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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惊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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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大河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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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吃完就让芳香带你们去换吧。”见翟嬋很有诚意,她答应了。随后眼睛上下打量了翟嬋一番:“你们就这么去中山国啊?很远、很危险的……” 翟嬋的额头起了黑线,很是茫然和惶恐,道:“谁说不是呢?说实话,我……我很害怕,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芳香笑了起来,道:“怕?怕就找镖师保护啊。” 翟嬋眼睛一亮,立刻问道:“到哪里去找镖师啊?” 舀汤的女人也笑了,道:“也是巧哦。刚才那个扔刀的男人就是镖师……” “可是他……很凶唉……”翟嬋蹙起了眉,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插话道。 舀汤的女人解释道:“他和我们掌柜的是好朋友,家在中山国,这次从中山国押了一票货到樊城,是在回中山国的路上特意绕道来看我掌柜的的。我看也是天意,你就托他雇一辆马车,随他一起回中山国呗。” 芳香也笑呵呵地道:“他就是一个耿直的人,外表很凶悍。其实,他人很善良,很乐意帮助人的。” “是吗?”翟嬋将信将疑,道:“哎呀,这看真是太好了。姐姐,你们可是我命中的贵人啊。小妹这厢有礼了。” 她起身,恭敬地朝她们作了一个作万福。 “我们巫教不作万福。”她们笑,芳香道:“表示感谢,说谢谢就行。感谢巫仙就说,“感谢大仙赐福”。” 翟嬋笑了,道:“赐福怎么能感觉到呢?没法感谢哦。” “大仙时刻在赐福我们。就看你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了。”芳香道。 翟嬋理解了,笑着叨咕道:“只要心情好,赐福时刻能体会到。” 芳香乐了,道:“这个理解最准确了!” 翟嬋得意地笑了。为了去中山国她已经跟姬遫学习好久了,巫教的教义已经娴熟于心。 做姐姐的道:“看她也吃完了,芳香,你就带她们换衣服去吧。” “好。”她答应着,帮毕氏提起包袱,翟嬋抱着无忌,三人往院子里屋子去了。 翟嬋换上了灰色的袍子,毕氏换上了黑色的袍子,头上都盖上了黑色的盖头,除了露着脸其他地方都掩的结结实实。 回到铺堂,又见到了先前那两个穿黑色长袍头缠黑围巾的男人。 瞅着他白皙的脸上浓浓的黑眉和浓浓的山羊胡子,翟嬋的心忍不住有了颤栗。 姐姐热心地指着络腮胡子男人给翟嬋介绍道:“他就是我先头所说的镖师屠贤。” 翟嬋忍着内心的恐惧,上前一步低垂眼帘问候道:“巫仙赐你平安。” 他楞了一下,认出了是先前的两个汉族女人,旋即也回道:“也赐你平安。” 姐姐已经向屠贤说了翟嬋欲与他们一起回中山国的意思。见翟嬋穿起了袄袍盖起了头,还说起一口流利的巫语,他感觉很意外。他已经知道她从义渠城远道而来,对先前呵斥翟嬋在铺堂哺乳的举动有了愧疚。他抱歉地道:“我不知道妹妹远道而来,躲在店里哺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错怪了你,原谅哥哥吧。你们有照身帖吗?这一路过去要穿越赵国才能到中山国。你知道的,义渠与赵国不太友好,边关查得很严。” 翟嬋拿出了照身帖递给他。他接过看了一下,露出了笑容道:“这就没有问题了。珏妹妹,你放心,我保证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到中山国。” “这样最好了。”翟嬋笑着嘟囔道。 “没有问题的。”他又楞了一下,脱口道。随后看了一眼毕氏和翟嬋道:“珏妹妹,你们今天就住在常兄弟家,常兄弟明天一早把你们送到镖局来,然后我们出发。” “谢谢。”翟嬋点头道。 第二天一早,翟嬋和毕氏就着羊肉汤吃完烙饼,常老板赶着马车把她们送到了镖局门口。 