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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几日,白景休跟着铁拳神丐胡不归修炼伏虎拳,而冯南则是由广慧大师亲自指点达摩心法的吐纳之道。
白景休的太祖红拳本过于粗放,虽有太清心法加持,仍不及完全。伏虎拳恰好补了粗中有细,其中的身法、步法以及近身搏击都是白景休所欠缺的。而冯南则恰恰相反,绝情剑步法身法都属上乘,却独独少了内功心法和剑意理解。二人在当今四绝宗师的量身施教下,进境一日千里,不过旬日,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日清晨,胡不归吃过了斋饭,一抹嘴道:“小子,我教你的伏虎拳大约也就差不多了,修行在自身,以后悟到多少,看你的造化。待你能另有心得,你我爷们再切磋一番。”说罢,对广慧大师笑道:“老叫花子憋得久了,要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老和尚,就此别过,改日再来叨扰。”
广慧大师知道胡不归向来自由散漫,来去如风,倒也不在意。倒是白景休,闻听忙跪倒在地,口中叫道:“承蒙师父授我绝学,徒儿感激不尽,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叩拜。”
胡不归却闪身躲开,笑道:“哎,不可不可,我可没答应收你为徒。你是个小道士,我是个老乞丐,况且老乞丐散漫惯了,可不想有个傻徒弟天天烦我。”
白景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只听冯南笑道:“胡老帮主,我看你是怕我白兄学艺不精,将来你被人耻笑吧。不过这事也怪不得我白兄,他是多努力你也看到了,每日里天不亮就起来练拳。日后他若是败在别人手里,自不是他学艺不勤,肯定是你贪玩偷懒,没有好好教诲,或者就是偷奸耍滑,没有教他全部。”
胡不归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鬼,古灵精怪的倒是甚合我意。只可惜你是个郡主,受不得那个苦,否则我收你做我丐帮弟子,也是不错。那样老胡就可以放心的逍遥自在,你去管我那些乞老乞婆好了。”
冯南撇撇嘴道:“胡老帮主,要论吃苦冯南倒是不怕,但是你这丐帮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天天也不洗澡,冯南才不要入你丐帮,臭也臭死了。”
胡不归笑道:“我看你不是怕脏,你是怕见不到你的白哥哥。”
冯南脸上一红,嗔道:“胡老前辈,您这在禅林寺佛门圣地,口无遮拦,就算大师不在意,你就不怕菩萨怪罪?”
胡不归哈哈大笑,转头对着白景休笑道:“你小子也不是个笨人,咋就天天一副苦大仇深的小大人模样,你若是有南丫头一半伶俐,我就把帮主位置给你了。”
白景休只会讪讪的笑,冯南倒是先急了,笑道:“我白兄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如此毛躁?老帮主你可是看走眼了。”
胡不归拎了绿竹棒,走出房门,笑道:“老乞丐这就走了,来日再见。。。哎,也不知道你这白小子,有什么好?”
话音未落,只听破风声响,一柄飞剑直奔胡不归而来,耳听有人叫道:“老叫花子休走,吃我一剑。”
胡不归脸上却是又惊又喜,嘴里大喝道:“来的好。”将身一纵,跃在老槐树下,绿竹棒一横,一改邋遢的乞丐模样,眼中精光爆射,如同怒目金刚,换了一副面孔。
飞剑如影随形直奔胡不归面庞而来,胡不归冷笑一声,以棒作剑,直刺了过去,剑尖对棒头,竟愣生生逼停了飞剑。胡不归侧身一步,改刺为撩,一棒子挑在剑身上,飞剑冲天而起,直上九霄,又画了一个弧线飞来。一个身影翩然飞起,双手负在身后,脚踏飞剑剑身,御剑飞行,道袍飞扬宛如仙人,直奔胡不归而来。
胡不归将绿竹棒插在地上,气沉丹田,嘴里叫道:“你也吃我一拳。”摆了伏虎拳第一式“降龙伏虎”,一招直击来人。
胡不归用了五分内力,伏虎拳如烈焰席地,挟裹着飞沙走石一拳击出,来人叫了一声:“好拳法。”伸掌相接。
胡不归拳法刚猛,以硬碰硬,世间绝无敌手,来人似乎也深知此拳霸道,伸掌相接却不敢硬抗。胡不归只觉得自己的拳力被来人自掌而臂而身而脚下之剑,次第化开,饶是如此,来人借着拳势也冲天而起,几个闪转腾挪才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拳风带着气浪直逼景休冯南,二人几乎站立不稳。身后广慧大师一拂袖,二人只觉得一股如棉的内力托住了自己,拳风入棉,如寒冰投沸水,消散的无影无踪。
来人三绺清须,青色的道袍,头发扎了混元髻,插一根和田白玉太极簪,仙风道骨,浑若神人。只见他也不理胡不归,先转身对广慧大师揖手道:“小道李丹阳,见过大师。”
广慧大师笑道:“哈哈哈,多年未见,丹阳兄愈发仙姿挺拔,老衲未曾远迎贵客,倒是我禅林寺失礼了。”
胡不归却笑道:“小牛鼻子,你我十年没切磋了吧,来来来,我们再来战过,打个痛快。”
李丹阳转身先拱手道:“丹阳见过胡老前辈。胡老前辈的虎威不减当年,丹阳佩服。”一秒记住【。3。】,
胡不归摆摆手:“你刚刚化解我伏虎拳那招叫什么?我以前可没见到。”
李丹阳笑道:“胡老前辈未尽全力,否则丹阳也无法接住前辈此招。丹阳用的是我道家的化劲,可以四两拨千斤,只是老前辈的拳法太过威猛,丹阳学艺不精,只好辅以身法,冲天而起,逃之夭夭了。”
众人哈哈大笑,三绝宗师相互见礼,寒暄不止,而白景休却是惴惴不安。当日白阳观前,自己因小师妹受辱大开杀戒,李丹阳险些诛杀了自己。后虽教授清心决,却也是不假颜色,放言若是自己为非作歹,定要取了自己的头颅。如今李霜儿私授自己全本的太清心法,心知丹阳真人是来兴师问罪,又恐连累了自己小师妹。万般思怔,汗流浃背,也不敢多言,将太清心法从怀里掏出捧在双手上,就在门侧跪了下去。
冯南和胡不归调笑惯了,但是对着仙风道骨的李丹阳,也不敢放肆,默默的跪在了白景休的身后。
李丹阳先不理白景休,看着冯南说道:“你就是那个契丹郡主?”
