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杳顺着声音看去，是那家银饰店的老爷爷喊她。
“爷爷，您还认得我啊？”徐清杳走前去，很是惊喜，她是没有想到，她离开这么多年，还会有人记住她。
老爷爷笑得一脸慈爱，“其他人记不住，但我看着长大的杳囡囡是必须要记住的。”
“爷爷近来身体怎么样？”徐清杳扶着老爷爷回到里面坐下。
熟悉的场景引入眼帘，一些从前的独家记忆扑面而来。
“挺好的，都到了这年纪了，还能出来做做生意，已经很不错了。”
“爷爷，您身体硬朗得很，看到重孙结婚也不成问题。”徐清杳笑说，“我可是记得，您当初说，我结婚要亲自给我做戒指，送来给我的。爷爷您可不能骗我啊，我当真了的。”
老爷爷也不是那种扫兴的人，“好，冲杳囡囡这句话，爷爷多活几年，争取看到我们杳囡囡嫁人。”
“我听阿寒说，你妈妈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年傅欣禾去世的消息，在这片区域可是让很多人不可置信。
都直呼天妒英才。
徐清杳点头，“还不算结束，只能说是差不多要结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是辛苦了。”老爷爷打小看着徐清杳长大，一直以来都是拿她当成亲孙女看待。
傅欣禾出事之后，她的日子过得不好，他也知道，心疼得很啊。
要不是徐天不肯，他都想过要让徐清杳到他家来生活的。
虽然他家环境不算很好，也能让徐清杳过得舒服。
“不辛苦，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回来是去你妈妈店里吗？”老爷爷想到前几天来拜访的那几个老员工，“你请回来之前的员工了？”
“不是我请的。”徐清杳指了指站在边上的杨谦白，“这是我男朋友，是他请回来的。”
杨谦白主动和老人问好，“您好，我叫杨谦白，是杳杳男朋友。”
这应该是徐清杳第一次对外说出他是男朋友的话。
杨谦白心里还吃了一惊。
老爷爷全身上下扫视杨谦白一圈，“小伙子长得是真的俊俏啊，也是我们杭城人吗？”
杨谦白回答：“不是杭城人，是南城人。”
“坐下吧，爷爷这里不需要门神。”老爷爷还是跟之前那样风趣，徐清杳听着直笑。
“爷爷，您还没有打算回家颐养天年吗？”徐清杳看着店里十年如一日的装潢，便是知道，老爷爷是一直都在。
“寒哥孩子都三岁多了，您也是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
“哎，其实前几年是没有做的，在家专门照顾老婆子，后来老婆子还是去了。”提到老伴儿，老爷爷不由得神伤。
“老婆子去世了，你也知道我是闲不住的，干脆重操旧业。孩子们都长大了，也不需要我管了，我就在这，守着和老婆子的记忆了。”
“抱歉爷爷，我……”徐清杳还不知道老奶奶去世的事情。
去了南城读书之后，徐清杳就很少回来杭城，后来大学毕业接着读研究生，后面和杨川北订婚了，研究生毕业进了报社工作，几乎是没有回来一次。
每次回来都是上午到下午走，祭拜完傅欣禾就离开。
那个时候的徐清杳不敢来，担心触景伤情。
现在有杨谦白在身边，她倒是能勇敢面对了。
“这有什么可以抱歉的？”老爷爷看得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奶奶去世没有很难受，算是解脱了。”
“小杨是吧？”老爷爷看向杨谦白，杨谦白一愣，还没有人喊过他小杨。
“爷爷怎么了？”
“打算什么时候和杳囡囡结婚啊？”
杨谦白笑，“这不是看我，得看杳杳几时愿意，她肯，我们现在就能去领证的。”
老爷爷笑问徐清杳，“原来是我们杳囡囡不想结婚啊。”
“不是不想结婚，是现在没有那种冲动。”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结婚，也很正常的。”
徐清杳和杨谦白在银饰店里和老爷爷聊了一会儿，老爷爷给量了手指尺寸，说是过几天来拿，算是他提前送的新婚礼物了。
*
“杨谦白。”
“嗯？”
冬日的阳光铺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光影。
“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一会要见到那些曾经和妈妈一起共事的叔叔阿姨。”
“见员工又不是见公婆，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徐清杳气地锤了他一下，“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他们是能让我回忆起我妈妈的人。”
他们是带着记忆的，不是普通人。
“要是觉现在还是不能去见人，我们就缓缓？”
“不要，我只是需要心理建设而已。”来都来了。
而且，总是要面对的，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来。
然后当作不知道。
徐清杳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面对和傅欣禾有关的一切，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那就勇敢点，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妈妈。”杨谦白拢紧她的身子靠近自己。
“嗯。”
两人走到傅欣禾的香铺门口。
徐清杳停住脚步，深呼吸几口，才迈步进去。
其中一个中年妇人见到徐清杳，立马站起来，“是小杳吗？”
她的话迎来后面几个人的视线，“小杳不是在南城吗？你不是眼花了。”
“是我。”徐清杳出声道。
里面的人听见徐清杳声音，立刻走出来，在前面最开始看到徐清杳的妇人不敢置信。
她走到徐清杳跟前，几乎是不敢相信。
“小杳，真的是你？”
“幺姨，是我，是你打小抱着长大的清杳。”
被称为幺姨的妇人泪流满面上前去抱着徐清杳。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没有看错，是我。”徐清杳回抱幺姨。
其他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愣在原地。
徐清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年不见，都不敢认。
“志叔、玫姨、林姐。”徐清杳松开幺姨，和后面的三人一一打招呼。
“杳杳，你真的回来啦。”玫姨回神来，握着徐清杳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我们抱着长大的孩子，长成大姑娘了。”
“是啊，清杳长大了。”
只是一切都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
“进去里面说吧。”志叔说道，而后走到杨谦白身边去邀请他。
“杨老板，请。”
他们都认识杨谦白，回来之后也是杨谦白给的工资，除此之外，还给他们家里人安排了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