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国公主自从那日在李万府中与他相见之后,经常以替萧婉儿求药为名派人送信给他,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这日郜国公主让他带自己去凌空寺见济慈和尚,李万欣然允诺,郜国公主未带随从,李万亲自引她前往。
两人一路于小径坡道上搭手扶臂,行为亲昵,到了凌空寺,只见这寺庙破旧简陋,很不起眼,郜国公主满脸狐疑,“这么小的庙,里面的和尚能有什么本事?”
“庙不在大,大长公主千万别小看了这里,如今虽然有些破败,可两百年前也曾香客不断,而且住在这里的济慈大师是个隐居的高人,待会儿见着他可千万不能冒犯”。
“放心吧,我们是有求于人,这个道理自然明白”。
两人进了庙门,里面寂静无声,唯有院子里的花草随风摇曳发出嘶哑的声音,为这冷清的寺庙增添了一丝生气。
“怎么都没有人呐?”
“这庙里一共就济慈大师和一个小沙弥,我去叫一下”,李万在中庭轻声唤道:“有人吗?”
很快一名小沙弥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李万来过数次,因此认得。
“李居士!”
“小师父,我今天带了一位贵人来找济慈大师,烦请通报一声”。
只见那小沙弥黯然神伤,默默低头,“阿弥陀佛,师父已于半月前圆寂了”。
“什么?济慈师父圆寂了?”
李万不敢相信,再次向小沙弥确认,小沙弥眼含哀伤,微微颔首。
李万十分失望,郜国公主却有些怀疑,“小和尚,你师父真的圆寂了?你可不要骗我们”。
“小僧岂敢以先师之事欺瞒”。
李万颇感遗憾,感念济慈和尚曾经为他开具良方,喜得一子,从身上掏出一些钱两递给小沙弥,“小师父,这些钱你拿着将寺庙好好修缮一番,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和尚将钱收下,“多谢李居士”。
“小师父,你去忙吧,我自己到处转转”。
小和尚离开,李万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想起济慈和尚虽是得道高僧,又身怀绝学,却甘愿隐居在荒山野林之中,过着清苦的生活,陡然长逝,颇感凄凉,忍不住到处多看了一下,走进旁侧一间小屋。
“没想到只与大师一面之缘,实在是可惜,公主,看来我们这次只能无功而返了”。
李万一边观摩着壁上的佛家画像,一边感叹,郜国公主一只手却突然伸到他腰间,李万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到一边。
“你躲什么?”郜国公主一脸妩媚地靠近李万,身上浓厚的胭脂香气令他头晕目眩。
“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要明知故问”。
郜国公主一脸春意。
“大长公主,这是寺庙,万万不可”。
郜国公主突然扑到李万身上,把他推到墙壁,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彼此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心跳,李万呼吸急促,不敢直视。
郜国公主一只手放在李万胸前,诡笑道:“食色性也,佛祖不会怪罪的,你好歹也是个宗室,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当一个小小的司马?”
郜国公主一再引诱,李万与之来往日久,本是心照不宣,便不再虚与委蛇,郜国公主如同一只饥饿的母老虎扑向李万,两人在禅房里一番云雨。
事毕,两人穿好衣服,郜国公主道:“我是陛下的姑母,太子妃的母亲,只要有我在,不会亏待你的”。
李万诚惊喜万分,俯首拜道:“多谢大长公主提携”。
“太阳快下山了,也该回府了,免得府中的人到处寻找,既然济慈和尚已经圆寂,药方是求不到了”。
李万搀扶着郜国公主从凌空寺出来,沿着山路拾阶而下。
此时,半山腰一群土匪却紧紧盯着他们。那土匪头目见两人衣着不俗,特别是郜国公主,锦衣绸缎,鲜艳华丽,头上发饰金钗更是琳琅满目,歹心顿起,对左右言道:“这两人一看就是有钱人,特别是那女的,咱们这次可是撞到财神爷了,兄弟们,跟我上”。
“老大且慢!”
“怎么了?”
“这女的定是个贵妇人,她身上首饰虽然值钱,可与她家中财宝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到底什么意思?”
“大哥,你想想,这女的身上的东西再值钱也就这么多,可要是把她给绑起来,找她家里人要赎金,咱们岂不是发财了?”
那土匪头目拍了拍手下的头,“行啊,脑袋挺聪明嘛,正好咱们好久都没有大买卖了,正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就得吃他个半年,就这么干”。
郜国公主和李万正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这群土匪突然冲旁边茂林里冲过来,两人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已经被土匪打晕,然后装进麻布袋子里抬走,干净利落,竟不留一点痕迹。
土匪掳着两人往贼窝去。
而李淳这天闲来无事,正与吐突承璀在附近打猎,追逐猎物途中,恰巧发现这群土匪鬼鬼祟祟抬着两个大麻袋,觉着怪异,决定跟上去。
吐突承璀拦拉住李淳袖子,“广陵王,您要干嘛?”
“你没看见这群人鬼鬼祟祟的吗?看着就不像好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您都看出来他们不像好人了还跟上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儿,瞧你这点胆子,你要是怕就别跟上来”。
李淳远远跟了上去,吐突承璀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土匪将郜国公主和李万带进窝点,李淳不敢再冒进。
“广陵王,这分明就是个土匪窝啊,我看这前前后后进进出出的估计不下百人,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来都来了,往哪里走?刚才那两个麻袋肯定有问题,说不定里面装着人,咱们要是一走了之,他们怎么办?再说了,这里既然是土匪窝,正好把它给端了为民除害”,李淳仔细观察着寨子里站岗放哨和走动的人,“你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人多势众,不宜贸然行动,你赶紧回去找援军,我在这里监视这帮人,到时候一起行动,端了这个贼窝”。
“这,这···”。
“这什么这,赶紧去啊”。
“那您可不要冲动,一切等我搬来救兵之后再说,一定不要冲动啊”。
吐突承璀忐忑不安地往山下急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