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卡洛塔,没顾上你的事情。”明昭回房间才想起来找资料这件事。
“没事,倒是你,真要把那把矛送出去?”
明昭拍着胸脯骄傲的说:“当然,它能救一个小女孩的性命,我有什么理应不送。”
“你自己愿意就行。”
明昭骄傲的脸上又显出一丝为难“不过手术该由谁来完成,总不能找个外科医生,告诉他“你要给吸血鬼做手术”,这样没人会同意。”
“我来。”
“那就太好了”明昭有了解决方法就送了一口气,但又感受到一丝不对“你来?恕我直言,你是公主不是医生,你有命令医生的权力,但却没有医生的医术。”
“我可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我可是正儿八经躲了一路追杀过来的,比起赶走我,让我死更合他们的意。受伤了只能自己动手,难道你指望五大三粗的莱昂给我做手术。”
“你确定真行?”
“明天咱就把手术的部分拿过来,咱们可以用魔法进行模拟,反正给吸血鬼做手术基本不用担心患者死亡的问题,除非你把有神力的木桩当成手术刀插进去。”
“谢谢你卡洛塔,我果然没看错你。”
“抬举了,她的技术对我们有用罢了。谁能拒绝一只能造各种新奇玩意的吸血鬼呢?”
提到了莱昂卡洛塔才意识到二人的侍从已经一天没来,卡洛塔心里有些奇怪,但莱昂不在她眼前晃悠他居然有点开心。不过这种开心持续不就了,莱昂被塞万提斯揪着带到了二人面前。
“明昭先生,卡洛塔小姐,晚上好。”塞万提斯脸上挂着笑向二人请安,但二人更在意旁边的莱昂。金发的少年英俊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被什么东西反复击打,虽然衣服遮挡住了身上的伤痕,但从他迟缓的动作看得出来他浑身都少不了这种伤疤,甚至更重。
“小姐,我,我们出游的时候掉下了……”
莱昂还没说完塞万提斯就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声提醒他:“卡尔萨斯的圣骑士最重要的是诚实,除非我逼你。”
“小姐,我在跟迈尔斯先生练剑的时候被打成这样,给你丢脸了。”
卡洛塔本人倒是没觉得多丢人,她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奸诈的圣骑士先生也有被厨子暴打的一天。”卡洛塔小姐还在笑,莱昂想解释,但又被塞万提斯瞪了一眼,只能平白受一顿嘲笑。
塞万提斯搬来凳子让莱昂坐下,他自己把二人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趁着塞万提斯打扫的功夫,明昭跟他讲:“塞万提斯,明天下午把我的短矛拿来。”
“早上给我带份报纸。”卡洛塔插话道。
“好的主人,好的小姐。”塞万提斯朝着明昭笑了笑又去忙自己的了。
过了一会轻浮的诗人就拉着满身是伤的前圣骑士走了。卡洛塔等二人走远了说:“明昭,你这侍从可真有意思。”
“哈哈”明昭笑得有点尴尬,他对此也不知怎么回应。塞万提斯虽然看着轻浮,但好像藏着好多事,大概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过这些现在都无关紧要了,崭新的生活在向他招手,现在应该去睡觉留好精力才是。
明昭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的雕像忘记摆上去了,不过好在塞万提斯贴心的把它放在了明昭的行李里。明昭吧那尊做工细致的无头少女像摆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他又开始管不住的想象卡洛塔的头放在上面的样子。发了好一阵子呆他才重新恢复清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这么想,但现在还是先睡觉好了。明昭疲倦的躺在床上,最近每天都有好多事在发生,他有些处理不来了。
