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白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好笑。
杨川北这是在关心徐清杳么？
“这和你有关系吗？”杨谦白语气的嘲讽是藏不住的，“你要是真有时间留意和你关系不大的事情，你还不如好好地学习，让雾西集团发光发热，也好让你在公司地位更高。”
关系不大的事情。
一语双关。
一方面指的是他和徐清杳的关系，一方面指的是今天的事情。
“小叔叔，杳杳是个好姑娘。”
“我需要你说？”杨谦白好笑。
他能不知道他的姑娘很好？
还需要他这个渣男来告诉么？
“如果你不能好好对她，就请你放过她，她这些年过得其实不好。”杨川北这话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
他知道自己和徐清杳再是没有半分可能，所以他希望她幸福。
“她为什么过不好？”杨谦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应该是徐清杳放在车上，他顺手收起来的。
“因为我。”杨川北也懒得狡辩。
确实，徐清杳受的很多苦，都是因为他。
“所以，你不觉得你说这些没有意思么？”
杨谦白看着神情落寞的杨川北，有点于心不忍，他说。
“我原先以为，你在美国几年，学的很聪明，至少能分辨事实了。没有想到，你还是如同原先那般愚昧。”
“小叔叔，你什么意思？”杨川北蹙眉。
他语气生冷，横眉竖眼地看向杨谦白。
杨谦白只是扫视他一眼，他瞬间就没有了底气。
杨川北和杨谦白对比，根本没有比。
他还在靠着家世和长相在学校里泡姑娘的时候，杨谦白已经在纽投资债券圈杀出一条血路了。
杨川北很大部分自卑的缘故，也是来自杨谦白的过分强大。
他强大到，让大家都不会注意到明明也是很努力的杨川北。
“其实，老爷子从来没有想过给我雾西集团和杨家。”
杨谦白的话，叫杨川北陷入沉思。
“老爷子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有数么？我是他的儿子没有错，可我不是他老婆生的，我流着他的血却不会减少半分对他的恨。若是他敢把百年基业给我，那是在拿他的命根子赌。”
“赌什么？”
“赌我会不会因为那万贯家财而放下仇恨。”
很显然，杨谦白不稀罕那点钱。
他一辈子也忘不掉母亲死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这一切都是老爷子造成的，他必须付出代价。
“我是他让你懂事的由头，包括杳杳也是，我们说白了，就是两个筹码。
“如果，他真的想过让我接手家族，你认为我可能回来没有回去雾西集团任职，而是在errill当总裁么？
“真的拿我当继承人，可能连公司一点都捞不到么？家里有公司，我可能给人打工么？
“杨川北，你也不会想想，培养继承人，需要带着成长，而并非看着他不断强大。”
杨谦白如今手中的人脉已经能与老爷子并肩，甚至超越老爷子。
若是当初真的想要让他继承，那杨谦白就不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换取人脉，也不会在美国受到控制。
“小叔叔，我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
杨谦白瞧了眼门口的方向，一抹倩影走来。
“你玩不过我，如果你不牢牢地握住杨家，到时候你也会跟老爷子一起，给我母亲陪葬。”
他的语气清然，仿佛说的是天气状况。
说完，走向款款走来的姑娘。
杨川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说完了？”他搂着她的腰。
“嗯，就是一小姑娘，你觉得她能和我说什么？”徐清杳笑的眉眼弯弯似昨夜天上的那弯月牙。
“那得看，我们徐小姐愿不愿意和我说了。”
“回去再和你说吧，我其实有点懵的。”
“好，我们回去说。”
两人准备离开，彼时站在身后的林卓侓开口。
“杳杳姐，你真的就那么信任你身边的男人么？”
他的话意有所指，若是前段时间的徐清杳，或许会相信。
只是现在的徐清杳，根本不会相信半句话。
“林卓侓，我们校友一场，也是同事一场，我不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是什么成分，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徐清杳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一字一顿，说得认真。
“杳杳姐，你真的了解他么？”
“可我也不了解你。”她说。
“林卓侓，你来到我身边工作，其实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是你想要通过我知道什么吧。”
徐清杳也是那天在医院才悟出来的。
好好一个太子爷，怎么可能背井离乡来做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你的演技很好，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我们先走了。”
徐清杳牵着杨谦白的手，朝着车子走去。
路过杨川北的时候，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杨川北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尖像是被刀子刺着。
那种不重不轻的痛感密密麻麻地袭来，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他又想起沈清欢的话。
-“杨川北，你就是人渣一个，你不是以为你配得上徐清杳吧？”
是啊，他根本配不上。
*
“你和那个姑娘说了什么？”
“你和杨川北聊了什么？”
回到车上的两人，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同时开口问彼此。
“告诉他一些残忍的事实。”比如他的愚蠢。
“那个姑娘和我说，她想给妈妈报仇。”
徐清杳承认，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这个姑娘，和之前的她很像。
只是她更加幸福。
还有家人护着她。
她没有，她单打独斗好些年，才找到能依赖的人。
“你要帮她？”
“不是帮她，也是在帮我。”
徐清杳解开安全带，主动跨坐在杨谦白腿上。
“我看着她，像是看着那时候的我，我不是帮她，我是在帮那个时候的我。”
徐清杳从未觉得自己可怜。
因为心中的仇恨早就淡化所有。
今天那个姑娘说，她心疼她，感觉她很可怜。
所有的故事里，罪魁祸首都是徐天，最后承担责任的，却是无辜的女人们。
徐清杳不可能让徐天就那样躺在病床上当做是赎罪的。
杨谦白没有言语，反手把人紧紧扣在怀里。
徐清杳耳边是他的心跳。
“你的心跳好快啊。”她说。
他说，“因为你在，这颗心本就是为你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