冯南咽了一口唾沫,忙回道:“不敢,小女子正是冯南。”
李丹阳却上前搀起冯南道:“日前霜儿来禅林寺,对你有所欺辱,你受委屈了。”
冯南倒是吃了一惊,有点手足无措,忙不迭的作揖,嘴里却不敢说什么。
李丹阳转头看着跪在地上,手捧太清心法的白景休,冷冷的道:“你干的好事。”一言既出,反手一掌,白景休被震的飞起,后退的几步,忙整理衣衫,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冯南大惊,忙跪在白景休的身前,说道:“真人饶命,是我以誓言逼迫白兄偷学太清心法,还请真人恕罪,请真人责罚冯南,放过我白兄,小女子愿意一力承担,万死无悔。”
广慧大师和胡不归相互看了一眼,却不好开口。偷师学艺本就是武林大忌,二人虽然有心想劝,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丹阳看了一眼冯南,叹道:“果然郡主对这个小子有情有义,生死都能置之度外,这个傻小子当真好福气。”
众人听得李丹阳口风一软,倒是并无责罚之意,心里一宽。
李丹阳一伸手,嘴里叫道:“罢了,起来吧。”白景休只觉得身子被李丹阳的内力凌空托起,站了起来。
李丹阳转向广慧大师笑道:“大师,丹阳此次来拜会禅林寺,并非兴师问罪,适才丹阳试了一下这个小子的内力,哎,霜儿还没有悟透心法,她给这个小子的注解也有诸多差错,若是这小子这么懵懵懂懂的练下去,怕是不妥。”
太清心法乃是太清宫绝学,广慧大师和胡不归自持身份,虽然有心想要指点白景休,却不好去翻看心法,白景休也心知此间厉害,也只能按着李霜儿的注释心得,自行修炼。
李丹阳笑道:“姓白的小子,我此番前来,是怕你无人指点,胡乱理解攀附,怕你走火入魔,自己练成废物。”
白景休闻听惶恐不已,忙拜倒在地,嘴里说道:“小子罪孽深重,私学心法,真人不加责怪反倒是心忧小子,白景休惶恐,无地自容。”
李丹阳正色说道:“心法虽然是太清宫之宝,但是李丹阳也知天下大义,不能以门户之见,因小失大。昔日李丹阳对你看走了眼,未料英雄出少年,如今尔等为国而战,侠义之名,名满天下,倒是丹阳小肚鸡肠了。”转身对广慧大师和胡不归叹道:“我等一身武学,却不及这帮毛头小子们舍生忘死,为国为民,当真是惭愧的紧啊。”
冯南眼见李丹阳有意亲自来教授白景休太清心法,心中大喜,笑道:“三位前辈请先宽坐,小女子亲自下厨,为三位宗师准备些斋饭。”
胡不归闻听却告辞道:“丹阳兄,你在禅林寺且住,老叫花已经吃了半个月的斋饭了,如今嘴里淡出个鸟来,可是要走了。”
冯南撇嘴道:“老叫花子,你是不是又要下山偷鸡吃?”
胡不归笑道:“小娃娃莫要胡说,老叫花子是讨,哪里是偷?”接着悄声对李丹阳说道:“丹阳兄,这小郡主做的斋饭,豆腐还可以,若是有萝卜,你可千万不要尝试。。。老叫花子可是从没吃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萝卜。”
李丹阳摇头苦笑,他和广慧大师性格相仿,都是淡若仙人,不苟言笑,胡不归却是性情中人,大开大合。说完,胡不归也不管咬牙嗔怒的冯南,拖着绿竹棒,大笑出山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