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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惊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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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血溅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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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索点好吗?”校尉蹲在毕氏跟前,恶狠狠地道:“这事闹大了,对无忌的安全不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所以,我没时间和你耗。你如果死不配合,我只能成全你,把你扔进井里去啦!”

    “我真不知道翟嬋是谁。”毕氏看着他,继续装傻道:“你们搞错了吧?”

    打人的禁卫军对校尉笑道:“这个老不死的今天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了!”

    校尉的脸都气绿了,沙哑地朝毕氏吼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这么直接地找到这个院子来接无忌,没有王旨会这么干吗?”

    毕氏摇摇头,道:“不懂,我住这儿好几年了,根本就没有翟嬋这个人。”

    “啪”地一下,校尉恼怒地挥手刮了毕氏一个耳光,站起了身,手指着院子里的井下令道:“把她扔到水井里去。”

    禁卫军收起手中的刀,抱起毕氏就往井口走。

    毕氏使劲挣扎起来,嘴里喊道:“你们怎么不讲理呢?”

    “你找阎王讲理去!”毕氏强烈的抗拒,让他抱不住毕氏,改为拖着她走。

    毕氏手撑着井栏凄惨地大喊起来:“你们不可以草菅人命!救命!救命啊!”一边喊,一边将身子拼命地往地上赖。但是,终究抵不住男人的凶狠劲被架上了井栏。

    见毕氏如此的抗拒,校尉勃然大怒,他阴沉着脸,嗖地一下拔出了腰刀。

    “杀人啦!”毕氏见状竭嘶底里地喊叫起来。

    翟嬋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状,心立刻悬了起来。

    她泪流满面的她紧咬住唇,死死地盯住了校尉的脸。这个人是个单眼皮,水泡眼,眯着的眼睛透着寒光。

    无忌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道了一声“普……”,咧嘴就要哭。翟嬋怕他哭声,赶忙捂住他的嘴。只是有了夏季牧场时的教训,不敢使劲了。

    无忌已经不敢再看院子里头的情况,明白眼前的危机是冲自己来的。他使劲地抱住翟蝉的脖子压制住欲哭的嗓子,任自己的泪水泊泊而下。

    翟嬋也不敢看院子那边的情况了,痛苦地与无忌相互面对。

    无忌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痛的翟嬋,脸上汗水和泪水搅合在一起,似乎还在无声地抽泣。他虽然痛恨费紫茵。但是却见不得翟嬋如此的心碎,忍不住泪水直滚而下。

    隔壁,校尉沙哑的声音又传来过来,翟嬋捂住无忌的嘴、和白莹不约而同地将眼睛贴上了砖缝。

    “杀你怎么了?”校尉咬牙冷冷地道,沙哑的声音更含混了,冲着毕氏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一刀。

    无忌恐惧地扭起身体,翟嬋紧裹住他,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白莹干脆转过头,不敢再看。

    “住手!”忽然,院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喝,她们顿时一震,是屠贤的声音!

    救星来了!翟嬋顿时激动得泪如雨下,心头顿时一松,眼睛赶忙重新贴上了砖缝。

    屠贤出现在院子里。

    守在门口的禁卫军朝他劈手就是一刀,他侧身躲过,随手就是一拳往他胸口砸去,他被砸得“腾”的一下飞了出去,身体撞在离砖缝不远的院墙上,落在墙根下没了动静。

    毕氏挨了一刀后没了挣扎,“扑通”一声摔下了井。

    翟嬋、白莹的心也坠下了井,心里恨死了这帮禁卫军。

    被喝声惊了一跳的校尉和抱拖毕氏的禁卫军,回头见到了同伴被放倒的一幕,立刻跳离了井口。

    屠贤冲到井口,看了一眼井里的毕氏。

    她已经沉到了水底。

    他愤怒地抬起头,那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挥刀径直向他扑来。

    屠贤一手撑在井栏上,身子横在空中,一脚飞踢在哪个禁卫军头上。他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屠贤落地后一个翻滚,从倒下的尸体旁捡起了刀。就在这个时候,堂屋方向飞来一支弩箭,噗地一声扎透了他的后背。

    是在堂屋守着的禁卫军,他趁屠贤不备,用弩箭偷袭了他。

    屠贤身体猛地顿了一下,扭头将手中的大刀朝身后射弩人甩去。射弩人正看着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中了弩箭的屠贤还会出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大刀横着飞来,把他的脖子斩断了一半,他跪在了地上,头垂下了。