屠贤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镖局门口等着。翟嬋她们上了马车后,他喃喃地作了一番祈祷,一行人就出发了。 除马车以外,随屠贤出行的还有四个人,五匹马。那匹没人骑的马被拴在屠贤马鞍后面。 翟嬋的心情很好,前面的边城就是疙瘩城。疙瘩城与赵国接壤,是边境四重镇之一,已经远离了凤城,那些欲加害自己的王公贵族不会想到她们会跑得这么远吧? 她们很放松,身边有镖师护送,安全无忧。除了瞌睡、喂无忌吃喝,剩下的就是逗无忌嬉笑玩乐,欣赏沿途黄土高原沟壑蜿蜒的景色了。 无忌很开心,没有了很多烦心的事,他可以好好想法子作弄费紫茵了,呵呵。 他们一行沿大河西岸南下,经马镇到了津村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了。算算日子已经走了六天,算路程,已经走了约百十里地的山路了。 屠贤带领着众人进了村里的大车铺客栈,安排好了窑洞。 进窑洞之际,翟嬋查看了一下院子,发现客栈也有义渠卫戍军军士的身影。她的心里打起了鼓,不会又是单颖的人假冒的吧? 津村距离疙瘩城不远,明天就可以东渡西河进入赵国境内了。 眼看就可以到姬遫安排好的地方过逍遥的日子,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篓子哦。 压制着内心的忐忑,翟嬋进了窑洞,随后在窑洞里点了餐,她在餐前给无忌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自己也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转眼天就黑了,店小二为她们点起了油灯。 吃完了刀削面,喝完羊汤,翟嬋意犹未尽,又啃了一个羊肉馅饼。 见她吃得香,毕氏咂了一下嘴:“唉,整天都是羊汤、羊肉,你怎么吃不厌呢?我都吃得倒胃口了。” 翟嬋笑了,悄声道:“这是巫教人戒律,他们喜欢洁白的东西,羊毛是洁白的、米饭也是洁白的。不是一般意义的卫生清洁,是巫教的圣洁观念。” “哦。”毕氏嘴里应允着,嘴里不由地嘀咕道:“那也不能每天都吃洁白的东西啊……” 她不想吃油腻的。但是,看看周围都是黑黝黝的山坡,除了沟壑,几乎连一颗树都没有。她只能绝望地摇头,拿起一个黑乎乎的窝头吃了起来。 翌日一早,吃完早餐,他们离开津村出发了。黄土高原沟壑纵横,这一段的西河是在其中一条巨大的裂隙中穿行,从塬上俯瞰西河,她如同是一条黄色的丝带穿行在黄土间,波光粼粼。但是,马队并没有奔疙瘩城去,而是折向一条通向一个垭口,直接往下面的一个西河河滩而去。 这个河滩是峡谷间的一处平缓地,是个很简陋的渡口,其实就是个可以登船的地方。 渡过了西河就进入了赵国境内。 翟嬋明白了,去赵国是用不着到疙瘩城的。 渡口有义渠国衙役在检查照身帖,一旁还站着两个穿酱红长袍的义渠国衙役捕快。 翟嬋的心里打起了鼓,这两个衙役捕快不会也是冒牌的吧? 瞅着牵着马的镖师从跟前走过,两个衙役捕快面色平淡,依旧在聊天。 但是,当翟嬋她们的马车刚到他们跟前,其中的一个人伸手拦住了马。 马车被拦停下了,衙役捕快问马夫道:“车上是什么人?” 翟嬋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这个时候,察觉衙役捕快拦住马车的屠贤,已经把马交给了其他人牵,折身返了回来。代马夫回答道:“车上是我们的女眷。有什么问题么?” 见他们是一群巫教徒,义渠衙役和衙役捕快不过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见屠贤这么说也就不吱声了。 一行人继续往河滩边走。 天空飘着雨,河水很是湍急,黄黄的,波涛连着波涛激起阵阵的白浪,岸边的风也是湿乎乎的,很冷。 有屠贤出头应对检查什么的,让翟嬋宽心不少,感觉与他拉好关系很重要。翟嬋主动地拉开窗帘与屠贤搭起了话。话题自然地从行走线路切入:“哥,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啊?” “哦,我们今天主要的路程是渡过西河到东岸,经赵国的峁镇渡过野河继续东去,在野河边的高堡过夜。”屠贤讲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要走不少路吧?”她装起路盲的样子。 “那当然,要走不少路。” “哎呀,哥,都是我们给耽误的。不然,你们几个身强力壮的,不消一会就可以跑得没影了。哥,你的兄弟们不会讨厌我们吧?”翟嬋流露出了歉意。 