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看了一眼她的母亲。
“我撒谎了，”她说，“并不是三个月，而是半年前。”
亚瑟抬起了头看向她，但眼里已经没了兴致。
“我的父亲半年前就去前线了，”格尔说，“我的母亲则是上个月去找，然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应该是半死不活的时候，被那群杂种丢到水里，溺死后变成了水鬼。
“我的父亲应该已经走了...”格尔有些悲伤，“还请你们不要杀掉我的母亲。”
“不会杀的，”杰洛特说，“不过我们得问几个问题。”
“好，”格尔说，“得经过我来转述，我的母亲不听其他人的话。”
杰洛特点头，问：“你对今天早上的水鬼群知道些什么。”
格尔凑到水鬼的耳朵边轻轻的问。
在听到问题后，水鬼的身体明显一颤，她低下头对格尔低语着什么。
“呃，好的。”格尔说，“老妈她说，当时在水里捕鱼，听到某个东西在召唤她，就着了迷似的过去了。”
“召唤？”杰洛特思索着。
“我刺中怪物的肉体后，”亚瑟开口了，“它在尖叫。”
叫声确实震耳欲聋，并且叫了之后水鬼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大概率指的就是这个召唤了。
“她还说，当时看到一个小孩在砍怪物。”格尔补充道。
这无疑指的是亚瑟。
“你问她认不认识那只怪物。”亚瑟开口问道，他貌似恢复了过来。
“不认识，”格尔说，“但她说听到召唤过后，有一股怨念直冲脑子，她特别想撕碎什么东西。”
果然怪物是因为怨念组成的，这下他们彻底没辙了，诅咒还能找到源头，怨念则是因为集体的“怨”所构成的。
事情更加棘手起来了，要不了多久庞塔尔河就会生出第二个怪物，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
士兵们再也不用打仗了，全部来处理这怪物算了。
水鬼的数量在增多，”格尔转述，“虽然这次你们杀了不少，不出半年，数量就会重新涨回来，到时候水鬼没东西吃，可就冲上岸了狩猎了。”
“只有结束战争了吗？”杰洛特问着自己。
“他们因为什么而怨？”亚瑟问，“怨可以分为很多种，又不是必须得是战争。”
一句点醒梦中人，要不是因为战争所产生的怨那就好解决了。
“附近有个洞穴，”格尔说，“老妈让你们去看看，或许能解决。”
“洞穴？”杰洛特问。
“往下游继续走上几里路，”格尔说，“有一个洞穴，应该很好看见。”
亚瑟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说：“走吧。”
两人向远处走去，格尔看着亚瑟的背影，大喊道：“大哥哥，你人还蛮不错的嘞。”
“是吗？”亚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这么一夸心里快活了不少。
月亮倒映在河中，亚瑟望着这月亮有些出神，他问杰洛特：“叶奈法在哪？”
“我不知道，”杰洛特说，“但她目前很安全。”
迪精让他与叶奈法紧紧绑定在了一起，即使天各一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同时也都深爱着对方。
总有一天，命运会让他们再度见面，他们两人的寿命都十分长，也就不在乎这短暂的分离了。
“这样吗？”亚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想她了，我也想希里了。”
“放心，”杰洛特抚摸着亚瑟的头，“很快就能见到他们的。”
“真的吗？”亚瑟眸子里闪着光。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杰洛特怎会撒谎，他肯定的说：“一定会的。”
听到了杰洛特肯定的答复，亚瑟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不自觉的伸进裤子口袋，轻轻的抚摸着那绿色吊坠。
“我一定要把这东西送到你的手里。”亚瑟暗自下着决心。
他们继续行走在河边，月亮的光逐渐把周围点亮，比起刚才，现在至少能明显看到路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要找到一处洞穴还是很困难的。
“唉，真不知道她口中的好找是不是耍咱的。”亚瑟说。
“嗡嗡。”
这时，杰洛特胸口的狼派徽章震动着，这附近一定有魔法反应。
他们都拔出了剑，亚瑟在心中默问：“洞穴的方位在哪？”
“左前，七十八步。”
与此同时，杰洛特说：“左前方有魔力反应。”
看来指的就是洞穴了。
“我先上吧，我有提示。”
亚瑟走了上去，站在了洞穴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就踏了进去。
仅过一秒钟，他就感谢刚才深吸气的选择，这破洞穴就像有屏障一样，进去了完全是另一个味道。
“呕。”亚瑟干呕了一声，“要是我天天闻这破玩意就不当猎魔人了！”
洞穴内一片昏暗，水滴从洞顶滴落，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回荡在洞穴中。
深处的风呼啸着，带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伴随着远处的回音，让亚瑟打了个冷颤。
“亚瑟。”杰洛特喊了一声。
亚瑟回头，看到杰洛特的猫眼泛着光，肯定是喝下了药水，他识趣地站到了杰洛特的身后。
“这里挺怪的，”杰洛特说，“洞穴里有碎肉，从上面的咬痕来判断，应该是被水鬼吃了。”
“我的徽章没有任何反应，你的精灵呢？”
“没有。”亚瑟说。
这个洞穴虽然很诡异，不过精灵并没有给出危险的提示。
“呃，”亚瑟好像踩到了软软的东西，他低头查看，说，“这是...床？”
手指点起微弱的火焰，这是个由枯草铺成的床，称之为“窝”更合适，正常人铺床应该更长一些。
这个草的形状，显然更像鸟窝一点。
“碗？”杰洛特用剑戳了戳桌子上的木头制品，根据形状来判断，是碗。
他走近看了两眼，一堆苍蝇在上面飞着，这肉里没有生蛆，也没有咬痕。
“这里，有人居住。”杰洛特得出结论。
“你，们，是，什...”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这整片洞穴之中。
“闭上眼！”亚瑟喊着。
瞬间，他放出火焰把整个洞穴全部给点燃了。
这下，再也没什么滴水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