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严肃的发言让赤羽雅音有些惊讶。
不过也有些同情，毕竟很多人都没有这种觉悟。
而像眼前的少女，必然是因为被酒耽误过事，才会说出如此话来。
这让赤羽雅音想起记忆中的一句话来：我被酒色所伤，竟如此憔悴！自今日起戒酒！
若是换成眼前的少女，由于本身就是色，倒是只需要戒酒即可。
“你是乐队新的鼓手吗？”
赤羽雅音的目光被鼓槌所吸引，如果他记得不错，之前他姐姐跟他说乐队的鼓手逝世，导致乐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而要解散。
“不是。”少女直言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冰蓝的眼瞳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这个人好像异常冷漠。
正常人会这么平静地说出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绝对不会！
好奇心在赤羽雅音心中凝聚起来，他想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过往。
当然，仅仅只限于想知道。
知道之后同情一下，然后无事发生。
就和薇奥拉同情艾莲一样，同情无法使艾莲的病情好转。
啧，所以我是在同情他人以展示我自己的优越感吗？
意识到问题的赤羽雅音收起了他的想法。
原因也很简单，这样一个冰冷的人是不需要来自外界同情、关心。
那是对她的侮辱。
感受到眼神转变，少女再度看向赤羽雅音，“你在想什么？”
“你的经历不应被同情，而应当受到钦佩。”赤羽雅音下意识回道。
“过誉，只是勉强能够养活自己的程度而已。”
“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也是去年的时候才能自己养活自己的，虽说很拮据就是。”
德川里惠在劝说赤羽雅音当IEOK顾问时，是用了拮据这个词。
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
当时的赤羽雅音练马区的早稻田大学附属高中附近的出租屋中住着。
近乎十万円一个月。
他姐姐靠乐队赚钱，他靠画各种人设图赚钱。
之后制作游戏，成本不高而且他颇为喜欢的《魔女之家》便成为首选。
在夺冠后，德川里惠先后总计给了他一千万円。
这才让他可以对着待兼景通说出不缺钱的话来。
“你也很了不起。”
少女点了点头，她说道：“我想问一问你，人为什么要活着？”
此情此景，赤羽雅音想起《时果之楔》开头的序言。
“你、是孤身一人？”
“嗯，我、孤身一人。”
不经意间，少女眼底掠过一丝哀愁，只不过面色依旧如常，让人难以察觉。
“我也不清楚，但不妨看看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吧！”
此时已经来到下午六点，人流虽不及早上八九点的高峰期，但也可称得上是络绎不绝。
街上有三五成群的男女，或聊天、或交谈、或走路。
有的手里提着东西，有的背上挎着包袱，多数是年轻人。
今天是周日，而且这里是下北泽。
以服装店、咖啡馆、拉面馆、咖喱店为主，是学生等年轻人的聚集地。
“他们能给出我答案？”
“谁都不能给你答案，这个答案只能自己去找寻。”
赤羽雅音回道：“人不只是为自己而活，每一个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对于自己的家庭来说都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需要活着，那我只能说活着或许会没有意义，但一直活着不会一直没有意义。”
“我叫狼谷幽守，我觉得你很意思，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赤羽雅音，你也很有意思。”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无趣的人而已。”
狼谷幽守摇头说着，这时店门被推开，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是来接醉酒的乐队成员。
人走后，狼谷幽守解释了一下，“她们将自己家人的电话刻在铁片串成项链戴上。
醉酒后，我根据上面的电话一一叫人。”
“辛苦了，你平日应该很忙的吧？”
“你姐姐时薪给五千，而且我的消费她全出，再加上我平日时薪没有比她开的高的......”
换而言之，为了钱一点也不辛苦。
“你技术好吗？”
说完后，赤羽雅音补充了一下，“我是指做鼓手。”
“不知道。”狼谷幽守摇头，“你姐姐说我的气质很好。”
“我能雇佣你吗？也是时薪五千。”
赤羽雅音看着鼓槌，虽没见过这个人的演奏，但他相信他姐姐的眼光不会差！
如果狼谷幽守同意，那他只需要再找一个低音提琴就行。
“也是做鼓手？”
“嗯。”
狼谷幽守考虑了一下，“可以，但最好提前通知我时间地点。”
“这是自然。”
“那加个LINE。”
之后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看着陆续有人来接人。
直到只剩赤羽巡音一人。
“我姐姐喝了多少？”赤羽雅音忍不住问道。
狼谷幽守摇头说道：“一杯接着一杯。”
“......她喝醉后说什么话了吗？”
“......没说什么，就是要给我看你的照片。”
“......你看了吗？”
“......我说没有的话，你似乎也不会信。”
气氛有些尴尬，狼谷幽守说道：“不过还请放心，在她眼中，你是她的宝物。”
这话听起来，有些微妙。
“就像是漫画上恶龙在炫耀自己珍藏的闪亮宝石一般。”狼谷幽守补充道。
只是，这种比喻......
“我不在意的。”赤羽雅音嘴上说着。
狼谷幽守没有继续往下接话，而是开辟了一个新的话题，“你知道铃木叶环吗？”
稍加思索，赤羽雅音说道：“知道，是姐姐乐队的鼓手。”
“前不久，她死了。”
“我知道......”
狼谷幽守问道：“她如果不死，能遇到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吗？”
“这......”
赤羽雅音觉得他需要思考一下，这很难说。
“没什么有意义的，只不过她会知道我会帮她将全部欠款还清，然后固执的要赚钱将我垫上钱全部还清而已。”
赤羽巡音睁着眼睛，不过依旧有些醉醺醺，“她会以将钱全部还完为目标活着，只不过在这期间如果没有找到新的生活目标，那在还完钱之后，只能是空度余生。”
“阻止她死亡的关键在于，唔头疼......”
她扶着额头，下面的话卡在喉咙中无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