屠贤咧嘴笑了,道:“妹妹说得哪里话?不要说你委托我们护送,是我们的雇主。即便是同道,也没有讨厌妹妹的道理,更没有嫌走得慢的一说。妹妹,别想多了。” “哎呀,听了哥哥的话,我感到很欣慰。多亏有你……你们啊。” “别客气。”屠贤站定,吩咐翟嬋道:“到河边了。我先看看情况。你们呆在马车里,等要渡河的时候再叫你们。” 说着,他去了河边。 翟嬋让无忌和她一起饶有兴趣地看着河边的人做渡河的准备工作。 村里人扛来了过河用的羊皮筏子。羊皮筏子是用整张羊皮吹成球状后并连在一起做成的。羊皮筏子刚放进河里就起了旋,岸边的赶筏人赶紧拽住,跟着又一股激流涌了过来,波涛滚滚,羊皮筏子剧烈地颠簸起来。 一名镖师首先跳上了羊皮筏子,立刻羊皮筏子一头翘了起来。他站立不稳,赶忙蹲下身体双手紧抓住羊皮筏子使劲将翘起的一端往下压。 水流很急,羊皮筏子的流动速度也很快,转眼就到了河中央……船工和镖师两人相互配合着压住羊皮筏子两端保持着平衡,羊皮筏子打着转飘过了河中心,却又被激流冲了回来。 翟嬋看得惊心动魄,心里七上八下,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难道今天过不了河了? 她着急地抱着无忌下了马车来到河边,站在屠贤身后。 屠贤扭头看到了翟嬋煞白的脸,笑着对翟嬋道:“你不用紧张的,我会与你们一起上羊皮筏子……” 翟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好吓人哦!” “没事的,过的时候孩子交给我,你们上了羊皮筏子后,双手抓住羊皮筏子不松手就可以了,能过去。”屠贤安慰翟嬋道。 “但愿能过去。”翟嬋惴惴不安,言不由衷地附和着屠贤道。 又一个镖师上了羊皮筏子,就在这时,狂风呼啸,一股激流涌了过来,掀起了高高的浪潮,把羊皮筏子一头直直地往天上拱起,镖师赶紧趴在羊皮筏子上,双手紧攥羊皮筏子才没有被浪甩出去。 翟嬋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也哆嗦起来,道:“屠哥,我……我看,今天就算了……” 无忌看着翟嬋紧张的神情,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呵呵,中山国是去不成了喽。 屠贤回头看了一眼翟嬋,露出微笑问道:“怎么了,怕啦?” 翟嬋点头道:“是的。这么大的浪,羊皮筏子颠得厉害,我……很害怕,不敢……我娘更别提了,打死她也不敢上去哦!” 屠贤点头,瞅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 翟嬋想了一下道:“要不,我们明天来吧?等雨停了,风小了……” “也好,就先回大车铺吧,等天气转好了再来。”屠贤笑着看着她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哦,即使天气变好,羊皮筏子还是很颠的。” 屠贤招呼起其他几个镖师往回走。 镖师们很惊诧,就连衙役和衙役捕快也是一脸的懵逼:怎么就不走了? 屠贤笑着向他们挥挥手,喊道:“抱歉啦,我们等天气好了再过河!” 回到津村大车铺,拴好了马,几个镖师也不避讳翟嬋,围着屠贤讨论起了河流情况,都是关于渡河的,意思是渡口河流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再等也是白费,晚渡河不如早渡河。 翟嬋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难道她们就过不了河?去不了中山国了?那可是姬遫指定的首选落脚点啊! 见翟嬋姗姗地下马车,屠贤猜翟嬋也听见了她们的议论,笑着走近了她,捏了一下无忌的鼻子。 无忌一点也不惧怕他,伸出双手要屠贤抱。 屠贤很惊喜地把无忌抱了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忌则饶有兴趣地摸着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又拽了一把他的胡子,把屠贤逗得呵呵笑了起来:“哦巫神,他可真是讨人喜欢啊!” 翟嬋也笑了起来,朝无忌道:“无忌,不许没有规矩,不可以随便摸人家脸的。” 屠贤不以为然地道:“哎,孩子嘛,不讲究的……” “屠哥,今天让你为难了……”翟嬋愧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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