    校尉见屠贤已经中了弩箭,手中的刀也已经飞了,立刻挥刀冲他砍去。

    屠贤已经挪腾不了身体,只得往地上一趴,垂死地把手中的一把黄豆迅疾地射向校尉的脸。

    校尉猝不及防,右眼被击中了一颗,疼得他立刻扔了刀捂住眼,再也没了战下去的勇气,慌忙奔逃出了院子。

    “撒豆成兵。”无忌高兴地往上蹿了一下,差点从翟嬋怀里摔下来。跟着,他兴奋地用力地将手中的黄豆甩了出去。

    垂死的屠贤功力已衰竭,校尉侥幸捡了一命。

    从毕氏喊“杀人啦”到千户落荒而逃,前后不过是几句话的瞬间。

    翟嬋铁青着脸放下无忌,立刻移开桌子,抽出两块墙洞里的砖块后心急慌忙的她干脆一股脑地推翻了砖块,钻过墙去。

    惊恐万状地赶到屠贤身边,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跟在翟嬋后面的白莹抱着无忌急急地跑到井口,查看毕氏情况。

    但是,井水已经平静,除了一股血腥气,没了任何动静。

    翟嬋失魂落魄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悲痛万分,毕氏死了、屠贤死了!

    无忌很惊恐,禁卫军的人逃走了一个,很快,就会召来更多的禁卫军。

    但是,翟嬋已经虚脱了,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没了做决断的能力。

    白莹把翟嬋扶起来,无忌拽着翟嬋的衣襟,恐惧地将手一个劲地朝院门指:“逃……逃……”

    他是怕后面还有杀手赶来,那时候,他这个被废弃的王孙就插翅难逃了。

    但是,白莹没有理解无忌的意思,没有动弹;

    而翟嬋已经瘫软在了蒲团上,失去了判断能力。无忌无奈地站在翟嬋的跟前,傻愣愣地看着痛苦的翟嬋,束手无策。

    过了一会,出于强烈的求生本能,他拽起白莹的手,嘴里叫着“姨……姨……”,把她朝茅厕拉去,然后搬了一块砖堵在墙洞上。

    白莹明白了,立即动手堵起墙洞,扫清了地面。

    过了很长时间,有人来了,很多人。但是,全是北屈城郡衙的人,只有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禁卫军校尉,跟在勘查尸体的仵作行人后面。

    仵作行人观察现场后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些人是禁卫军啊!”

    禁卫军校尉上前看了一下尸体上衣料和兵器:“长袍是禁卫军的没错,兵器是仿制禁卫军的。”

    “这么说,这些人身份有疑哦。”仵作行人说着走到屠贤尸体前,抓起他的头发拎起头颅看了一下脸,立刻吃一惊:“这不是屠镖师吗?”

    这时候,外面有进来一个衙役,报告道:“大街上也死了一个,是打更的,是被勒死了。”

    仵作行人看了地上每一个尸体后,沉思了一会,道:“现场很简单,屠镖师进门以后干倒了门口的那个,然后干死了井边这个,随后被堂屋那个的弩箭击中,死前飞刀杀了射弩的人。”

    “对,就是这样的。但是,还有一个人逃走了。”翟嬋从席子上站了起来,冷冷地插话道。她已经冷静下来,虽然悲伤依旧,却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

    今天亏得屠贤来了,否则后果她不敢设想。

    她不能让毕氏和屠贤白死,她要为他们报仇。

    翟嬋抱起无忌从堂屋走到院里,接着仵作行人的分析,对仵作行人道:“这个人是他们的头目,被屠镖师打伤了眼睛,逃走了。”

    仵作行人身后的禁卫军校尉冷冷地看着她道:“你亲眼看见了?就详细说说吧!”

    “这帮人强行撞开院门冲进院子里,抓住我娘……要我娘交出家里的钱财……他们不停地打她……随后我娘就被他们扔进井里了,之前那个逃跑的人还捅了我娘一刀……屠镖师刚好进来看见……就打起来了……那个头目被屠镖师手里扔出的东西打伤了眼睛……捂住眼睛逃走了……”翟嬋抽泣着讲完了经过,除了作案目的,与事实无二。

    那个问话的禁卫军校尉满脸疑狐,问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你,你们在哪里?”

