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语学院的年学杂费和住宿费刚好八千。
开学前,购买电脑和手机花了一万。
加上三个月生活费,徐伟总共拿走了家里两万。
徐业三岁了,要上托儿所,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就那么点死工资,顾大还要顾小,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紧巴。
意外又是在徐伟踏进大学校园不久后发生的,徐家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偿还上这笔数。
账对不上,就很蹊跷。
看到迈巴赫驶来,徐伟来不及多问。
乘坐到二中安排的招待所停下。
简单告别,便与三胖一道,回了同住的标准间。
躺上床,闭着眼睛,把上一世发生的点点滴滴,仔细捋了一遍。
发觉根本理不出头绪。
当年沉浸在悲痛中,一味选择逃避。
料理完后事,匆忙归校。
浑浑噩噩渡过大学时光,毕业后拎着行李,只身去申城发展。
直至事业腾飞,把外婆接到身边照顾,徐家亲戚来投奔,百般劝说下,返乡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返乡期间,猪头表妹倒是来找过自己。
徐伟没有见她。
不仅没见,还很愤怒。
黄世仁那狗娘养的,连外婆拆迁款都要占,徐伟怕自己忍不住动粗。
索性让疤子把她打发了,眼不见为净。
再然后,就没有了黄世仁一家的音讯。
“有意思,中间恐怕发生了点什么。”
徐伟很敏锐,很少皱眉。
感到心慌。
越琢磨越觉得不符合逻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三胖一脸紧张的凑了过来。
“头痛不是小事,要不陪你去医院看看。”
徐伟翻了个身,佯装熟睡。
突然大叫着蹦到地上,护着后脑勺肿起的部位,不敢碰也不敢撸,眼泪直流。
三胖则举着食指,呆呆的望着指尖血渍,露出一副果然很严重的表情。
“出血了哎,确定没事?”
徐伟无语,声嘶力竭道:“你看我像脑子有病吗?”
“像,很像。”
三胖肯定的点了点头。
抹干净指尖血渍,一件件说道。
“话变少了,球鞋忘拿,说好赢球了让我请客去网吧也没听你提,最主要的是,你对林诺昕的态度变了。”
徐伟沉默了。
十八岁的记忆太过遥远。
遥远到若非三胖提醒,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个话痨,对魔兽的痴迷,以及放不下的林诺昕。
“对了,还有凹凸曼,不懂你买它干嘛。”
三胖认真补充道,仿佛想坐实徐伟的不正常,都是因受伤引起。
徐伟哭笑不得:“凹凸曼是买给我弟的,你不会以为我自己想玩吧。”
“没见你拿给业业啊,而且买的时候,你还一个劲的傻笑。”
傻笑了吗?
没有吧。
徐伟敷衍道:“又丢不了,等回去了再给也一样。”
三胖好像信了,又好像没信。
半信半疑道:“林诺昕交代我,她会一直等你电话,还说如果你不打给她,她就不回国了。”
激将法吗?
又耍公主脾气。
徐伟犹豫了一下,委婉道:“你说我睡了。”
“确定要这样吗?那我回了哦。”
三胖谨慎提醒。
点亮屏幕,斟酌着编辑,摁下发送键。
很快收到回信。
就一个“好”字。
三胖试图解释,连发了两条,没见回复。
叹了口气道:“徐伟,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林诺昕好了。”
徐伟颓丧的躺下,很久,才开口说道:“三胖,你不了解林诺昕,我跟她是不会有未来的。”
三胖撇了撇嘴:“吵个架不至于这么悲观吧,况且林诺昕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就退一步让让她,别等闹掰了又后悔。”
吵架?
徐伟有些迷茫,回忆不清起因。
跟林诺昕吵架的次数太多。
后悔倒确实很后悔。
后悔在三胖等人的怂恿下,对林诺昕表白。
不曾想林诺昕非但没有拒绝,也没有像其它女生那样害羞的跑开。
当场就答应了。
望着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徐伟,三胖很无奈。
索性也不再问,换了个关心的话题。
“藏獒把你留这么晚都谈了什么,有没有训你。”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徐伟忍不住笑出了声。
“问我为什么忽然提出离队,是否跟李明有关,还说李明的伤很难赶上前三场小组赛,让我接任队长,同时做好心理准备,球队有可能要进行一轮人员调整。”
“队…不会吧,不会是想把我们都给换了吧。”
得知徐伟能成为队长,三胖很激动。
可听到人员调整,又立马感到紧张。
好不容易闯进决赛,真来个大换血,可就太不讲道理了。
“没说具体,我想既然任命我为队长,应该不会大动。”
“这样啊,增加板凳深度倒算合情合理。”
虽然赢了比赛,但二中的弱点还是蛮多的。
中场组织,技术最全面的李明伤了。
前锋线上,与徐伟搭档的高一学弟太稚嫩,给不了对手足够的威胁。
两个边后卫隐身时间多过于出彩的表现。
大小海倒是可以顶,但这样一来,进攻就会不足。
想在锦标赛上走得远,后腰很重要。
但二中能用的只有一个汪阳。
与华晨的门将相比,二中门将的劣势过于明显。
单身体条件来说,就差了一大截。
体能消耗也不可忽视。
就好比三胖,由于过于肥胖,每每踢到后半场,就跟不上节奏。
一场两场咬咬牙,还能坚持。
一周双赛……能站着踢完就不错了。
穗市的夏天太炎热,需要强而有力的替补。
全国锦标赛无弱队,各省的最强高中,都会为了冠军拼尽全力。
按目前二中的人员配置,能够闯进十六强,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抱着侥幸,就算拥有主场之利,也会输的很惨。
听到徐伟的解释,三胖肥硕的脸庞,露出憨憨的笑容。
…………
同一时间。
圣卢西亚。
位于加勒比海,占地五十英亩的私人岛屿上。
一座警戒森严,不列颠殖民时期,充满浓郁的乔治亚风格别墅里。
咸湿的海风吹开窗帘,吹响水晶吊灯,却吹不散客厅的阴暗。
徐伟管家福伯低着头,正襟而立。
面对坐着轮椅,躲在阴暗里的中年男子问话小心翼翼。
“你说诺昕不肯回岛,就因为那小子?”
“小姐一直反对联姻,而且……”
“够了。”
中年男子愠怒,举起拐杖,朝福伯当头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