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得知这兄弟俩的父亲是小学教谕,恰巧毛教正也认识中心小学的莫教正,然后通过联系莫教正,知道中心小学的傅大有教谕和耿文祥是至交好友,而莫教正的好友林教谕和傅大有是好友……
这一圈关系拉下来,最终成行,就是林建福夫妻俩,和中心小学的三个教谕,莫教正、林教谕、傅大有一起到了耿家。其实这里面,除了莫教正知道的多一点,林教谕、傅大有都知道的不多。
莫教正虽然知道的也不多,但林建福的身份却是知道的,作为本镇农合钱号的主事人,在本镇还是个有分量的大人物,肯定是值得结交的。而且,是毛教正的关系,这也算是朋友的朋友了。
林建福一走,打牌的都是朋友的朋友,莫教正也不好隐瞒,虽然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林建福在场,耿朝阳不在家,说的也是泛泛,别人更不好多问。
等耿朝阳回来,不中不晌的,这事也只能到晚饭时再说了。而林建福一走,大家好奇心起来,就一边打牌,一边询问起详情来,毕竟这事就透着诡异,人都有好奇心的。
因为林建福只是说些想要认识耿文祥,并没有透露太多口风,但礼数颇正,礼物丰厚,缘由却没有交待,大家都以为莫教正知道详情,然而莫教正也只是受中学毛教正所托,也只知道涉及毛教正而已。这一来,大家仍然是在云里雾里。
也就是林建福还没有表白来意,否则耿文祥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门不当,户不对】的,耿文祥也是心中忐忑不安着。
彭月虽然和邹兰说过了来龙去脉,但邹兰也是刚刚回来,哪里知道耿文祥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菜场,更是只能听之任之。
等到林建福夫妻俩和邹兰回来,大包小包的蔬菜禽肉鱼,更是让几个教谕更加感到诧异,尤其是邹兰说都是彭月给的钱,不好意思云云,更是感到莫名其妙的。
林教谕本来想要让回位置,林建福却挥挥手拒绝,说打牌打累了要去周围逛逛,然后看着耿朝阳,耿朝阳也只得陪他出去。
两个人走到操场上,耿朝阳忽然说道:“你不怕我根本不会什么医术?”
“那你真的不会吗?”林建福问道。
耿朝阳嘿然无语,摇摇头说道:“你这阵仗有点大啊!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林叔叔……”
“这是不得已。人前我僭越一点,人后,你依然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好兄弟。你应该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医术高超吧?”林建福笑道:“要是人人都知道你医术高超,你的生活就没有自由可言了,对不对?”
耿朝阳笑了笑,林建福的说法自然是对的,但是林建福心里怎么想的,他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其实不论细节,整体上都是彼此有数的。无非一个不为人知的的名医显然是奇货可居的,他也无非对林建福掌握的权力以及人脉,有点兴趣。
然而,耿朝阳需要的是一个合作伙伴,或者说是小弟。但他年纪太轻,以貌取人的世界里,有谁会拿一个小孩子当回事呢?这就是他即使有了系统,却并没有立刻展开行动的原因之一。
虽然可以横冲直撞,扮猪吃老虎,强行立威,但这种仗着实力,莽就行了,并不是耿朝阳的行事风格,也不符合他上辈子养成的习惯。
——这样做当然可以,只要有实力,快意恩仇自然爽,但是你无敌了,不代表和你有利益关系的人都无敌,你无敌了,不代表你就一定会得到一切,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这并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敬畏必然会失去亲近,当你强到一定程度,连你的至亲也会敬畏而不是亲近你,那样的人生也就无趣了。
或者当你作为一个无敌的存在,你所关注的人,因为你的存在而肆无忌惮的践踏法律法规、公序良俗,养出一帮子纨绔,弄出一堆横行不法的皇亲国戚,不是更加无趣?
是的,你是可以大义灭亲,但你的大义灭亲看起来公正无私,在某个角度去看,与郑庄公杀弟的行为又有何异?你虽然不一定有放纵亲人的想法,但是你既然都无敌了,你的亲人被小人设计,狐假虎威牟利,不是很正常吗?
一个人再无敌,又哪里能够照顾得到那么周全?而且,你有你在乎的人,你在乎的人也有他在乎的人,你在乎的人也有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人,兜兜转转的下去,你就算不帮忙,谁又能无视你的存在?
——不能无视你的存在,这一大帮子关系户,良莠不齐的,难免有狐假虎威,欺压良善,又因为你的存在而无处伸冤,不是败坏你的名声?
对耿朝阳而言,他自己是无敌的,也想要改善他在乎的那些,上辈子有不幸遭遇的人的命运,但也没想过改善到让他们横行无忌的程度,那不是在帮他们,是在如郑庄公捧杀共叔段一样害他们。
——他能够无敌是因为系统傍身,他在乎的人又没有系统傍身,做不到人间无敌。德不配位,不是给他们招灾?
林建福的权力,林建福的人脉,当然可以帮助耿朝阳达到一些目的,但还是那句话,有没有林建福对他都无所谓,他能给林建福的更多,而林建福能够给他的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林建福的态度就决定了他的选择。
所以,耿朝阳开门见山的说道:“治好你,很简单,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都在你自己权衡。但是,你能给我什么?”
“钱?”林建福试探着问道。
耿朝阳失笑,说道:“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一个有能力治好你的人。医生给你治疗,是因为那是他的职业,明码标价的工作行为,你给钱,他帮你治疗,除此之外,你不欠他的,他也不欠你的。而我……”
说着,耿朝阳看向林建福,问道:“你能给我什么?我给你的是我的人情,你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