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林牧认同李想的猜测。
不说其他的，只要让本身就异于常人，有强烈愿望的人，获得异于常人的力量，这本身就会引发许多骚乱。
林牧继续问道：“李哥，深渊商店里的那些道具，功法是怎么回事？”
林牧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他想知道，那些道具和功法，是深渊复制来的，还是剥夺。
李想回答道：“根据我能接触到的情报，是复制和中转。”
林牧询问道：“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到的？”
“就如你猜测的一样，权限，使用深渊的权限再次进入副本一一对应。”
“但，据我所知，即使不使用深渊权限碎片，也有一定的可能进入以往进入过的副本。”
听到这个回答林牧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最坏的那个可能。
而后，他思索着深渊权限碎片的获取方式。
林牧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深渊权限碎片的获取方式是什么？”
“最上位级别是S级权限？”
“它拥有什么功能？”
对于这个问题，李想坐直了身体，他难得的正色道：“一般而言，在S级副本拿到S级评分，可以获得一个F级权限碎片。”
“这是正规的获取方式，还有一种非正常的获取方式，那就是掠夺。”
林牧直直的看向李想，一下子，他就明白了李想话里隐含的意思。
在组织里，组织不会掠夺他身上的权限碎片，反而还会投资他，但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他会成为野生深渊行者眼中的香饽饽。
李想表情严肃，他继续回答道：“S级权限，按照我们的推测，拥有S级权限者应该可以…”
说到这，李想深吸一口气。
他沉声道：“开启位面掠夺。”
林牧疑惑的问：“推测？”
李想闷声道：“你一定想问蓝星有没有被深渊当成副本过吧？”
“有！”
“蓝星已经被位面入侵过。”
“入侵分为两种，一种是蓝星某个地区被选中为副本，深渊会修改入侵者周边人的精神认知，我们进入副本也是这种模式。”
“这种方式相对来讲害处不是那么大，只要完成了任务，深渊行者就会离开。”
“只要精神力够强，可以破除这种认知修改。”
“最严重的是第二种。”
“通过第一种方式进入蓝星的行者会在蓝星留下坐标。”
“高权限者可以通过这些坐标，利用深渊权限，打开空间通道，带领成批量的高转行者入侵世界，掠夺资源。”
“蓝星被第二种方式入侵过一次。”
“那一次一位九转，带领三位八转，还有十来位七转降临蓝星。”
林牧眼皮一跳，他问道：“我们蓝星高段位者在什么水平？”
“事情是怎么被解决的？我身为普通人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点异样。”
李想神情落寞了许多，他似乎在哀伤着？
他回答道：“我的级别在两转巅峰，三转就可以成为一座二线城市罗网局的局长。”
“六转可以坐镇一个省份。”
“那个时候世界一流强者是七转，顶级强者在八转。”
林牧沉思几秒后说道；“从段位对比来看，高端战力好像相差不大？”
李想点头，他说道：“我们蓝星顶级强者也有这个数量。”
“问题出在那一位带队的九转上。”
“深渊行者，每三转是一次质变，一位九转足以对峙三位八转。”
“在通道打开之前，一位美利坚的八转强者做了叛徒，他在开战前打伤了欧洲一位八转强者。”
“只有我们华夏的八转还处于完好状态。”
林牧邹眉，这样一来就等于一位八转打四位八转和一位九转，这怎么打？
八转和八转之间差距这么大？
一打四，再加一位九转？
他们华夏有这么牛逼的战神？
说到这，李想语气激动了起来，他说道：“这是一个局。”
“美利坚的八转强者是假意投降，他获取了另一个位面行者的信任，获得了空间通道的具体位置。”
“他把位置的具体方位告诉给了全世界的官方组织。”
“全世界联合了起来，在天外阻止域外行者的降临。”
“奥尼尔先生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计划，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说过，他才可以获得域外行者的信任。”
“他知道，即使他做了如此事，那些域外行者还是不会信任他，域外行者的最优解是干掉他，八转行者本身就是优质资源。”
“他一个人前往空间通道，确定坐标的正确性，他极有可能会死，但他还是去了。”
“他相信不需要沟通，有人能看懂他的计划，他相信世界各国的官方组织会摒弃前嫌联合起来。”
“他用勇气和信任做局。”
“那一夜星如雨下。”
“两位八转战死，十二位七转强者死伤大半，我国陈绝招同志剑斩三位八转，逆斩九转，绝地翻盘。”
“那一夜…”
李想说到这顿住，一股落寞感从他身上升起。
他拿出一包七匹狼来，问道；“介意我抽烟吗？”
林牧点头：“介意。”
李想把烟吊在嘴巴上，他正想按动打火机，听到这话一愣，他哈哈一笑。
“啪嗒”
“你丫的，忍一忍吧。”
李想舒畅的抽上一口烟，他平复着心情，说道：“那一天，f市罗网分局除了我之外，全员战死。”
“他们的尸骨和世界各国许许多多的同志一起，遗留在空间通道里。”
李想鼻子喷吐着烟雾，落寞道：“甚至连让他们魂归故里都做不到。”
李想看向林牧，他认真道：“小子，我不骗你，进了我们分局，就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党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要顶上去。”
“但我可以跟你保证。”
“我会死在你前面。”
“我们的福利很好，我们的死亡率对得起我们的福利。”
李想本以为可以看到林牧退缩的表情。
毕竟他有存心吓吓林牧的心思在，他们分局是特殊情况，正常来讲，罗网局的死亡率也就在百分之十三，没那么大的。
但他没有想到——
林牧拿起放下的合同，他把李想面前的钢笔抄起，在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
李想吓的烟都掉了。
他说道：“我说过，你可以考察…”
林牧签完字，放下笔，他站起来，说道：“李局长，古叔叔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个月前，我在他的推荐下入党了？”
林牧伸出手：“同志，我也是党员。”
