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心头一惊,避开王承宗眼神,“认错人了吧,我俩昨晚一直都在客栈”。
“昨夜天黑虽然看不清样子,可你的声音却难以掩饰”。
王承宗话还没说完,田怀谏也站起来盯着李淳。
“昨晚闯进我房间的人说话的声音好像也是你”,田怀谏转而指向吐突承璀,“你的身形和昨晚披头散发的鬼怪也差不多”。
吐突承璀有些心虚,“田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田兴道:“怀谏,你确定是他们两人吗?”
田怀谏只是怀疑,并不笃定,摇头道:“昨晚油灯突然吹灭,屋子里暗得很,我又有些害怕,没有看得太清楚,不敢确定”。
“这就对了嘛,连人都没有看清楚怎么能认定是我俩呢,我看田公子为人善良正直,千万别跟有些人学坏了”,吐突承璀双手搭在田怀谏肩上,把他给按回了凳子上。
“看来昨晚锦福客栈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吴少诚将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
李淳道:“大帅,我初到淮西,与三位公子相识不过两天,无仇无恨,何苦冒险迫害他们?请大帅明鉴”。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别有用心之人,三位贤侄也请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在锦福客栈,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王承宗道:“大帅,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大家同时怀疑他们两人,这两人恐怕难逃干系吧”。
“贤侄,你也说了只是怀疑,口说无凭,若以此定罪,恐怕难以令人信服,若冤枉了好人如何是好?你说是吗?”
王承宗看出吴少诚有意包庇,可自己并无真凭实据,只能自认吃亏。
“小侄相信大帅一定会查明真相,够秉公处置,绝不至于做出袒护包庇这等令人不耻之事”。
吴元济忍不住嚷道:“王承宗,你这话是何意?大帅面前不要阴阳怪气”。
王承宗并未理会,吴元济被吴少阳喝退。
“大帅,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谈了,只要您肯将若伊许配给我,不管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等若伊嫁到了卢龙,我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他”。
刘绲说起话来直白而粗矿。
“叔父,若伊冰肌雪肤,岂能忍受幽州苦寒之地,我成德物阜民丰,家父又与您又相交多年,此番至此,一片诚心,天地可鉴,若有幸能与若伊结为连理,一定好生待她,锦衣玉食,珠环玉绕,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成德也将视淮西为兄弟,血誓同盟,永结共好”。
刘绲和王承宗纷纷表态,田怀谏却讷于言语,紧张到结巴,引得二人哄笑嘲讽,田兴不得不替他说话。
“少诚兄,魏博与淮西唇齿相依,多年以来,大帅但有所求,家兄皆鼎力相助,默契如同兄弟,怀谏不善言语,但心地善良,待人真诚,不是夸夸其谈、巧言令色之人,若有幸雀屏中选,此生定不相负,若违此言,我一定亲自将他缚于大帅之前,任凭处置”。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田叔父来提亲呢,要不是刚刚有听田怀谏说话,还以为是哑巴呢哈哈哈,大帅,虎女岂能嫁犬子,若伊怎么能够嫁给这样软弱无能的男人,这不是毁她一生幸福吗?今后大帅又有和脸面会盟天下英雄”。
“王承宗,注意你的言词,你说谁是犬子?”田怀谏虽然忍不住起身质问王承宗,但声音低小,底气不足。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啊,诸位能听清楚吗?哈哈哈”,王承宗更加放肆,“谁是犬子诸位难道还不清楚吗?”
刘绲虽然看不上王承宗,但也忍不住嘲笑起田怀谏。
“你们一个个自我感觉良好,一个比一个说得起劲,可我答应嫁人了吗?”吴若伊指着王承宗,“我答应你了吗?”
王承宗道:“现在不一定,不过我相信以后会的”。
吐突承璀冲着嚷道:“你哪儿来的自信?”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好了,都给我住嘴”,吴少诚有些不耐烦,“我既然答应让你们来,自是有意择婿,几位贤侄都是少年俊才,为示公允,十天之后,摆下赛场,择胜而选”。
“好,小侄全力支持,到时候胜者为婿,无有怨言”。
王承宗根本不把刘绲和田怀谏放在眼里,言语间满是自信。
“我也赞同,到时候咱们就在赛场上一见高下”。
“小侄没有意见”。
刘绲和田怀谏三人也纷纷表态,吴若伊却十分气恼,“爹,我都还没同意,您怎能擅自做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大事,自当由为父作主,为父自有主张”。
“那您就慢慢主张吧”,吴若伊气得扭头便走。
“若伊,等等我”,刘总追上吴若伊,“若伊,你不要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吴若伊摆了摆手,“算了,不跟你说这些,这么多年没见,若不是你和我打招呼,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对呀,当年我们还是小孩子,一别多年,都长大了”,刘总眼神里全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全然忘了周遭的人。
“刘总,你怎么先跑出来了?”
刘绲将刘总推到一边,举止粗鲁无礼,令吴若伊十分反感。
“若伊,我是刘绲”。
吴若伊根本不想理睬刘绲,转头便走,刘绲再要追上去,被李淳拦住,“刘公子,这里面可是吴府内院,你再进去可不合适”。
刘绲赶紧止步,指着李淳的鼻子,“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看你能得意多久”。
刘绲气冲冲地走出吴府大门,王承宗和田怀谏也相继离开。
刘绲出了大门,边走边骂,突然叫住刘总,“你刚刚跟吴若伊聊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想那些不该你想的事情”。
刘绲对刘总向来都是呼来喝去,刘总似乎也已成习惯,总是唯唯诺诺点头,“大哥误会了,我只是好多年没有见过若伊,所以上前打了个招呼,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会有非分之想”。
“知道就好,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刘总点着头,悻悻跟在身后。
众人散去,吴少阳好奇问道:“大哥,明眼人都能看出昨晚锦福客栈发生的事情是李淳二人所为,可您有意庇护,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