明昭入睡的很快,朦胧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师父还有另外四个不认识的人外加一个龙首人身的人在和某个东西对峙,明昭仔细看去才发现每一个人都死死的盯着自己,他们在和自己战斗。明昭想要师父停手,但还没等他张口伊斯特瑞尔巨大的魔法能量疯狂的倾泻到他身上。由于是梦境,明昭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可能本身就不痛。他下意识想反抗,但剩下五人也发动了攻势。战斗一直持续了很久,他和对面的六位勇者都已经接近极限,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几乎用之不竭的神力已经慢慢失去了控制。突然,一道金光照耀在自己身上,明昭被那刺眼的光芒叫醒了。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猛地坐了起来。今天的清晨过于灼眼了,或许这件事瑰阳城的夏天。明昭换好衣服出来,卡洛塔正借着太阳光看报纸,塞万提斯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了。茶几上摆放着两只茶杯和两个盘子,靠近卡洛塔的茶杯已经空了,而盘子里的三明治只吃了一半。而明昭的杯子里还盛着满满的红色茶汤,三明治也还没动过。
明昭与卡洛塔是同时吃完的,卡洛塔的报纸也翻到了最后一页。在美好的晨曦中,明昭迎来了他在学院学习的第一天。
今天其实出门很早,离第一节课还有很长时间,卡洛塔想去找一下教室。学校的教学楼非常多,因为教学科目繁多,其中不乏有许多需要较大的场地。明昭和卡洛塔的所有教室都是一样的,他们从课表的最后一节一直找到了第一节,好在没有花太多时间,踩在老师的前头进了班级。第一节课是法师的职业技能课,说实话老师讲的真的很无聊,没有伊斯特瑞尔讲的百分之一好,明昭的思绪早就跑到不知道哪去了。
卡洛塔也不怎么想听,她小声的对明昭说:“喂,明昭,明昭”明昭这会才从各种离奇的幻想中回到现实,刚刚他刚进行到击败巨龙那一步,他还没想好宝藏是什么呢。“什么事?”明昭小声回应。
“给我讲讲你平时怎么学气魂的。”
“不好说,你要先感受周围的能量,然后再感受它们里面的气。”
“好,那我给你讲讲怎么学灵火的,灵火最重要的是感受自己的能量,然后再把自己的…情绪一类的融入进去,按自己的想象改变跟释放,然后就能成了。”
两个人一边在私底下偷偷尝试魔法一边继续窃窃私语。“喂,明昭,我昨天看了,希尔的灵火跟气魂都是两级,咱们可以好好教教她。”
“好,当然好,咱们比这些老师讲的好多了。”
突然,明昭感觉到一丝不对,他有乱火的征兆了,现在他手上的一团火焰已经无法控制的自己燃烧起了。他本能的想收住能量,但这团火完全不听使唤。火势还在不断扩大,正在明昭集中注意力在火焰上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师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突然说:“我要点一个学生起来复述一下火焰箭的基本原理。”
今天是这位教授第一次讲学,本来讲课的教授请假了,要他代课,所以他讲课有些小小的停顿。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自信,他昨天为了这节课准备了六个小时,而且早上还早起把全部的内容又对着空气讲了一遍。他还在课程里面加入了自己的创意,那就是先让学生起来说概念,然后再说说自己的理解,他认为这样可以加深学生的印象,而且可以让学生产生更多兴趣。
“有哪位同学想讲一下吗?”老师亲切的声音明昭丝毫没有听见,他一直在跟自己的手作斗争。老师看见明昭坐立不安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想说又不敢。他想给这种学生一点自信,说不定能开个好头,说不好也能鼓励一下彰显自己的宅心仁厚。
“那就那位黑头发的学生了。”老师指着明昭说。
明昭还在忙自己的,卡洛塔可不允许明昭出丑,恰巧自己也是黑头发,所以她代替明昭站了起来。但老师可是固执着,他又说:“错了,同学,是你旁边的男生。”
卡洛塔没办法了坐下来戳了戳明昭,小声说:“老师喊你。”明昭被卡洛塔吓了一跳,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慌张的站了起来,手上的火团被他不小心甩了出去。火团像箭似的擦着老师的脸颊飞冲向黑板,给黑板撞出了一个大裂口。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明昭,明昭也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师吃了这一吓,花了大几个小时准备的东西全都化作了云烟飞向了不知道哪。现在他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气愤和恼怒这样复杂的情绪现在都不可能占领他被他意外消耗的不剩多少的思维空间,年轻老师只能站在原地,然后依靠本能即兴而木讷的说:“这位同学…看来…已经掌握火焰箭的用法了,而且还能灵活运用。现在请他分享一下对火焰箭的使用心得。”