    “我们被拿弩的人堵在堂屋里。”翟嬋瞅了这家伙一眼,怀疑他是与作案人一伙的。

    “就是一个抢劫杀人案。”仵作行人对禁卫军校尉道:“他们冒充禁卫军来到巫教居民区,先向打更人逼问,知道这家院里没有男人后勒死打更人,跑到这儿来抢劫,没有想到屠镖师突然出现,这才酿成了一个血案。”

    禁卫军点点头。

    仵作行人对翟嬋道:“你随我们去一下郡衙,把那个逃走人的模样对画师说一下,好让郡衙发海捕文书追缉他。”

    “民女遵命。”翟嬋躬了一下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头戴无檐小白帽,一身黑袍的老汉径直闯进了小院。

    来的老汉是屠贤的师傅。

    老爷子在屠贤尸体旁站定,然后蹲下,将屠贤尸体翻转过来,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翟嬋见状,抱着无忌跪在老爷子面前,白莹也跟着跪下了。她含泪悲戚地道:“老人家,屠贤是为救我们而死的,这大恩……”

    老爷子猛地挥手制止了她说话,道:“自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贤被你迷住了,无可救药。你就是个不吉利的女人,克死了你丈夫不说,早晚会害了贤。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啊!咳,命啊……”

    翟嬋心悸了,她对屠贤的死怀有愧疚不假。但是,老爷子的话让她很不舒服,她翟嬋是一个祸害男人的人吗?

    鉴于老头的悲愤情绪,她不想与老爷子计较。但是,老爷子的话很可能被衙役们听着她好像与屠贤有非分的关系似的,可能会惹来麻烦。

    果然,禁卫军校尉来劲了,他冷冷地对仵作行人道:“这个案子的另一个可能是争风吃醋导致的血案,这个女人,与案子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是案子的关键所在。必须把她拿回去,好好的审一审。”

    他朝后面的衙役大声吩咐道:“来呀,把这个女人绑了,带回衙门!”

    衙役们应声一拥而上,两个衙役抓住了翟嬋的胳膊,另一人拿着绳子就要将翟嬋捆起来。

    “你们不能这么冤枉好人!”白莹大吃一惊,上前挡在翟嬋前面,无忌也抱着翟嬋的一支大腿死死不放。

    一个衙役上前抓住白莹的胳膊往边上一甩,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立刻翟嬋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无忌恐惧地抱着翟嬋的大腿放声大哭。

    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了一声铜锣声,隔一段时间又响一下……渐渐的锣声越来越近,在院门外停下了。

    来了一群郡衙的人。

    为首的是北屈城郡衙郡守。他进了院子,后面紧跟着北屈城郡丞、郡尉、监御史等一干人。

    见翟嬋被五花大绑、无忌在声嘶力竭地哭喊,郡守的眉头顿时锁了起来,一脸恼怒地看着仵作行人:“你绑受害人干什么?”

    仵作行人慌了,连忙道:“是禁卫军林校尉怀疑这个案子是争风吃醋导致的血案,怀疑这个女人是当事人……”

    “现场看完了?”郡守恼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看完了。”仵作行人谦卑地点头哈腰道:“死了六个人,一个在街上,打更的;一个在院子里,是巫教镖师;一个老妇女,在井里。三个禁卫军打扮的人全死在院里,一个被伤了眼睛,在逃。林校尉怀疑他们是假冒禁卫军。”

    “把水井撩干,把人弄上来。”郡守下令道。随后问林校尉道:“逃跑的人派人去追查了吗?”

    林校尉解释道:“这不重要,关键的人在这里,不怕他跑了……”

    “屁!”跟在郡守后面的郡尉勃然大怒,喝道:“争风吃醋导致的案子,会杀女方家人吗?怎么会有你这般死脑筋的禁卫军?快滚,去抓那个眼睛伤了的人!记住,关闭城门,给我挨家挨户搜。跑了人,我拿你是问!”

    “诺。”林校尉恍然醒悟,慌忙出院子去了。

    郡守上前,惶恐地给翟嬋作了一个揖,道:“这位……奶奶,对不起了,下人办事莽撞。”

    说着,他动手为翟嬋解绳子。郡尉看着气不打一处来,朝一帮衙役怒吼道:“死人,还不赶快上去松绑?”

    “诺。”衙役们如梦方醒,赶紧七手八脚地为翟嬋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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