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歌都震惊了，表情复杂。
她看着自己的手。
她是代替了黎风的情节吗？
她松了手，句芒连忙站直身体，看向她的眼神完全是星星眼，崇拜又羞怯。
“歌歌，你真好。”
弹幕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娘嘞，俺不敢相信听到了森么，恁城里人玩嘞真花』
『难以想象有朝一日我居然听见女主叫恶毒女配哥哥，属于有bug但程序跑起来了』
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
陈晏岁总觉得这个画面很吊诡，但乌歌又是女的，就算他想说什么都没合理出处，一时间竟然死寂般沉默。
黎司期亲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英雄救美式抱住另一个姑娘。
对方还含羞带怯。
而且。
上次这个女生故意掉学生卡。
这次未必不是故意的。
晚歌特地跑到这里来见她，甚至不顾他还在医院，如果他没有跟过来，或许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杜晚歌看见句芒的眼神，感觉瘆得慌。
以往她帮句芒，句芒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表情。
就好像，就好像救她的是个男人一样。
杜晚歌感觉毛毛的。
她对句芒这种忘恩负义的小白花实在没什么好感，顶多是为了活下去，所以依附她生存而已。
句芒却感动不已。
每次都是乌歌来帮自己，这次她还是来了。
原来她也没有要真的和自己一刀两断。
这么想着，她露出了一个嘿嘿的智障笑容。
杜晚歌莫名觉得女主角笑得有点猥琐。
像个喝醉酒的中年大胖子坐在银行门口石墩子上，冲着路过的小学生傻笑。
总之就是不像个女主角的笑，反而像找到救星的普通小蝼蚁。
现在正对她感激涕零，恨不得抱着她的胳膊蹭一蹭。
甚至脸还红了。
你脸红个茶壶泡泡！
杜晚歌想着，抬头一看，发现黎司期一直在看着她和句芒，而且眼神越来越深沉，仿佛是一个被绿茶趁虚而入的正室。
而她像一个正在出轨被正室当场抓包的渣男。
杜晚歌莫名心虚。
正当杜晚歌想怎么结束就这个尴尬局面，黎司期直接开口道：“我们回去吧，你还有很多题没做，明天的考试不能放任。”
杜晚歌立刻接上：“我先走了。”
句芒依依不舍：“真的要走了吗？”
她刚要拉杜晚歌的手，黎司期的大手就伸过来，把杜晚歌的手裹了一个严严实实，还放进自己兜里，很自然地问：“这样手还冷吗？”
本来手就很暖和的杜晚歌：“？”
她回头看向还得倚仗的女主，敷衍地笑了笑：“走了，回见。”
句芒万分不舍地看着她，视线落在她和黎司期交叠的手腕上，紧密相依。
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升起。
她和黎司期…是一对吗？
黎司期也没那么配她，很多地方，她都感觉黎司期配不上乌小姐，毕竟乌小姐这么善良又出众。
小黎先生只是黎家一个名不见经传，常年被人忽略的小儿子而已。
句芒的手微不可见地收紧了一下。
黎司期把她带上车。
两个人坐在后座，黎司期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她忽然想到一个她之前一直没认真想过的问题。
现在中心主角位置是空着，但是她要怎么上位？
如果成为中心主角，她大概率就不用依附任何人生存了，
难道是成为女主，取代女主？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拿下男一二三四五六七的爱慕，才能成功？
杜晚歌真没那么多时间搞这些，这些男人的爱慕有什么用，不如只讨好句芒一个拉倒。
她还得考学，而且她已经在这里选了一个准备走下去的男朋友了。
而另一头的黎风，刚出了书房，就拿手机上网搜了春风主推的文章。
果不其然，和以往春风主推的文章一样掀起一片波澜。
不大，但足够让湖面回不到平静。
“这作者居然是高中生，牛逼。”
“最后怪物夔拿着要送给十八娘的长剑自杀那里，给我看哭了，最后还是没有能实现十八娘的心愿，这个世界容不下异类，怪物只能当大反派，不能成为剑圣。”
“夔，全世界最好的哈基米大怪兽独脚龙，作者好厉害，真的好爱，短短一千字，疯狂找代餐文学没找着，原来文言文我也不是不爱啊，如果文言文都写得这么可爱我不得一天阅百篇。”
“这种大反派我爱，反派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预设夔夔一定会做坏事害人，它明明就是好心的。”
“被委屈到了，作者好会写，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被所有人误解的时候一样，夔高声念出‘风月平生意，江湖自在身"后痛快自刎的时候，我哭了，它不是想开了，而是算了。”
一片赞叹声不止，其实黎风也知道她写的那篇文章水平有多出众。
就是不敢想象，那是乌歌写出来的。
还印在最明显的位置。
从遣词造句到引经据典，都是他达不到的水准。
每一句都漂亮，参差错落、清丽精炼的用词，对称的结构，还有极度让人共情的故事。
那种陌生感似远似近，却永远碰不到对方。
毕竟他以为的近在咫尺，实际上是根本碰不到边际。
乌歌，本来就如此优秀，不是他所看见的那样。
黎风心底有种看不起她，却被她看不起的失落感，她花的所有心思都不是为了他，明明曾经她对他百依百顺，那种感觉不像作假，他能感受到爱意。
会不会是她真的有爱过他，只是现在不愿意承认？
〈人物光环2，当前人物光环12，来源：重要人物倾慕〉
杜晚歌感觉莫名其妙，她看向平静无波的黎司期。
他正拿着手机在看黎氏的公务信息。
好像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杜晚歌狐疑地将视线往下移，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就牵牵手，这样都能加好感度？
是不是太容易了？
她果断坐过来，伸出两条手臂缠住他的胳膊，靠在还在生莫名闷气的黎司期肩膀上。
黎司期看过来，气登时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