明昭脑子也空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编出后面的一大堆东西,并且得到其他学生和老师的一致夸奖的。明昭只知道这节课下课之后整个学级都流传开了上课袭击老师的天才学生与临危不乱的老师的传说。
明昭跟卡洛塔现在需要赶到下一间教室,卡洛塔路上还不忘调侃他“天才啊,上个课的功夫马上就突破乱火了,就这还能侃侃而谈。”
眼见明昭有些生气,卡洛塔赶忙说:“抱歉抱歉,但乱火乱气这种几乎人人都经历的,就像青春期似的,你也不是没乱气过吧。学校里的人都会互相体谅的,我看他们两项都三级的一个都没,所以这种事很正常。”
“我倒是希望我真乱火了,这样就不用落得一个袭击老师的名号。”
“不是还有天才吗?”
“闭嘴。”
卡洛塔做了个紧紧把嘴闭上的表情,但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后面的课程都比较新颖,二人都听的很认真,只是明昭总感觉时不时有人盯着他看,大概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导致的。
明昭一边认真学习一边忍受目光到了下午,总算忍到放学了。今天他除了魔法课都收获颇丰,当然,魔法课其实也收获颇丰。
塞万提斯和莱昂在他们最后一节课的教室门口等着,明昭清楚的看到莱昂身上的伤又变多了。
卡洛塔说:“我的好骑士,你别告诉我又输给了厨子。”
“抱歉小姐,我……”
“没事,莱昂,对方比你强就输的不冤,既然学剑术那就好好学,省的再用你那小伎俩。”
“谢谢小姐,小姐说的是。”
卡洛塔还算关心莱昂,莱昂身上的变化她不是看不见,她只是不喜欢莱昂的一些行为。
“你就快去休息吧。”卡洛塔对莱昂说。
塞万提斯把短矛交给明昭就搀着莱昂回去了,明昭跟卡洛塔则是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走廊里倒是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明昭看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约莫十三四岁的贵族男孩围绕一个穿着朴素的平民飞着吐沫。卡洛塔本来想等一会,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冲上去。但明昭性子太急,直接冲过去推开几个贵族。
明昭朝他们呵斥道:“光天化日欺辱平民?这就是贵族该做的?”
几个贵族上下打量了他,看起来就是个打扮花哨了点的东大陆平民小子。
“这几年食人魔这么猖獗东大陆人还一个个往这跑?还敢来多管闲事。”为首的小孩朝他叫道。但是他刚说完就看见明昭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那女孩黑发黑眼却是西大陆长相,这样的人只能是海因茨嫡系。那几个贵族都不想脑袋搬家,一个个慌忙跑走了。
那个被几个贵族羞辱的男孩扭过头来,明昭这才发现这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东大陆人。那个男孩大概十五六岁,又瘦又高,就像根杆子,面相上一脸文弱书生气,也难怪能被几个人欺负成这样。男孩一脸感谢的供着手叽里呱啦对着明昭说了一大堆,但明昭没听懂。
那个男孩看见明昭充满疑惑又马上换了标准的西大陆的人类语言说:“您难道不是东大陆人?”
明昭肯定了他的问题,他才又说:“抱歉,实在抱歉,我习惯性就用东大陆语了。我叫王琨,谢谢你们帮了我。”
王琨说完扭头跑了,明昭甚至没来得及问两句东大陆什么样。不过让他失落的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东大陆人却并没有让他感到多么亲切,这里还是一样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