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伊被李淳半推半就带到了锦福客栈,此时天色已暗,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只听见他们脚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吱吱之声,而大堂内灯火通明。
“他们都住在这里”。
“你带我和紫萝来这里干什么?”
“看我教训教训里面这几个家伙”。
吐突承璀道:“我进去探探情况”。
吐突承璀进去不久便出来,“田怀谏和刘绲都在自己房间,王承宗不在客栈里”。
“这个时辰应该就在附近,去找找”。
李淳和吐突承璀分头寻找,很快便在客栈旁边的一片小竹林里发现了两人。
林松道:“公子,这次你们三人共争,要想独占鳌头,恐非易事”。
王承宗嘴边掠过一丝蔑笑,“田怀谏软弱无能,刘绲有勇无谋,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公子说得对,但田兴和刘总不得不防”。
“所以你得派人把他们两人给我盯死了”。
李淳见周围只有王承宗和林松,便对吐突承璀耳语了几句,两人各自弄得蓬头垢面,又将头发散落在脸上,然后互相追逐着往王承宗方向去,并在王承宗和林松之间来回穿梭追打。
两人头发蓬乱,以发遮面,还故意低着头,在黑夜之中王承宗看不清两人模样,一边踹脚,一边吼道:“哪里来的疯子,赶紧给我滚”。
林松上前一把揪住吐突承璀,往他后面狠狠一脚,直接踹出一丈之外,吐突承璀摸着踢痛的屁股,躲到了王承宗身后,李淳假意追打吐突承璀,扑向王承宗,手伸进王承宗衣袋,王承宗顺势一脚从正面将李淳踢开,李淳和吐突承璀撒腿便跑。
“公子,没有伤到你吧”。
“哪里来的疯子”。
王承宗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往客栈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往自己身上嗅了起来,“你有没有闻到有一股香味?”
林松跟着嗅了几下,“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路边的花草之味”。
两人不以为然,继续朝前,却见一人突然挡在了前面,只见那人一身白裳,面戴灰色绸巾,双手抱剑,一阵阴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林松大喝道:“什么人?”
“取你性命之人”。说话的正是李淳。
林松和王承宗被眼前这架势给唬住,林松抱拳道:“阁下,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何出此言?”
李淳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谁敢娶吴少诚之女我便杀了谁”。
王承宗道:“你到底什么人?”
李淳抬头看了一眼王承宗,突然纵身一跃,长剑出鞘,往空中一划,双脚轻轻落地,只见远处一阵火星燃起,王承宗往后看到,大惊失色,连退数步。
林松挡在王承宗面前,“公子勿慌”。
李淳道:“你们已被方才剑气所伤,若能识趣离淮,我可饶你们性命,如若不然,今晚便是我剑下之鬼”。
“一派胡言”,林松双手握拳,紧盯李淳。
“你有没有感到现在浑身酥软,使不上力气?”
李淳话还没有说完,王承宗便站立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松心惊,发现自己果然酥软无力,浑身使不上力气,强撑片刻,也倒在了地上。
吴若伊和紫萝躲在旁边看得出奇。
“小姐,没想到李公子居然这么厉害”。
“奇怪,他的身手我是见过的,没这么厉害啊”。
两人正疑惑,王承宗和林松已使不上力气,李淳却拿着剑一步步逼近,王承宗终于慌张起来,“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一个吴若伊嘛,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杀我,我明天就离开淮西”。
李淳停下脚步,“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
李淳把剑收回剑鞘,蹲在面前,“你可要记住今晚的话”,言罢在两人脖子上一人一掌,打晕在地。
吐突承璀从远处跑了过来,“公子,他们都晕了?”
“被迷香熏了这么久,就算我不出手他们也该倒下了”,李淳捂着鼻从两人的衣服里拿出刚才放进去的香包,吐突承璀将其装进布带紧紧系住袋口。
吴若伊和紫萝也跑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承宗和林松,不由得惊叹,“我真是小看你了,第一次见到以剑气伤人的”。
吐突承璀大笑道:“我们家公子剑法确实厉害,但也不至于能以剑气伤人,刚刚公子挥剑的时候,是我在那里点燃了火药,他们两人之所以倒下也不是被公子的剑气所伤,而是我们之前将两包特殊的迷香放进了他们的衣服里,他们将香气吸进了体内,所以才会没有力气”。
紫萝张着嘴巴,“啊,原来是这样,我和小姐都被你们骗了”。
吴若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你的剑法何时变得如何厉害了,不过王承宗真的会相信吗,他要是醒来反悔怎么办?”
“姑且再看吧,让他们在这里躺着,总是先出了一番气,我们去找田怀谏和刘绲吧”。
四人同到锦福客栈,吴若伊停步道:“我看还是算了,不但可能徒劳无功,还显得很幼稚”。
“就算吓不走他们,给他们一点教训也无妨,谁叫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淳依计而行,往田怀谏住处去。此时田怀谏刚刚躺在床上,还未睡去,房间燃着一盏无精打采的油灯,里面昏昏暗暗,看不清人。
这时,一阵冷风透过窗户的空隙进来,将桌上的油灯吹灭,田怀谏感受到一阵寒意,心头咯噔了一下,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面。这时外面窗户阵阵作响,像是有往外拉扯一般。田怀谏不由紧张起来,后背感到一阵凉意,一身鸡皮疙瘩,又听一阵声响,窗户突然被打开,窗外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田怀谏裹着被子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
此时,窗外一条白影从眼前掠过,田怀谏揉了揉眼睛,那道白影又从另一边掠过窗户。田怀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谁?外面是谁?”
田怀谏话音刚落,一人形鬼煞身着白色长裳,披头散发,伸着血红色大舌头突然站立在窗外,田怀谏一声惊叫,从床上滚了下来,准备跑到房间外面,可刚到门口,一道鬼影贴在了门上,田怀谏又往回跑,可窗外的鬼煞直接跳了进来,吓得田怀谏魂飞魄散,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