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离开了。”半晌后，阮七雨似乎没有没了聊下去的兴致，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见此情景，陆鸣及时伸手阻止道。
阮七雨即将恢复成黑色的瞳孔猛的一顿，随后她扭头看向陆鸣。
“......可以留她一命吗？对于您来说，这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陆鸣终究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他无法放任一个心存善念，并且曾想要保护自己的人不管。
苍白的瞳孔与陆鸣有着片刻的对视，随后便恢复成了寻常的棕黄色。
“...”
“大人！你怎么了。”
墨阳上前一步，接住了身体瘫软的陆鸣。
在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中，陆鸣如梦方醒。
“它”已经离开了...
起身，深呼吸，平复心绪，最后微微侧目看向墨阳：
“走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阮七雨，墨阳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大人，您的腰牌”墨阳捡起地上刚刚掉落的木牌，快步追了上去。
此时此刻，阮七雨没有再阻拦他们离开。
但如果陆鸣此时回头，就能看到她眼里那即将溢出的惊恐。
...
两人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穿黑金长袍的身影，从后门走了进来。
他弯腰垂首，目光时刻盯着脚下的地面，恭敬道：
“我主，真的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吗？”
阮七雨的瞳孔再度化为苍白，她望着北方的天空，平淡道:
“我们还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有人能够为我们吸引它目光，不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吗？”
得到答案，那人右手握拳置于胸口处，轻轻捶打了一下，并保持着进来时的姿势退了出去。
......
三天后，曹阳夜阳司。
得知二人平安归来，七老爷置办了一大桌菜，众人也因此聚到了一起。
这不仅是为了口腹之欲，也算是一种被保留下来的不成文规定。
每次事情结束，生者都会聚在一起小酌，以此来庆祝自己又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上一次是因为陆鸣第一次来，身份特殊且众人不知道他的脾性，所以并没有人叫他。
但这次不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对陆鸣已经有所了解。
很多事情他们也都不再刻意避讳陆鸣，甚至还会主动邀请，比如这次。
青岩羊，银宣鱼，都是入冬后不可多得的珍馐。
但在今天，他们不过是桌上的辅材，不得不说有一个阔气的上司好处显而易见。
七老爷是个细心的人，所以陆鸣与墨阳一样，两人面前的都是热茶。
吕秀才依旧豪气的不像个书生，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泛起丝丝潮红。
“要说这酒，还得是这曹阳的云隐孤风，香醇，柔和，回甘经久不散，喝的人心里舒坦。”
水鬼夹过一整只卤好的猪手，美滋滋的啃了一大口，同时还不忘调侃吕秀才:
“哈哈哈，你个穷酸，就会在这里吹牛，你那一个月五银子不到的俸禄，也敢在这里高谈阔论？要不是陆大人在，两文钱的毛缝子你不也一样喝的大醉？”
吕秀才趁机又为自己满上一杯，临了还不忘辩解道:
“你一个跑船的懂什么？我喝过酒比你入过的水都多！西北黄沙裂，翰州的三尺秋，还有宣州的瀚海琼浆，就连御赐的金瑶醉我都喝过！你在这里与我说酒，呵，粗俗。”
七老爷砸吧两口烟袋，跟着笑了两声。
“呵呵呵，后生就是后生，还金瑶醉，那皇帝自己都舍不得喝的东西，你这话莫被他人听了去，不然要是被那小气的皇帝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哈哈哈...”
七老爷神色夸张的模仿着皇帝的模样，众人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
“呵，知道又能如何，老婆被人拐跑了他都管不了，哪里还有闲心来管咱们。”
墨阳虽然带着张面具看不出笑意，但他的言辞从来都是最刁钻犀利的。
“哈哈哈...”
“呵呵...”
一阵说笑过后，见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陆鸣借机聊起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七老爷您年岁最长，路子也最广，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有关修行的路子。”
七老爷放下手中的烟枪，坐直身子，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修行？嗯...”
“抱歉大人，老头子我真没听过说过什么修行的路子，不过您要是问如何打熬身体，从而成为一个武夫，这老头子倒是知道。
额...或者您要是对一些奇门异术，风水相面之流感兴趣的话，老头子我这里也有一些。”
陆鸣并不是想要习武，他在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民间有没有修行之法。
而七老爷的回答，也让陆鸣想到了更多。
“七老爷见多识广，应该不会骗我，而我从老师那里得来的“神全法”，似乎也只是一个类似大纲的东西，如此看来，这世上真的没有关于诡异力量的修行之法。
而从自己接触过的人来看，他们更多的都是通过某种仪式或手段，从那些“神”身上来获取力量，但结果都不怎么样。
当然，这也只是那些野路子，也许夜阳司还有其他的方法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陆鸣扭头看向吕秀才:
“吕秀才，你应该接触过其他夜阳司的人吧？他们有提到过自己是如何变强的吗？”
“这...”吕秀才有些迟疑，这些不应该是隐秘吗？
但随即他便想起来，陆鸣并不是来自京都。
“小人接触过来自京都的人也不多，其中南宫大人算起一个，还有就是澜州的宋联康，以及在您之前的那位大人，武方。
但就小人知道的来看，他们也都没有什么修行之法，在夜阳司中，像我们这些人一般都是使用“神具”。
而京都来的那些大人们，似乎是用了某些方法才获得了改变，但相应的，他们的身体也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影响很大。”
听到这里，陆鸣若有所思，他发现一切都对得上了。
“按照老师的意思，神全法也是来自京都，再加上他曾提到过夜阳司的人寿命极短，恐怕也和他们用的方法有关。
果然，直接噬神并不是什么正道，或者说，这方法的隐患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