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山为北秦四大绝境之山,人迹罕至,它立于万丈苍穹之下,巍峨壮丽,耸立云端,珍禽异兽四野出没,巨鸟猎鹰高飞,虎奔龙啸,狮吼猿啼,瀑布始于山巅飞流直下三千尺,咆哮如雷如万马奔腾,在山脚汇聚成波涛汹涌的大河,河面波澜壮阔,浪花雄浑澎湃,奔流不息。
紫薇山只有一条青石路直通云顶,两侧则怪石嶙峋,奇石罗列,绿树苍翠葱郁,轻雾如薄烟般缥缈,丝缕不绝,周围一片雾霭朦胧,只闻虫鸣鸟唱,异兽伏吼,不见那瑰丽景色。
在这紫薇山顶,伫立着一座琼楼,琼楼为七层,上雕北斗七星,宛如仙宫神院,不似人间凡居。
此地便是七星府总舵,巨大的陨石牌匾高挂楼阁,黑底红字:七星府。
彼时君忘年高坐府主之位,他的两侧坐着五人,正是北斗七星君剩余的五位,其中天璇星君因要寻空月花不在此地。
因此这里只有丰神俊朗的天枢星君。
赤衣贵气的开阳星君。
温文儒雅的摇光星君。
清新俊逸的天玑星君。
以及气宇轩昂的天权星君在此。
他们的前面,是一具尸体,正是驾鹤西去的玉衡星君崔玉衡,众人的脸色阴沉,整个大殿都寂静的落针可闻。
北斗七星作为整个七星府的核心,他们之间虽各司其职,但同样是竹林之交。
每逢七星府总舵议事,他们都会举酒高歌,开欢畅饮,屋顶赏月,吟诗作对。
可如今,一人之死六人心灰,他们已不复当年。
“这西祁真是欺人太甚!”天玑星君安天玑怒拍桌案,站起身对君忘年道:“尊上,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君忘年道:“当然不会。”
“尊上,玉衡星君被杀,此仇不报非君子,只要尊上一声令下,我等定提枪拔剑杀上那贼人老巢!”开阳星君邓开阳高声道。
安天玑道:“尊上,我咽不下这口气!”
君忘年见下方众人义愤填膺,双目赤红的样子,他开口安抚道:“仇一定会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尊上,那要等到何时?”天权星君宫天权问。
君忘年沉默,他也不知该等到何时,或许压根就没有那一天,正当大殿之中气氛沉凝之时,一名弟子飞身入内,神色匆匆禀报道:“府主,外面杀上来了一群人,我等不敌!”
北斗七星君齐齐站起身,拔出腰间佩剑看向楼外,彼时就见一名身穿橙衣的女子走入,女子披着狐领披风,皮肤是健康阳光的小麦色,站在那里宛如一道阳光,温暖了这清冷孤寂的七星大殿。
她的身后跟着六人,君忘年抬首看去,竟是当年的江湖榜前六,不由冷笑:“原来是当年的手下败将。姑娘,凭他们可伤不到本座!”
“我们也没想过伤害锏星尊,这次来只是一观锏星尊的尊荣,但西祁的橙葵使者拜访七星府,江湖和朝廷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橙葵微笑道。
君忘年眸光深邃,看着橙葵的眼神带着审视与探究,随后讥讽道:“本座行事,外人没资格置喙,别以为带的人多,七星府就会怕你。”
“还西祁使者?我看就是西祁狗屎!臭不可闻!赶紧滚,别脏了我们七星府的地板!”摇光星君指着橙葵怒骂道,别看摇光星君看上去温文儒雅,但骂起街来绝不含糊,橙葵被骂的脸色铁青,再配上她那小麦色皮肤就显得酱紫,好不滑稽。
“君忘年,你太自大了,紫薇山上那星座机关阵都奈何不了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杀了我,就是与整个西祁为敌,到时,看朝廷能不能放过你,毕竟,你可是为北秦树立了大敌。”橙葵说道。
君忘年剑眉一挑,讥诮道:“大敌?一个封国百年生死不明的国家,只留十几人在这北秦苟且偷生,北秦泱泱大国,人才济济,会怕了你们这帮虾兵蟹将?”
“西祁掌握的奇诡之术不是一个北秦能应付的,到时国门大开,你们北秦必亡!”橙葵笑道。
“你当本座是三岁顽童?会信了你的鬼话?”君忘年冷声道。
“君府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会审时度势,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橙葵说道。
“合作?你让本座背叛北秦?”君忘年眸色瞬间冰冷,看向对方的眸光带着凛然的杀意,整个七星大殿的温度似降到冰点。
“北秦也好,西祁也罢,君府主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江湖,既然北秦能给,那西祁也能给。”橙葵笑道。
君忘年神色微动,一言不发,看上去似在思考,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回去告诉你们圣女,七星府绝不背叛北秦!”
众人纷纷转首,就见一名青衣男子风尘仆仆地迈步而进,他的身后则跟着一名白衣公子,正是祝无忧与许世千。
君忘年惊讶地起身,祝无忧能找到这里实属意料之外。
“你是何人?”橙葵秀眉微皱,狐疑地看向祝无忧,后者飞身来到七星府与西祁之间,盯着橙葵,随后道:“回去告诉你们圣女,七星府绝不背叛北秦,更不会与虎谋皮!”
“就凭你能代表七星府?”橙葵怒道。
祝无忧不答,就见他抬手一甩,几只赤焰胆落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橙葵几人毫无防备顿时被掀飞出大殿,落在外面的平地之上口吐鲜血,祝无忧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告诉你们圣女,七星府绝不背叛北秦,更不会做违心之事!”
橙葵眼神怨毒,恨声道:“你给我等着,圣女不会放过你!”话毕,她狼狈地起身,带着那群虾兵蟹将铩羽而归。
君忘年看向身后的祝无忧,方才爆炸爆地突然,君忘年一个闪身挡在他的面前,免得他向上次一样,被炸得那般狼狈。
“你怎知七星府总舵位置?”君忘年好奇问道,祝无忧没有回应,只是身子一软昏厥过去,君忘年连忙拉住祝无忧,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许世千道:“他得知你召集七星府众人齐聚总舵,马不停蹄地赶来,这几日水米未进,再加上方才一路轻功狂奔,就怕你答应了西祁合作之事。”
君忘年气不打一处来:“本座是那卖主求荣,通敌叛国的小人吗?!”
许世千耸了耸肩,指了指祝无忧,“你问他。”
祝无忧也只是昏厥一瞬又惊醒,连忙起身问:“他们人呢?”
君忘年轻声道:“都走了。”
祝无忧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道:“那就好,还好来得及时,若你真答应了她们,不仅是七星府,连她们都要死。”
“为什么?”许世千不解。
“你当北秦帝是傻子,真愿意看见西祁与七星府合作?若真合作了,西祁的势力会空前庞大,到时只有双亡的命运。”祝无忧反问道。
众人顿时脊背发凉,心底一阵后怕,倏然,一道阴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会死,但不是西祁,而是你们!”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君忘年眸光深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