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陆鸣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琵琶女并没有立刻回应。
先是来到陆鸣身边,右手食指与无名指搭上陆鸣的手腕,看样子是在把脉。
七老爷看的直皱眉头,但考虑到她刚刚对陆鸣的态度,还有之前门外响起的声音,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压了回去。
“既然陆大人都没有说什么,想来应该没有问题”七老爷在心中暗道。
“你刚刚用了黄石散?虽然对你来说,偶尔用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要是经常使用,是会影响你的勿忧魄。”琵琶女收回右手,略带警告意味的说道。
陆鸣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不由得疑惑道:
“什么影响?很严重吗?”
如果琵琶女不来,陆鸣还真有以后在身上多备几幅的打算。
这东西刚刚给他的感觉不仅仅是减轻身上力量的暴动,还有那种精神上的放松感,自从他获得神力以来,已经许久未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他于我们而言,就像民间流窜的烟膏,我想你不会喜欢变的像那些烟鬼一样的。”
扭头看向七老爷,见他面露难色,便知道琵琶女说的是真的,陆鸣这次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琵琶女口中的烟膏是什么。
“起来吧,至少对于眼下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还有事要做,”
说着,她瞥了眼已经走到一边,去搀扶司云幕的七老爷,继续道:
“其它节点我都已经清理了,现在就剩下一处,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
陆鸣知道事情的紧急,在稍微平复心中复杂的思绪,以及已经恢复少许的身体后,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扭头看向七老爷。
“你先带她回扶风酒家,安顿好后记得...算了,你还是保护她吧。”
陆鸣本来是想叫七老爷下来帮忙的,但考虑到其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陆鸣转过身看向琵琶女,询问道:
“你已经找到最后一处节点的位置了?”
琵琶女向院外迈着步子,声音清冷的解释道:
“就在擂台那里,之前聚集在那里的苍神估计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时候。”
陆鸣跟上琵琶女的脚步,同时抬起头,看了眼分散在天上各处的幽影状苍神,心中肯定了琵琶女的猜测。
比起一开始的寥寥几只,现在寿春城内的苍神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估量的地步,但好处是,它们都已经分散在城中各地,不会对两人产生影响。
在两人的刻意控制下,大约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便回到了擂台的位置。
相较于两人离开寻找节点所用掉的时间,这已经是加速后的结果,但前后加起来,也用了将近四个时辰。
在即将达到位置时,琵琶女叫停了陆鸣,同时叮嘱道:
“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白腐主祭应该就在那里,一会我先出去,想办法将他引开,你抓住机会上去破坏节点,之后我们再联手对付他。”
陆鸣本想说自己对于节点并不熟悉,还是由琵琶女来负责这一部分为好。
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面对白腐主祭估计拖不了多少时间,也就没有再提。
两人约定好各自的分工,便向着前方的巷口冲了过去。
......
“呼~,呼~”
精壮的汉子向着半合在一起的掌心吐着哈气,上下不断跳动的身体,让他身上的盔甲也跟着哗啦作响。
“老六,什么时候换下一班啊,我都已经等不及了,听说今儿个晚饭可是有现杀羊肉。”
守在另一侧的甲士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在这寒冬腊月里,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取暖方式。
“嘿!你知道个屁,听说昨儿个来了个大人物,是将军亲自去接待的,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咱今儿个才能有肉吃的!”
“呸,你个囊货,你咋知道嘞。”
“嘶,说你还不信,昨儿个将军回来时那嘴角都快翘上天了,你说我咋知道的。”
“嘿!你...”
“噤声,有人来了!”
两名甲士见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都收了松散的样子,严阵以待的盯着那人。
“来者止步前方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来人显然是知道规矩的,他从侧腰处摘下一块木牌,冷静道:
“紧急军令,请两位通行。”他倒是没有表现得盛气凌人,因为来人也清楚,乌龙军军法之严明。
两个守门的甲士看过令牌,确认无误后才放那人进去。
等到没人注意,两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刚刚那个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来的那些人里的。”
“为啥?你又知道了?”
“憨货,你以为那令牌是谁都有的?”
“倒也是...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营帐内,贾迟正在整理军务,临近年底,军中的事务一点也不比那些坐在桌案前的人少。
“贾将军。”
贾迟放下手上的木简,抬头看向来者,略微挑眉,疑惑道:
“卓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陆大人那边不需要你的陪同吗?”
卓文拱手一礼,一点也没有初见时的市侩。
“将军,大人有令,命你速速调兵到曹阳西边的流农布防,五日之内,大人要收到你已经在流农的消息。”
贾迟站起身,因常年在外训练而显得沧桑的脸上也呈现出不解的神色。
“什么意思,不是要我维持寿春的治安吗?怎么又突然换了命令?”
说话的同时,他右手已经搭在腰间的佩剑上,显然他在怀疑卓文,认为他假传军令。
卓文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一份羊皮制成密令放到了桌上,示意他自己查看。
贾迟将信将疑的拿起密令,待他看完之后,脸上不由的浮现震惊之色。
“这消息是真吗?”
卓文并未解释,只是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了贾迟。
贾迟接过令牌,却只是握在手心没有去看,他心里已经信了这调令是真的,只是对于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半响,贾迟对着卓文行了个军礼,洪声道:
“贾迟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