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原路返回下山,当他们来到山脚时,就见一人站那里来回踱步,且神色有异。
许世千顿时手握剑柄眼含警惕:“言千尺?”
言干尺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游离:“是你们?你们上山了?”
祝无忧点头道:“不错,我们已经查明此山情况,不知言先生又来此地做甚?”
言千尺欲言又止,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祝无忧见状道:“但说无妨,我等不是乱嚼舌根之人,不会外传。”
言千尺咬了咬唇,吞吞吐吐道:“其实,我知道这山中有什么,你们触发机关的那一刻我就察觉了。”
“什么?你知道??”许世千顿时气愤不已,他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心中闷气上涌。
言千尺呼吸一滞,欲言又止起来:“我……”
祝无忧道:“你是想问我们都看见了什么,对吧?”
言千尺点头。
祝无忧回答道:“这山上是万花朝丹碑,西祁的皇陵。”
言千尺惊讶抬眸:“没了?”
“你还想我们知道些什么?”许世千双眼微眯,满是探究。
“看来杉儿说的是假的,这里没有能救她的东西。”言千尺沮丧不已,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有了答案,母神泉。
“你的妻子可是不足三十岁便病死的?”祝无忧问。
“不错,她说过,这是西祁的诅咒,唯有西祁圣物母神泉能就她。”言千尺道。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母神泉再厉害,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效。”祝无忧道。
言千尺眼眶泛红,他抬头看向空中明月,面露深情:“我这辈子能得她青睐,此生无憾,今生不能长相厮守,那便来世再续前缘。”
“灰杉姑娘泉下有知,定会保佑言先生一生无病无灾。”祝无忧道。
“那你余生有什么打算?”许世千问。
“照顾好她的母亲和弟弟。”言千尺道。
“如此甚好,只是莫要再装神弄鬼吓人,那些皮影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烧掉放他们灵魂离开吧。”祝无忧道。
言千尺点头:“理应如此。”
三人别过,打算天亮出城,谁知次日醒来,洛灰灰突然跑来喊着:“不好了!姐夫上吊了!!”
三人一惊,跟着洛灰灰来到他们家中,看到了言千尺的尸体。
祝无忧顿时眉头大皱,快速分析道:“足与地持平,未下垂,舌外突,双目充血,脖颈有两道勒痕,他杀!”
洛灰灰突然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这是什么?”许世千目光落在言千尺怀中露出的一角红玉,祝无忧抬手拿出,是一张囍帖。
其中“囍”字由玄丹红玉刻出,整个喜帖沉甸甸的,祝无忧打开喜帖,其中夹着白纸黑字:
“玄丹红玉喜帖至。”
许世千面露怜悯:“如今灰杉死了,言千尺也死了,那洛灰灰和他母亲怎么办?”
洛灰灰道:“我没关系,我可以回墨家打杂。”
“灰灰啊,你可知你姐夫留下什么东西,比如,书信?”祝无忧柔声问。
“有!就在柜子里。”洛灰灰说着,从一旁书柜中取出几封信来,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就是姐夫经常拿出来看的信,我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洛灰灰道。
祝无忧拆开看了看,是西祁的文字,看内容,应是灰杉的笔迹。
“难怪灰杉的死能瞒那么久,因为灰杉的职责是守陵,不经常与其余使者联系。”祝无忧道。
许世千道:“这上面这么多文字,就这些内容?”
“其他的…我也看不懂了。”祝无忧尴尬一笑。
许世千:“……”
君忘年:“……”
众人将言千尺入殓,埋在了灰杉的墓旁,他们又在一起,在这醉杉林顶,看日升日落,数天空繁星,听虫鸣鸟叫,观沧海桑田。
长相厮守,不再分离。
匠城城外,“君府主,酒葫芦该还我了吧?”披着披风的祝无忧拉开马车窗帘探出头道。
君忘年抬手一扔,对方稳稳接过,前者对许世千道:“看紧他,别让他乱喝。否则本座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不过你为何不同我们一起?”许世千拉着马车问。
君忘年冷冰冰道:“本座事务繁忙,没空陪你们胡闹。路上小心,本座可不希望在七星府听到你们惨死的消息。”
许世千没好气道:“我呸呸呸!!说什么呢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君忘年无言,转头上马,告别道:“先行一步,后会有期!”说罢,他便与莫离策马扬鞭而去。
许世千扇着面前尘土脸色难看:“呸呸呸!!他绝对是故意走在我们前面,好让我们吃土!”
“行啦,走啦,我们要在半月内赶到,时间不多。”祝无忧催促道。
许世千应了一声:“知道了,驾!!”
途中,马车内,祝无忧回忆起刻在醉杉上的那只弦月眼,“看来那个人也来了,不过他似乎只是刻下了弦月眼,并未有其他动作。不过七星府的那个天璇星君为何来得如此之快,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七星府分舵天璇贺府就在匠城,也说得通她作为医者为何会选择这里,毕竟,百年醉杉可是圣药。”
祝无忧想通这些后他便打开身边的匣子,想研究一下那玉瓶,但他余光瞥见木匣角落里的一块四四方方的竹形木牌,祝无忧愣了一瞬,随后一笑,“这家伙,真是个怪人。”
说着,祝无忧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嗯?”祝无忧梅开二度,又是一愣,“这味道…??”
祝无忧以为自己认错了,又喝了一口,咂了咂嘴,仔细尝了尝,“空月花的味道?不对,这是皎月空的味道?!”
祝无忧内心掀起惊涛,不断拍打着他已经枯死的心门,他的心从新有了血肉。
祝无忧突然笑了……
此时驾车的许世千听到动静,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计划通。”许世千与君忘年不约而同道。
“主上,您在笑什么?”莫离疑惑。
“无事,我们需快些,要赶在他们前面。”君忘年收起笑容道。
“是!”
彼时玄丹玉都矿场深处的一间石屋,一名棕衣女子坐在一张玉椅上把玩着手中喜帖,那娇艳的红唇弯起好看弧度:“玄丹红玉喜帖至,鬼婆选婿配冥婚,冥娘抢夫硬上弓,铁骨郎儿榻上哭。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