乎为零。
“巡音学姐，麻烦把这个交给雅音。”
德川里惠从轮椅上挂着的袋子里取出一张纸，“这是他的交换生通知书，至于档案材料什么的，我已经准备妥当。”
“交换生？不是转校吗？”赤羽巡音接过通知书说着。
“早稻田的偏差值是74，平均偏差值是69。
青山学院的偏差值是73，平均偏差值是63。
而雅音的偏差值是91，比我还高一点。”
德川里惠说着，偏差值通常以50为平均值，100为最高值，25为最低值。
理论上来讲，偏差值是可以到达一百的，不过需要平均分基本接近零，然后成绩接近一百。
实际上基本不可能。
“多谢，他说不定会很高兴。”赤羽巡音收好后感谢了一句。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赤羽雅音会对早稻田大学感兴趣。
“嗯，学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请先回家去吧！”
“......好。”
赤羽巡音走出病房，德川里惠和狼谷幽守谈论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她也不想清楚。
时至天色昏黄，她买了一束红玫瑰。
在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黄色少女用低音提琴独奏。
提醒一句有些单调后她没有多做停留。
最终赶在天黑之时，回到了家中，走进客厅，她看见了鰆鱼柚子烧明晃晃的摆在茶几上。
“姐姐觉得咸，为什么不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