李想呆愣楞的看着林牧伸出的手，他把烟头一丢，郑重的握住林牧的手。
他手上微微用力。
“同志，欢迎加入罗网。”
林牧看着被丢到地毯上的烟头，说道：“那个，局长，烟头把地毯点着就不好了。”
李想无语道：“不是，气氛都到这了，你说这个合适吗？”
就在此时，李想鼻子嗅了嗅，他脸色一变，红色的地毯上冒起白色的烟。
“我靠！”
李想赶紧踩着烟头。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身穿职业ol服的秘书奇怪的看着李想。
李想一只脚踩在烟头上，他背过身去，两只手背在后头，阳光打的他的身影很是伟岸。
他说道：“何事？”
秘书说道：“局长，行者牛大力申请要见林牧一面。”
“他说，他想和林牧说一段话，只要把话说完，他什么事都可以交代。”
李想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才一个小时，让专家接着审啊，他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林牧感到怪异，他和牛大力也不认识，他不会是想见自己，故意喷自己一口口水，玩那种英勇戏码吧？
可是他看起来也没那么英勇啊。
而且为什么不喷李想一脸口水？那不是更英勇吗？
林牧说道；“局长，我想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李想寻思了寻思，也不是不行，反正有他看着，出不了什么大意外。
……
审问室里。
这里的布局和安全局里一样，或者说，这里这里的场景是安全局里审问所一比一复刻。
牛大力脸上被打的青肿还没有消下去，他坐在坦白椅上，两只手被锁住。
因为那一根封锁住他的金针，倒也不担心他会暴起伤害人。
林牧和李想来到这里。
林牧好奇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林牧在心里保证，如果牛大力要说什么离他近一点，他只跟自己一个人说这样的把戏，他转头就走。
牛大力的眼神里带着迷茫和惊恐。
短短几个小时，他的人生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是深渊行者，但在成为深渊行者前他也只是一位普通人。
牛大力喃喃的说道：“李，李局长，我坦白从宽，还有机会吗？”
李想看着手下职员收集来的资料，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信息，他眉头一挑。
他说道：“看你接下来表现。”
“你把林牧叫来是有什么事？”
牛大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林牧，我不是在挑衅你，只是，你以后真的不要见义勇为了，不值得。”
林牧露出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牛大力接着说道：“我爸爸，我爸爸他曾经也见义勇为过，就在一年前。”
“那是一个下午，他路过一座桥，一位大妈在喊救命，她的儿子掉进水里了。”
“我爸爸没有多想，占着水性好，跳进河里，他在河里游了一圈，救上来一条狗，那是一条泰迪，大妈说那就是她的儿子。”
“我爸爸回来后，受了寒，他肺本来就不好，那条河水又脏。”
“回来以后他上吐下泻，我们打了急救车送到了医院，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还把我们家庭的积蓄用上，在痛苦中死去。”
“在治疗的过程中和父亲的葬礼上，那一位大妈没有来看过一次。”
“所以，我真的是为你着想，帮助陌生人这种事，就像一个人走夜路，夜路走的多了，会遇到鬼的。”
“你有这份心，用来帮助朋友，家人多好啊。”
林牧看向李想。
李想点头，他说道：“根据秘书收集到的情报，他父亲确实因为肺病进了急救室，在他父亲死后，他和一位大妈打了场官司，但官司失败了。”
“但是，没有证据表明，他父亲那一天是否真的跳河里救了一条狗。”
“那一位大妈确实有养了一条泰迪，不过根据那一位大妈的说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是牛大力想讹人。”
牛大力苦笑，他说道：“你看到了吧，她连敢于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林牧为牛大力的父亲感到可惜，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好人，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动摇自己做好事的心理。
这种事情，其实在他做好人好事的生涯里也遇见过。
林牧说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给她送送花圈，给她家里丢金汁？”
牛大力一愣。
林牧解释道：“没有吗？”
“她这么恶心你，你为什么不恶心回去？”
“没有道理说，我们做了好事，就要被某一种道德准则困住，只能被动的接受恶意吧？”
牛大力苦笑，他说道：“其实我想过。”
“只是…”
“我的父亲，他是一位老好人，至少他死的时候，得到的是大家一致的赞誉，他死的很痛苦，但他是带着满足死去的。”
“我不想，让我父亲的身后名染上污点。”
林牧了然的点头。
他可以理解，每一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他不会劝说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做自己什么的鸡汤。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人，有些人就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在意的不得了。
林牧说道：“那一位大妈地址你知道在哪吗？”
牛大力一怔，他身体仿佛石化了一般。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局长。
李想笑了笑，他玩味着摸着下巴说道：“林牧，你想怎么做？”
“太过分可不行。”
林牧说道：“我知道有一种罐头很臭，鲱鱼罐头，它的味道像下水道一样臭。”
“它加热后的味道就像某一种很恶心的排泄物。”
“我要买一堆鲱鱼罐头，加热后，丢满她的每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