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进来吗？”
陆鸣站在门外，很有修养的敲过门后询问道：
“进吧。”
油棕色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入门后看到的，是手上拿着温热毛巾，坐在床边，为许子午轻轻擦拭额头的琵琶女。
陆鸣盯着琵琶女的背影，有些意外于她此时的举动竟会如此轻柔。
“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虽然没有回头，但琵琶女依然注意到了陆鸣态度，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去如此费心思去照顾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陆鸣平静道。
对于琵琶女的印象，陆鸣依旧停留在花船上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以及之前战斗时的疯狂，她突然变了一副模样，自然叫他有些意外。
“民间常传医者父母心，我虽算不得寻常百姓，但依旧有一颗血肉之心。”
这解释倒是叫陆鸣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琵琶女真的懂医术。
虽然之前在救七老爷他们时，琵琶女就已经展示过这方面的能力，但经过与七老爷的对话，他已经认定那个“琵琶女”有问题。
现在看来，这种“伪装”似乎不仅仅是单纯外貌上的。
陆鸣来到床边，打量着依旧毫无起色的许子午，同时随口问道：
“我们当时遇到的人好像不仅仅只有白腐主祭一个。”
琵琶女拿着湿布的手一顿，略微侧头，等待陆鸣的下文。
“我的手下遇到了一个人，他变成了我的模样，对他们进行了诱导，在关键时刻袭击的我，这才导致白腐主祭有了逃脱的机会。”
琵琶女将湿布再次放进一旁装满热水的铜盆，浸湿后重复起了之前的动作，半晌后，她平静道：
“应该是博宇书院的人。”
陆鸣眉头一挑，忍不住道：
“你们认识？”
琵琶女没有理会陆鸣疑问，继续道：
“那是一群无法无天的狂徒，只要有大事发生，基本上都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
陆鸣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同时道：
“在那之前我见过他一次，就在与你在擂台边相遇之前，他变成了你的模样，将我们带到了擂台那里。”
琵琶女本以为会是一场争斗，但听到陆鸣的解释后，她也忍不住跟着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还是他帮了你，但他为什么又要指使你的手下袭击你？”
陆鸣没有回答，只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琵琶女，那意思很明显，这不应该问你吗？
琵琶女也注意到了陆鸣的态度，但她并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说起了博宇书院，道：
“从夜阳司的调查发现，博宇书院并不是新出现的，从有关记载中可以得知，它们从前朝起就已经存在，至于是否更早，这没人知道。”
陆鸣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从这里不难听出，这应该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其存在时间甚至超过了当今的夜阳司。
琵琶女没有停顿，继续道：
“它们手中有着一套独属于自己且完整的晋升方法，具体叫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这种方法具备很大的副作用，并且往往伴随着灾难，这是夜阳司根据他们出现的地点总会有事发生而得出的结论。”
陆鸣皱着眉头，回忆并对应着事情的经过，并在心里肯定了琵琶女的结论。
但这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需要就意味着它们会去刻意寻求解决办法。
而琵琶女的话中还提到了，他们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灾难。
陆鸣正在思考，却突然注意到琵琶女没了下文，便忍不住问道：
“然后呢？”
琵琶女回过头，用他那蒙着白绸的双眼面向陆鸣，疑惑道：
“什么然后？”
陆鸣哑然，随后解释道：
“就只有这么一点消息吗？按理说他们这种人不应该也在你们的通缉名册上吗？”
琵琶女沉默少许，才吐了口气，继续道：
“很遗憾，并没有，就像秋风吹落树叶，它们往往是那落叶，而不是秋风本身。”
陆鸣将目光转向床上的许子午，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他知道，在琵琶女这里，他应该没办法再得知更多的消息。
......
老者点燃油灯，并用其点燃了不远处的柴堆，因为潮湿的原因，几次的尝试以后，柴堆才被点燃。
火光的出现，让黑暗的环境中多了些许光亮，随着光亮的越发充实，老者也拉低了头上的兜帽，尽量让自己处在黑暗中。
“不用这么小心，放心吧，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事的。”看见老者的动作，围坐在火堆旁的另一个人忍不住出声道。
隔着兜帽，老者用冰冷的目光看向那张被面具遮挡住的脸，面无表情道：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但结果好像并不怎么样。”
那人抬起手，向火堆中扔了一把木柴，似乎是知道老者不喜欢光，这把木柴格外的多，以至于火光瞬间强了几分，甚至有些刺目。
“怎么，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人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
说话的同时，那人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可以清楚看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面具上，竟然在眼睛的位置多了一道横贯整张面具的裂纹，甚至就连颜色上都比之前黑了几分。
老者讷讷的坐在那里没有回话，他知道无脸面具人说的对，但结果毕竟与一开始所期望的不符，难免有几分怨气。
“呵呵，你应该庆幸，是我救了你，不然现在你就要去见你的苍土冥主了。”
对于无脸面具男提及苍土冥主时的蔑视，老者脸上露出了切实的愤怒，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坐在那里保持沉默。
见到老者的反应，无脸面具人也没有继续拱火，毕竟至少短时间内，两者还需要互相帮助。
片刻后，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向无脸面具人，皱眉道：
“你真的能确定他们不会发现？”
无脸面具男面露不屑，正要回答，却突然停下。
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后面色一僵，接着愈发难看。
见到他的表现，老者没有再问，只是脸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