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牢笼里被月光照出一小片光明,原本安静的牢房此时却传出了粘稠的咀嚼声。
一个男人抱着一块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肉块大口啃食着。
本应干净的牢房此时遍地都是腥臭的鲜血和被咀嚼过的骨骼残渣。
不多时,男人将最后一块肉丢到嘴里咀嚼起来,在死寂的大牢中回荡着可怖的进食声。
“嗝!味道还行,肉质也蛮紧实的,就是有点淡,下次得带点烧烤料撒点。”
李星越随手抹掉脸上的血迹,可那些血迹在他的脸上反而被抹的更杂乱了,看起来像极了变态杀人狂。
李星越直接躺在满是鲜血和骨渣的地上伸展身体。
“诶~呀~,吃饱了就是舒服,脑子都不那么疼了……”
李星越感觉全身上下的气血比之前更加充盈,灵气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可能这和秘境里本就没有什么灵气有关。
安安静静的消化了一会儿后,城里的锣声再次响起。
“铛!!!!!”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李星越听这一遍报时心里有些疑惑。
“这秘境鬼城里在阴气最重的时候来一句平安无事?开什么阴间玩笑?”
可李星越接下来等了半天都没听到打更人的下一声报时。
“难道真就开始平安无事了?”
李星越坐起身来想继续捻干草,可当他看见对面牢房里的情况时,他就不认为刚才那报的平安无事真就平安无事了。
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穿大红戏袍在小小的牢房中翩然舞动。
女子脸上只画了眉心处的一点亮红和眼尾一抹暗红色的眼妆。
那宽大的戏袍随着女子的舞动不可避免的乍泄出点点春光,可女子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舞动着。
诱人的红唇不断开合但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她无比专注的唱着,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戏台中无法自拔。
皎洁惨白的月光下,逼仄阴暗的大牢里,一个身穿大红戏袍的绝美戏子在这处只有一个观众的独特戏台上唱着他人无法听见的戏腔。
李星越就坐在墙角静静的看着,这真是太美了,这简直就是瑰宝!
他逐渐沉浸在眼前的独舞中,神魂传来的疼痛也逐渐变得酥麻起来,他现在只想去抱住眼前这个可人的人儿,好好将她揽在怀里……
气团在此刻猛的一震!带动着李星越周身气血,灵气和神魂都是一震!
这一震直接将李星越震的清醒过来,他感受着神魂处的疼痛逐渐又由酥麻感变得剧烈起来。
李星越感觉有些震惊,光是看她唱戏就能压制住神魂传来的疼痛?怎么这么离谱?
但他接下来就感觉到体内传出一阵刺痛,急忙内视看看怎么回事,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气团这么着急将他震醒了。
五脏六腑都有融化的迹象了。
内脏就像是泡了水的橡皮泥,一点一点的烂开,但又被气团捏回去。
李星越猛然咳了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一样!
“咳!咳!咳!噗哇!”
一口混杂着血肉絮的鲜血从李星越口中咳出,连带着鼻孔也涌出鲜血。
咳出这一口后李星越感觉自己好受多了,这口瘀血和碎肉灌在他的气管和肺腔里,直到刚才才咳出去!
李星越看着眼前那个还在独自唱戏的身影叹了口气。
“这平安无事,其实是祝愿吧?”
这铁笼子李星越早早就偷偷试过了,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掰不开,他也试过弄坏链子,但扯不动,根本扯不动。
他现在特别好奇外面是什么情况,明明那么安静,可血腥味和逸散的阴气却越来越重。
可没办法,就在这等着吧。
李星越一边看着对面戏子的独演一边往外咳着血块和内脏碎片。
比起神魂的痛楚,还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好接受一点。
对面戏子的演出即将结束,外面的血腥都可以在空气中凝结出淡淡的红色,阴气重的好像身处在阎罗殿里,哪怕李星越疯狂运转气血催动大日焚魔体此刻都感觉到微寒。
“铛!!!!!”
随着锣响,外面的阴气和血腥迅速退去,对面戏子的演出也恰好结束。
李星越轻轻鼓掌,小声的说了句。
“好!”
对面的戏子听见了。
面对着李星越粲然一笑,施了个礼后就开始褪去身上的大红戏袍。
李星越眼睛逐渐睁大,但他听到一个女声轻哼一声,眼前香艳的一幕就如同泡影般消散,只剩下那个可怜兮兮的人又缩回了墙角。
李星越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也缩回了墙角。
可外面的打更声在此时才响起。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李星越现在意识到,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象。
有点尴尬。
等了一会儿,李星越感觉空气逐渐寒冷起来。
“这次也没有第二句改的吗?”
温度降的很快,本就寒冷的城里几乎是瞬间就蔓出了一层白霜。
李星越看着面前的铁栅栏呼出一口白雾。
“这的铁会是啥味?”
可就在李星越还在纠结要不要尝上一口时,一道寒意在他的头顶直插而下!
李星越“腾”的一声向前扑去,可地面上不知何时突兀的长出一根尖锐的冰刀立在他即将扑落的位置上!
“艹!什么时候?!”
李星越抡起拳头将冰刀砸碎,落地拧身看向自己原来呆着的墙角。
那里已经被一根硕大的冰柱占据了。
尖锐的前段已经没入地面一小节,以这大牢地面的坚实程度来看,这东西绝对能扎穿他!
抬头看去,一道道尖锐的冰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在他头顶的那一根是长的最长的那个,已经开始脱落了!
李星越挥拳砸碎头顶这根冰锥,坚硬的冰柱反震的李星越手有些发麻。
李星越低头一看自己的拳锋处,哪里正由紫黑色快速恢复成健康的肉色。
“寒气入体,但很快就被大日焚魔体化解了……这上的寒气真是不能轻视,我这种至刚至阳的体质都能硬生生闯进来一丝寒气,可怕。”
李星越站在原地紧盯着头顶快速生长的冰锥,随手轰碎那些过长的冰锥,心里思考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