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至握着无忧的手,十指相扣,淡淡笑着。在后的无虑和抱着剪剪的楚药儿想到吃的偏着脑袋傻笑着。被抱着的剪剪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痴痴笑着。前面有人,后面有人,身旁还有人的无忧抿唇一笑。
逛集市很开心,回了山上屋子各个累成一滩泥。以最快速度各自舒适后,各自稳稳当当的躺在床上。
“啊……”舒了口气,无忧觉得浑身舒坦了。刚侧卧着见玉至收拾完走来,看对方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无忧翻了个白眼,直接大刺刺的躺在床上“来吧,只求不要闹得太晚。”
玉至不由得扑哧一笑,走在床边俯身将无忧衣衫拉齐整:要这样衣衫不整讲话,讲不了多久。
“我有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
“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话讲的很像话本里薄情寡义的人?”见玉至愣住了,无忧抚掌大笑,一滚,滚出玉至身下,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你去吧,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找个人再嫁,多大的事。”
“好歹夫妻一场,我还没走就说再嫁……看来夫纲不振。”玉至有些惊讶无忧如此清楚自己动向,也知道后面一段话是在宽慰自己。
一听到“夫纲不振”,无忧忙双手挡在前面“别别别,我和你开玩笑呢!我自然会想你,怎么着也会过个三年五载不是,何况再嫁这不是祸害别人么,这不道德的事情要不得要不得。”
玉至俯身亲了亲无忧掌心,认真的看着无忧,道“不是我一个人离开,是我想带你去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这里,始终不是你我归宿,也不应该是无虑他们的落脚点”
无忧悻悻收回手“你这话说的我有点难以回答,”停顿了会儿,无忧换了个位置不至于对着大片胸膛后继续道“我默认也接受无虑他们告诉我的:宗族具亡,流落他乡。在我认知里面你也是过客,忽然说带我走……总觉得你想害我一样。”
“……”玉至看着无忧,好一会儿才松开紧皱的眉头,然后举手对天发誓“我若想害你,不得好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来得及阻止的无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是图一时嘴快,你们要真是想弄死我万不会想这样温水煮青蛙,要我真的有点作用也不至于没有其他人找上我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
“只是因为妻子身份不足以让你信任我,是么?”见无忧默认,玉至握着小小的手,笑道“对你而言,我和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给我一点点信任好不好?”
无忧默默抽回手,寻了位置躺下“我困了,睡吧。”
见无忧背过身朝着墙,玉至没说什么抬手灭了灯后依言躺下。
月色如水,寂静无声。
“你要是害怕一个人的话,我陪你吧。”良久,无忧忽然说道,说完她就睡着了。
无忧是睡着了,但玉至睡不着:是高兴也是愧疚。
他确实害怕一个人了,有那么一个人忽然说陪你一起走下去,所以心花怒放;但无忧也确实是一个人了,突然却要为了一个胆小的人去做自己不熟悉的事情,所以心怀愧疚。
第二天无忧就找无虑了,当时无虑还在喂剪剪吃饭。
“你要不要跟着你姐夫出去?”
“去,我还想逛逛集市。”无虑虽然诧异怎么这么快就逛集市,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我的意思是去你姐夫家。”无忧淡淡道。
无虑诧异的看着无忧,好一会儿小心问道“姐夫都告诉你了?”
“嗯。”淡淡看了一眼无虑,不想解释的无忧胡乱点点头。
“按理说男儿志在四方,但几十年后我其实还是要隐居山林的,而且我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艰辛,反倒是外面的人心叵测,我有几分不想出去。”
不意外无虑的选择,无忧点点头:无虑觉得现在生活不艰辛,大部分是因为家务都落在了无忧身上。
“那好。”
和无虑说完后,无忧就将结果告知玉至,然后又拿着锄头去菜园子送地:完全没有因为离开不离开拖延她的计划。
既然都要离开,那无虑他们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但人嘛,总归是不愿听从别人的指点,所以能帮无虑做的-比如腌菜、收拾衣裳之类的-帮他们做了,不能帮的点到为止。后面见无虑他们厌烦了,无忧觉得也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多言。
十来天,无忧就不再出去了:西风呼啸,一走出去吹成傻子了。
裹着棉衣用才从井里打出来的温水洗米,尔后放上锅里加了水后,无忧蹲坐在炉灶旁边:以往炉灶炙烤难受,现在确实烤暖的大好地方。
正等着锅中飘香,寂静的院内纷纷扰扰的灰点点在浮动。
“外面下雪了。”拿着干百合而来的玉至道。
听到下雪,无忧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果真看到是雪,虽然才下,但可以遇见会是鹅毛大雪。
“怪不得这么冷。”
“锅内的粥做好了,我们就动身吧。”将干百合放在锅内,玉至道。
在门槛处的无忧诧异的看着玉至,但很快她点点头“也好,趁着雪还没有结冰下山安全些。”说着,无忧继续回到炉灶旁。
“东西不用带,家中都已备好。下山的路上,就能碰到他们了。”不敢抬头的玉至勉强用着最正常的语气说道。
“哦”回应了一声,无忧继续烧火:她对于挪一个位置没有什么说辞。
吃过饭收拾完屋子,玉至便走到逗弄剪剪的无虑身旁,说了几句后这才去自己屋子,看了一眼两大包袱后,抬手取了厚重棉衣裹在无忧身上后自己提着两个包袱让无忧拉着他衣袖离开。
乍见胖乎乎的两人,无虑楞了一下,有点想笑但又有点伤感。
“好好看着剪剪,要是不会的下山找李叔帮忙。”告诫了一句后,无忧头也不回的就走。
“我知道了姐,剪剪,和干爹干娘说再见。”
不懂事的小孩子笑嘻嘻的抬手抓抓:她还不知道离别是什么。
无忧冲着剪剪笑了笑,然后跟着玉至往前走,顺道合上门。
一走出门,雪花小了许多。
“我还以为雪起码会堆积成冰天雪地的,但按照这个消融速度,怕是一会儿就干了,”说完,无忧探出身子看了看山下,不由得点点头“原来是山上下了点雪,山下还没有雪呢。”
“你想回去么?”
“既来之则安之,放心,我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无忧很是自信满满的说到。
玉至现在很是纠结:刚才问了那么一句,如果无忧回答说是,他会转身送无忧回去;但是他害怕听到无忧说回去。
好在无忧说的是不回去。
虽然知晓玉至心慌而安抚玉至,但无忧心中也很是哀叹:早知道她就不接受这人的情意了,这大冬天的跟着人跑……呜呜呜,很冷啊!饭票、房钱好贵啊!!
本以为要走到集市才能取暖,没想到在下山口就解放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硕大马车和齐齐整整的几十名黑衣人,无忧表示这阵仗有点吓人,是以小小的往玉至身后退去。
马车上少年一跃而下,看到拎着两大包袱的玉至后飞快偏过眼,随后疾步上前来接过玉至手上两大包袱:抱歉,他莫名觉得喜感;但是自家师父,他还是不敢僭越的。
将包袱放在马车上后,少年走来对玉至道“二师父还在养伤,所以我来接大师父回去。”
玉至点点头,带着无忧走到马车旁,扶着人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
“二师父说墨城一切都有他看着,只是璟都哪儿需要大师父自己处理。本来二师父可以兼顾,但二师娘貌似身体不大好,二师父很是心思涣散。”少年坐在前头赶马继续道。
“楚云深他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